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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撕,本能地拿胳膊架住他,防止“物證”受損。李超越按著他的手臂:“你都給我了,這就是我的,你怎么能拿走呢?”許苡仁還沒想好該作何反應,只聽李超越像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坐在地上耍賴大哭的孩子一樣,邊試圖分開他的手邊說:“你快還給我,別給我撕了……求你了,你……還給我吧……給我啊……”他聲音抖得讓人心疼,比他當年從籃球場上剛下來時氣息還亂,許苡仁原本想逗他玩兒的那點心思頓時魂飛魄散蕩然無存,趕忙道:“我沒要撕,你別這樣?!?/br>李超越這才松了勁兒,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可搭在許苡仁胳膊上的雙手似乎仍在顫抖,連從他嘴里冒出來的“白氣兒”都已經不連貫了。紙上了年紀比人還經不起折騰,許苡仁等他真徹底松了勁兒才放下手,又仔細折了一折,摸了摸他大衣兩側的口袋——果然只是個裝飾。怎么會有人大冬天做這種假口袋的外套拿出來賣?賣衣服那人絕對是智力障礙。許苡仁只好把折好的紙拍在了李超越胸口,溫柔地評價道:“慫?!?/br>李超越這次既沒張牙舞爪也沒落荒而逃,仿佛所有力氣都被剛才那爭執的片刻耗光了,雙手接住那張紙,低著頭端在身前。又呆立了好一會兒,他才解開扣子,把那張人老珠黃的A4紙鄭重地放進內襟口袋,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鼻子不透氣地說了一句:“走吧?!?/br>這副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的架勢是在逞哪門子英雄?誰教他這么一路趟著眼淚苦水過日子了嗎?許苡仁腳下動也未動,抬手按在那人肩上:“你老家蓋房子那個,能分期嗎?”李超越現在已經全無介紹農村拆遷補償政策的興致了,頂著鼻音含混不清地問:“什么分期?”許苡仁抓住他一只冰涼的手,把一根根手指擠進他的指縫間,交叉著緊緊握?。骸安皇钦f拆遷的話要補償多少錢么?你要是沒混上,我賠給你。能分期付款嗎?”李超越:“……什么?”許苡仁指腹在他干燥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幾下:“打個車,回家吧?!?/br>李超越后退一步,視線驚恐地在許苡仁的臉和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之間來回看了幾圈,結結巴巴地問:“???不、不不不走走了嗎?”許苡仁把兩人的手一起抄進自己衣側的口袋——“先回家,我有話要問你?!?/br>第58章插播番外一:狗子哭著對我說(1)我叫李超越,今年……算了,這不重要。我有一個習慣,說來話長。我的記憶是從四歲的某一天開始的,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已經非常早了,但是以我后來的記憶力而言,它開始的太晚。而我之所以能把它具體到某一天,是因為那天我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小時候我有點“大頭娃娃”,顯得頭大身子小,人也傻了吧唧的。當然后來長大之后我知道那叫腦積水,腦袋里邊那些溝溝回回都被腦脊液泡沒了,人會越來越傻,看不清東西說不了話,整天睡覺,指不定哪天睡過去就沒了。那時候大人干農活就拿幾個草垛立起來,把小孩圍在中間放在地頭上,相近的幾個村加起來也沒一個幼兒園。不過我們村的地“瘦”得遠近聞名,又冒著鹽堿花兒,種了也長不出什么,所以即使不用交稅承包也沒人種地。隨著進入村子的第一條公路修起,我爹媽就開始了小攤小販的生涯。那天,我媽在唯一一條公路邊的小樹下賣著從公井里打上來的水煮的茶,我拿著一小塊她切給我的甜瓜在旁邊的一個地溝里玩泥巴,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個個子很高的叔叔,他在我旁邊蹲著,問:“小朋友,這個七十二星宮圖是你畫的?”我當然沒有回答,我要是能答話那就不叫“大頭娃娃”了。那個叔叔伸出一根手指在我撒尿和的泥巴里又點了一個點,說:“這里少了一顆文昌星司命,你不記得他了嗎?”不知為什么,我直覺他問的是“他”,而不是“它”。我看向他戳了個窩的地方,忽然就能正常說話了,我說:“不記得?!?/br>他看了看我,點點頭:“不記得就好?!?/br>然后又在泥里畫了幾筆,把那個泥窩和其他幾個泥窩連起來,畫成了一個月牙,又把另外幾個泥窩連起來,畫了一柄勺子,指著其中一個點說,“這顆是你,文曲星天權轉世。前事莫追,忘了的就忘了吧?!?/br>臨走時他還摸了一把我的大腦袋,說:“這孩子,才四歲腦袋就這么大,長大了肯定不得了,好好學習?!?/br>后來我知道我的毛病叫“腦積水”而不是“腦袋大就聰明”的時候我就決心把這個傻逼說的話忘了,可他戳的那個泥窩我卻再也忘不了。他走之后,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甜瓜,忽然覺得沾上泥和尿了不能直接吃,至少應該拿水沖沖——在此前的一兩年中,我一直是帶著泥或灰吃地下撿來的所有東西的。農村的孩子都不怎么講究衛生,我爹媽為生計奔波都來不及,也沒有學前教育經驗,還以為我是跟其他小孩玩得慢慢就懂事會說話了,沒當一回事。有一天我把這件事回家說了說,我媽一邊給我盛著清湯稀飯一邊說:“現在的人販子,太不走心了,連個糖也不給你?!?/br>但是我爸聽了十分緊張,畢竟我們家的家境生不起第二個孩子了,這要是我再整天亂跑被拐走,豈不是他這幾年喂的糧食都白費了?于是,第二年,年僅五歲的我,被我爸一只雞兩瓶刀子酒找了個親戚,提前塞進了離家十八里地的一所小學,從此,我開始了我長達20年的寒窗苦讀之路。隨著年紀漸長,臉和身子的體積漸漸跟上,我的大腦袋已經不顯得那么突兀了,當時班里算上我一共是20個學生,我是其中最小的一個。而我,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那年夏天,我拖拉機轉公交車再轉客車然后是火車,下了火車又倒了兩趟公交車,總計百十公里的路倒了可能得有一千八百趟車,被路上的熱風把我“呲嘍”熟了幾遍,終于到了我爹說“畢了業能有一技之長,啥時候都下不了崗,家里人生病了還能給看看”的沈城醫科大學。我腳上趿著沾著泥的塑料拖鞋,抱著剛發的干凈被褥枕頭水壺凳子,用腳踢著我爹媽當年結婚去什么山頭蜜月旅行時跟團發的大行李包,耳朵上別了根煙,拿著宿管給的鑰匙挨個數房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