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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自也沒有阻攔,只囑咐她路上多帶些侍從,山高路遠,定要照料好自己。 …… 數日后,日中時分,壽春城外秋風蕭瑟,落葉紛紛。 寬闊道上,正有一輛馬車前后各數個仆從簇擁著,一路不疾不徐行來。 那馬車雖不如勛貴之家那般華麗寬敞,卻也比尋常小戶人家的氣派許多。 車中正坐一約雙十年華的年輕娘子,一身淺色素凈的襦裙,面容尚算標致,未施粉黛,一雙清秀的眼眸下有淡淡的烏青,顯出幾分憔悴之色。 此人正是喪夫不久,自新安一路北上壽春,投奔表親的陳紅夫。 此刻她面上絲毫未見喜色,卻只正怔怔望著手中正捧的一細巧銀項圈,恍惚有幾分掙扎。 那項圈上墜了三顆指甲大小的銀鈴,隨著車中顛簸,發出清脆響動,看來當是件嬰孩之物。 直到馬車外,有仆從靠近喚道“已到壽春了”,她才恍然醒悟,將那銀項圈收起,掩住面上異色,道了聲“知道了”。 城門處,早有刺史府中所派十余仆從,替劉夫人前來迎陳家娘子。 等了近一個時辰,眾人皆有些疲乏,此刻不知是誰偶一翹首,便忽然揚聲道:“那便是陳娘子的車架了吧!” 其中一個趕著上前詢問,待確認身份后,忙沖眾人揮手示意。 一時車馬停下,與刺史府中仆從問候過后,方繼續往城中去。 刺史府中,劉夫人早等得有些心急了,派人去問了數回,終于知要來了,遂親自由婢子攙著到府門處去,一見馬車進來,忙上前去迎:“紅夫,你可來了!” 紅夫忙下馬車,三兩步上去,扶住劉夫人,眼含熱淚地喚“老夫人”。 劉夫人乃郗翰之養母,并非紅夫姨母,遂只喚“老夫人”。 二人原在一處居了多年,情誼深厚,此刻俱仔細地打量對方。 劉夫人因到了壽春后,好好將養著,模樣已比先前圓潤有福相了許多。 倒是紅夫,年紀雖不大,卻因喪夫落難,只過了半年,便看來憔悴了許多。 劉夫人隱隱知曉她家中出事,此刻見了人,更心疼不已,忙握著她手,邊往里去邊道:“不過半年未見,紅夫如何便憔悴了?”說著,又四下張望,問,“怎不見田兒?” 田兒乃紅夫之子,算時日,當還不滿一歲。 紅夫十六出嫁,夫君李豐,本是新安郡中一軍戶。去歲紅夫又生了兒子田兒,一家人原過得比尋常百姓好些。 誰知自二月里劉夫人離去后,李家便出了事。 新安從前尚算安定,不常有戰事,李豐雖是軍戶,尋常除cao練外,也只需在田間耕種,一家人豐衣足食,并無不妥。 可自去歲李道山之亂后,新安便常有掩與海上的盜匪出沒,時常燒殺搶掠,令百姓不堪其擾。 李豐起先尚有抗擊盜匪的雄心,可數度在戰中受傷后,漸漸生了畏懼,最后竟趁亂做了逃兵。 原本只做個逃兵并非重罪,可李豐卻是在本該給軍中報信途中逃走的。 因他的消息未送到,致留守數百人未及時撤走,全軍覆沒,死傷過半。 如此一來,李豐被追逃回來后,便判了死罪,當眾腰斬。 紅夫身為其妻,亦被緣坐,雖不至死,卻也要受勞作刑,配舂六年。 時四處流民頗多,常有為避刑罰者,流亡別處。 為避刑罰,紅夫在旁人攛掇下,亦生此心。 她恐連累娘家,遂不敢回娘家躲避,只得趁官吏未至,悄悄北上投奔,料想以郗翰之如今的官位勢力,當能給她庇護。 先前送來的信中,紅夫并未言明,此刻劉夫人問起,方略說了說,含糊道:“田兒尚小,我不敢教他跟著我在外流落,便交了在母親處養著?!?/br> 劉夫人不疑有他,心疼不已,忙拉著她要往院中去坐。 二人在一處,直說了許久方休。 至傍晚時,紅夫在屋中等了片刻,直至用晡食時,才似忽然想起來似的,道:“老夫人,我已來了這樣就,卻仍未去拜見表嫂,實在失禮了?!?/br> 劉夫人聞言,笑著要她別忙,道:“你表嫂知你今日要來,早教人來說了,令你不必去拜見,只好生歇著便是?!?/br> 紅夫早聞表兄郗翰之娶了一位建康貴族之女,此來正想一見,聽劉夫人如此說,才要邁出的腳步只得又收回,待左右看了一陣,方道:“聽聞大戶人家最重體面禮儀,眼下已是傍晚,怎還不見表嫂來給老夫人問安?” 劉夫人先前從未想過此事,聞言愣道:“她來得的確少些?!闭f著,又換上笑臉,解釋道,“也是我沒有那么多規矩,她好好一個高門女郎,哪里能要她日日來我這老婦跟前噓寒問暖的?況她雖不來,卻也是時時關照著我的?!?/br> 紅夫想起自己在夫家時,日日貼身服侍婆母,還要不時受挑剔的日子,頗有些說不出的嫉妒,喃喃道:“老夫人實在是好性,受了怠慢,也不忍苛責。能做老夫人的兒媳,著實是件幸事……” 話音落下,劉夫人面上笑意卻淡了些。 她本未覺崔氏怠慢自己這個婆母,可眼下細細想來,卻的確不常見崔氏親自來侍奉,便是對兒子,也未見崔氏十分體貼熱心過。 她心有猶疑,到底未多言,只暫一笑了之。 …… 第二日,秋意正濃,天氣晴好,阿綺早早收拾好了,欲啟程南下,往寧州去。 臨行前,需往劉夫人處去拜別。 劉夫人昨夜因與紅夫在一處說話,入眠得晚些,此刻才剛起身,尚未穿戴好,令阿綺先現在屋外靜候片刻。 恰此時,紅夫亦出屋前來,遠遠見劉夫人屋外亭亭立了個年輕婦人,光瞧背影,雖穿了厚重袍服,卻仍掩不住纖裊身姿,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心中一動,不由放輕腳步,緩緩靠近,望著那道亭亭背影,喚道:“表嫂?” 那背影頓了頓,應聲轉過,便露出一張如畫般精巧動人的白皙面容來,面上一雙烏黑晶瑩的眼眸,此刻正細細打量著她。 紅夫有一瞬恍神。 她從未見過這般只需立在日光下,便已顏色動人的女子,尤其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自她身上掠過時,竟令她想起柔波蕩漾的湖水來。 這便是崔氏,果然與傳言相符,美貌而不可多得,教人過目難忘。 她掩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緊,鎮定心神道:“昨日未曾親自去拜見表嫂,卻是失禮了。只因老夫人道,是表嫂特意教我不必過去,這才未敢叨擾。望表嫂勿怪?!?/br> 阿綺稍稍看她一眼后,便將目光移開,聞言淡淡道:“的確是我教你不必前來的?!?/br> 紅夫似打定主意要同她多說兩句,見她并不熱絡,又望一眼緊閉的屋門,試探道:“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