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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臺翻出幾瓶子乳霜,回憶著她常用的,挑了些在指尖,輕柔均勻地涂滿她整個面頰。 這小嬌氣包,若是明日醒來發覺自己睡前沒有涂霜,怕是要鬧他了。 唇邊勾起淡淡的笑,也只是那么一瞬間,很快便恢復了那副陰沉冰冷的模樣。 他推了門出去,讓摘星在床前寸步不離守著。 顧醛調了護衛來,將整座宅子緊緊圍住。 “人呢?!?/br> “暫時扣押在臣家里,陛下可要看看?”顧醛知他心情不佳,說話便盡可能精簡。 蕭俞冷冷一笑:“先閹了,命留著?!?/br> 顧醛吩咐人去了,邊跟在他身后,低聲道:“經查實,那殺人的壯漢乃是荊州押解進京的一殺人魔,以殺人為樂,此前在荊州已有五人冤死刀下?!?/br> “刑部判決七日后凌遲,卻不想于昨夜逃了出來。又混進周家畫舫,暴起傷人?!?/br> “周家人不知情?” 顧醛思索一下:“應是不知道的?!?/br> “那船上大都是周家女眷,下人也不多,更無絲毫防備。若是提前知道,斷不會讓那殺人魔上船?!?/br> “更像是巧合?!?/br> 蕭俞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眼底漫出一點戾氣:“殺人魔的事周家不知情?!?/br> “但楚銜裝作周府下人,渾水摸魚的事,孤不信周家一點都不知道?!?/br> 周家也是有人在后宮里的,雖周沅君自己并無爭寵的心,但當初周家非要送個女兒進宮,意圖已很明顯了。 此前周沅君與安如郁皆不得寵,陛下又無選秀打算,兩家倒還坐得住。 如今徐幼瑤獨得恩寵,有些人的眼睛,便免不得要紅得滴血了。 眼下楚銜寧死也要毀了瑤妃,正中周家下懷,可不就是送上門來的刀。 因而對楚銜渾水摸魚上船的事,自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又如何會這么順利。 顧醛理清了原由,但看蕭俞的神色,心里顯然有數,便只靜靜跟著。 他雖跟了陛下許多年,但有時候,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瑤妃固然重要,但周家卻是生母慈敏太后的娘家,與蕭俞同宗同源。 顧醛不知他會如何決斷。 夜漸漸深了,蕭俞望了眼屋子,怕徐幼瑤睡得不安穩,半夜醒了要找他,便折了回去。 * 寧王府的地牢,陰暗幽閉。 楚銜躺在干草鋪就的地面上,散亂的頭發上滿是血污泥土。 慘白的面孔上,右眼的地方只剩一個駭人的血窟窿,血水凝固在面頰上,猙獰可怕。 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成功了。 楚銜癡癡地想著,突然憤怒地捶了一下地面,很快又狀若癲狂地笑起來。 哈哈哈那女人恐怕這輩子都要留下陰影吧。 他就是要徐幼瑤永遠忘不了他,一想到她聽見自己的名字,就會害怕得全身發抖,楚銜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動。 寧王府的護衛走進來時,他還自以為冷酷地勾了勾唇,仿佛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他在等皇帝過來質問他,在他面前無能狂怒。 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被自己氣得跳腳,楚銜就覺得,好像死也值了。 他爬起來,坐直了,默默等著蕭俞的到來。 但是只有兩個護衛,他等了半天,直到自己被拖出地牢,也沒看見那個男人。 楚銜忍不住掙扎了一下:“蕭俞呢,他不是很寵愛徐幼瑤……” 護衛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眼睛的傷口裂開,火辣辣地疼起來,血水又往外冒。 “陛下名諱,豈容你直呼?!?/br> 楚銜咬了咬牙,一直被拖到一間暗屋,里頭什么也沒有,只是黑暗。 “呵?!?/br> 他任由兩個護衛把自己拖進去。 最后沒能欣賞到蕭俞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惜。 他閉上眼,想著不過一死,冷冷道:“動手吧,我做這樣的事,便沒想過繼續茍活?!?/br> “死?那不是便宜你了?!?/br> 忽然褲子被褪下,□□一陣涼意,楚銜猛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慌了:“你們做什么!” “要殺我便快些!” “陛下說了,命留著?!?/br> 另一個護衛笑了,抄起剪子的手穩穩當當:“世子放心,卑職從前也為太監凈過身,定不會傷了你性命?!?/br> 這話猶如最惡毒的魔咒,鉆進楚銜的腦子里,渾身震顫起來,突然拼了命地掙扎、嘶吼。 “讓我死!讓我死!” 他不想像太監一樣活著。 “世子不配合,苦的不還是您自己么?!?/br> “不,不要,我知道錯了。我、我向徐……瑤妃娘娘賠罪,我不想做太監……” 護衛絲毫不為所動,手起刀落。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地牢,楚銜眼皮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 清晨,一縷陽光溫柔地灑進屋內,耳邊隱約傳來悅耳的鳥鳴聲。 徐幼瑤緩慢睜開眼,只覺頭疼欲裂,好似經了一場噩夢般,渾身提不起勁。 “醒了?” 蕭俞俯身,攏起她耳邊的頭發,聲音溫柔的好似她是一只方出生的奶貓兒。 她愣了好一會兒神,直至被他抱起來,昨夜的經歷才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察覺懷中的人兒渾身顫了一下,蕭俞一頓,撫著她瘦弱的脊背:“沒事了,都過去了?!?/br> 顫抖的指尖攥住男人衣襟,徐幼瑤委委屈屈地嗚咽一聲,將小臉埋在他肩窩蹭了蹭。 蕭俞任她蹭著,邊讓宮人端了熱乎的青玉粥上來,哄著喂了半碗。 肚子里暖暖的,熨帖了整個身子,緊繃的心弦才慢慢放松。 她垂著眸子窩在他懷里,不肯挪窩。 “是楚……” “孤知道?!?/br> 蕭俞淡淡道:“放心,那渣滓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br> “他……死了?” “死是最容易的事?!笔捰嶙ブ氖钟H了親,“孤會叫他后悔活在這世上?!?/br> “誰都不能動孤的瑤瑤?!?/br> 徐幼瑤不在乎楚銜是什么下場,再慘也是他活該,只要他不再會出現就好。 “對了?!彼肫甬敃r撲過來救她的周書麗,似是被那些人狠踢了一腳,“周書麗她沒事吧?” 蕭俞眸光深了深:“皮外傷,許要修養幾日,你不必擔心她?!?/br> 這事周家脫不了干系,但看周書麗的行徑,好似是不知道的。 當時若不是她鬧出動靜,其他人也沒那么快發現不對。 “那艘沉了的船,是周家的船?!?/br> 徐幼瑤睜著眼睛,歪頭靠在他懷里,吶吶道:“那真是太巧了?!?/br> 蕭俞心里嘆了口氣,這小傻子果然是想不到深處去的。 但這事,須得問她的意思。 便委婉地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