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公子,九溪那頭來密報了?!?/br>“九溪”二字一出口,原本一臉頭大加無奈模樣的楚岫一下子變了臉色。原本說到滑溜的曹沐也好,與端木的關系也罷,他哪怕偶爾露出一個煩惱的表情,也大體是從容不迫、成竹在胸的。但現在,楚岫的手指猛然收緊,用力之大,可以清晰地看到森白的骨節。眼角眉梢嘴畔的笑意仿佛遇上了寒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神色可見地沉了下來。昆山心底嘆了口氣。入魔教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那么愉快的過去,只不知公子到底遇到過什么,這般溫雅如玉的人,這么多年了,依然是道邁不過去的坎。在九溪那邊暗中經營許多年不說,每次九溪那頭有密報來,公子都會心情郁郁好多天。雖然這份“低落”,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來,熟悉的人看出來了也不明所以。昆山作為楚岫的第一心腹,也不過是一年前才隱約接觸一點。“不是信不過你們?!背懂敃r無奈地扯扯嘴角,“只是這事若被無天發現了,我必然是死無全尸的,但他仰賴千峰閣處理教務久了,一時估計不舍得全部血洗,你們不知情,或許還能留點活路?!?/br>觀瀾江畔大大小小的勢力無數,最大的有兩股,一個是臭名昭著的魔教,一個是眾人敬仰的青木堡。事實上,還有一個混亂無比的三不管地帶——九溪。這里水網密布,縱橫交錯,各種大江小溪濕地沼澤無數,不熟悉的人貿貿然進去,就算沒人跟你過不去,也會迷失在茫茫水域中,難以全身而退。更何況,獨特的地理環境藏污納垢地容下了許多窮兇極惡之徒,他們在地勢平坦處開店設鋪,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水運發達的鎮子,誘使往來的客商停留歇腳,然后便肆無忌憚地殺人越貨。當然,若有人幫忙牽線,你也可以上門做“買賣”,不管是獲得或出手一些稀罕物,或做一些不方便親自出手的事。官府無力約束,“替天行道”的俠客也拿他們沒辦法,畢竟這里水域錯綜復雜,眼見形勢不對往沼澤中一竄,誰也不敢冒入。久而久之,九溪在混亂中別有一番弱rou強食的規則,雖然不比魔教和青木堡都有不少好手,卻也成了這兩方面都無法輕易動搖的第三方勢力。誰也不知道,右護法是在何時看中了九溪,又一點一點不著痕跡地把勢力滲了進去的。大約只有昆山才知道,為何中秋前公子匆匆忙忙就決定對無天出手。無天反常的命令,讓楚岫一下子想到是不是哪里露了破綻,既然沒把握躲過對方的試探,不如先下手為強。楚岫變臉不過是片刻間的事。很快,他就強迫自己放松了緊繃的全身,放開攥緊的手,只有一口氣吐得綿長了些,仿佛在努力平穩自己的情緒。“呵……青木堡終于沉不住氣了?”他諷刺一般地挑了挑嘴角,又壓了回去,把手中的紙條收好,“我知道了?!?/br>“那屬下告退?!崩ド叫辛艘欢Y,悄無聲息地準備退下。“等等,”楚岫有些心浮氣躁,本欲自己平靜一下,卻又想起一事,“前一陣,端木似乎在掘地三尺地找一樣東西,還為此拷問了不少童寬的人,現在還在繼續嗎?”昆山一愣,雖然這話題跳躍有點大,還是立刻反應過來:“是的,水牢那頭還在繼續?!?/br>楚岫點點頭,忽然抬手扔給他兩包東西:“大的那包找個極偏僻處藏了,再想法子混進水牢,把小的那包找個童寬的狗腿子服了,告訴他那藏東西的位置……注意著些,別被旁人聽到?!?/br>端木在急著找金水靈芝,不管作何用途,反正自己留著也用不完,干脆留下一點能牽制寒毒的量,把剩下的大半都還了回去。楚岫倒不介意親自還,只是事涉白藥師,當日自己一直被困在千峰閣,沒有得到靈藥的契機,為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悄悄進行的好。昆山一頭霧水,不過他有個好處,楚岫不說的內容,他向來不會多問,應了個是,這回終于順利地離開了。他的身影消失后,楚岫的臉色又難看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展開手中的字條,里頭只有短短一句話:“青木堡少堡主定于十日后啟程來九溪?!?/br>楚岫的手重新又攥成拳,再打開時,手中的字條已變成了碎片,再也看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了。“青,木,堡?!彼偷偷赝鲁鲞@三個字,一字一頓,幾乎帶上了濃重的血腥氣。再也忍不住一般,眼中涌上了瘋狂的恨意。嘩啦一聲,身后厚重的石門忽然打開,端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松了口氣:“怎么出去這么久?”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光是魔教內斗,要引出其他BOSS啦,不過沒那么快打,嘿嘿~O(∩_∩)O~感謝張小衡姑娘長長的地雷陣~感謝江浸月、昔年妝、桃夭姑娘的地雷~☆、共眠之夜最無法自控的時刻被碰了個正著!楚岫渾身都僵了一下,一時有些不知作何反應。以往拿到九溪的密報,昆山退下后便總是只剩他一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在無人的環境里讓情緒失控,翻出塵封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神經質般地回想每一個細節,直到傷口鮮血淋漓,仇恨在骨子里深深地留下縱橫交錯的痕跡。而難熬的一夜之后,第二日收拾收拾,他便依然是那個光風霽月的右護法,幾乎與整個魔教格格不入。這大約是屬于楚岫的一點執念。他不敢放任內心嗜血的怪物膨脹,便只好變本加厲,在人前套上一個厚厚的殼子,讓人看不清端倪的同時,也禁錮了自己。內心的毒刺不能外張,便只好向內張牙舞爪地糾纏成一團,偶爾才借著冬日和左護法的由頭,稍稍向外戳一個口子。從端木鳴鴻的角度,只能看到楚岫近乎瘦削的背部,不堪重負一般微微地瑟縮著,又因為他的突然出聲,僵成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姿勢。他的眸色轉深了一些,向來板著的臉上閃過一絲近乎心疼的情緒,向那頭邁出的腳步卻是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般地收了回來:“怎么?昆山那小子又拿棘手的事來煩你了?”借著這一點空檔,楚岫終于將內心那頭咆哮的巨獸一點一點拉回,面部表情強行歸位,略帶猙獰的眼神也收了收,恢復成天塌下來也不變色的模樣,反而主動回身:“沒事,都在意料之中罷了。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吧?!?/br>最后一句明顯是在轉移話題,楚岫上前幾步,拿手背碰了碰端木的額頭:“好在熱度下去一些了,再回去休息一晚,往后,恐怕便沒那么消停了?!?/br>前些日子恢復了一點溫度的手又變得冰涼,手背觸到端木gunta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