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怎么樣的人。他永遠不會忘記陳倩那天把身處險境的焦誓丟下的樣子??墒且苍S,那姑娘長大了,懂得什么叫責任與愛了,人會變得不同?思及此,何春生不由煩躁起來。從他的父親過世后,他從未體會過“煩躁”這種感覺。他已經對自己的生活非常滿意——可焦誓呢?何春生在急診科門口站了一個小時,見到了幾個抱著小孩來看急診的家長,但是并沒有見到獨自前來的女子,他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過了一會兒,他看見焦誓背著他的女兒從里邊走了出來。何春生隱在柱子后邊,焦誓看不見,他的女兒在他背上問:“爸爸,mama呢?”“mama忙,她不回來了?!苯故娜崧暭氄Z地對焦春水說。“爸爸,mama說你是個窩囊廢,是不是因為這樣,mama才那么久不回家?”大概是燒退了,小姑娘的精神明顯好多了。孩童不知世事的言語大約刺傷了焦誓,他沒有答話,小姑娘不依不饒地問:“爸爸,爸爸,什么叫窩囊廢?”“那是指,”焦誓深呼吸了一口,說,“軟軟的,很像蛋糕一樣好吃的東西?!?/br>雨早已停了。焦誓父女走入黑夜,一路有燈,在朦朦中形成了光暈。何春生離開了柱子,發動車子,沒有開車燈,緩緩跟在他們身后。十分鐘的路程,焦誓慢慢地走著。路上誰都沒有,小姑娘也不再說話了。地上的積水浸濕了他的褲腳,想必鞋襪也已經濕透。何春生遠遠見到焦誓進入了一中的后門,才調轉車頭,離開了那兒。第18章18葉藍、林靜和葉青青在年初四早晨到何春生處拜年。葉藍今年十八歲,在七歲那一年就跟著mama認識了何春生,長期混跡于春水染坊,十歲那一年干脆和她mama一樣,拜了何春生為師,跟著他做靛藍染。在別的小姑娘的周末和寒暑假都在和伙伴們到處游玩時,葉藍早早地開始了她的匠人生涯。葉青青是個癡迷于手工藝的有錢人,而林靜卻是個厲害的生意人,過去的十年內,國內商業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沒有林靜鞠躬盡瘁的經營,估計他們這幾個只知手藝卻不懂錢的人辦的染坊該倒閉幾十次了,葉青青再有錢也敗光了。他們現在不僅給國內和國外一些獨立設計師的工作室提供布料,也開發了自己的原創服裝品牌“藍衣”,雖然小眾,但擁護者不少,并且都很死忠。靛藍染色是植物染中根系最龐大、歷史最悠久的一支,雖然只是單一的顏色,可由于工藝與紋樣的不同,可以染出不同層次的藍,好比國畫中的水墨畫,或可以類比瓷器中的青花瓷,技法復雜,足以成為一個宗門,下有多個派系。何春生所傳承的漿防染,又是靛藍染色中屬于廣義“蠟纈”中的一支。由于是手工繪制圖案,手工染色,他們工作室的產量低,成品單價極其昂貴,林靜卻硬生生把這賣成了情懷,做成了獨樹一幟的高檔品牌。不過,葉家三口雖然把這里當作老巢,卻不是住在這兒的,故而過年時來了,也美其名曰拜年。何春生等人的工作室并不在主宅子里,而是在主宅西邊的山坡上。這一片本來是屬于何春生家的一小塊瘠薄的荒地,什么也種不好,早年由何春生的父親繼承,后又歸了何春生。他們利用這塊地建了屋子,反正也沒有人管。新樓殘舊欲倒,主宅屬于他家的房間又暗得過分,何春生干脆就住在了工作室里。葉青青當年請人建的工作室,是模仿他們村的建筑而建,雖是磚砌的,但形制倒像小了一號的主宅,刷上石灰后幾可亂真。現在,葉青青和林靜坐在何春生工作室的茶幾前喝茶,葉藍泡茶倒茶,何春生倒像個客人,坐在沙發上接過葉藍倒的茶。“師父你沒睡好?”葉藍眼尖,說,“都有黑眼圈了?!?/br>“昨天睡晚了一點?!?/br>“還有事情讓你晚睡?”葉青青最了解何春生,他生活得像苦行僧,每天極有規律,沒有任何娛樂。“同學會?!?/br>“你不是推了很多次沒去嗎?”葉藍不解,“陳辰來找你好幾次了你都沒去?!?/br>“昨天是入學20周年,去的同學多,以前他們是小范圍聚?!焙未荷f。葉青青笑嘻嘻地說:“陳辰老是說你暗戀誰沒得逞才避而不見,昨天見到了嗎?”林靜見何春生臉色不大對,踢了一腳葉青青,說:“陳辰那個滿嘴跑火車的你都信?”葉青青乖覺,沒有再深入挖掘這個問題,一會兒何春生出了屋子,林靜對葉家母女說:“你沒看見煙灰缸里都是煙屁股嗎?”葉青青悚然:“師父真的有暗戀人嗎?幾十歲人了?他該不會這么死心眼吧?”葉藍道:“他一年都沒抽這么多煙?!?/br>三位美女自從認識何春生,從來沒見過他和誰談過感情,開玩笑時問過,他只是說自己是獨身主義者,不打算談感情。由于每個人有自己的隱私和婚戀觀,而葉林二人也是為了從世俗的婚戀觀中掙脫出來花了不少心力,所以她們與何春生熟歸熟,從來也沒有正經去探究何春生的感情世界。何春生再次進來時,三位美女喝茶吃茶點,就是不說話,氣氛頗為詭異。“葉藍下學期高考了吧?周末就別過來了吧?!焙未荷肫鹆诉@件事。“為什么!”葉藍不高興,“我考藝術系,文化課輕松得要命,怕什么!”“你們不用補課嗎?”何春生問。“現在都不讓補課了。而且我們班主任是地理老師,不像別人班的還私下辦補習班要人去?!?/br>葉青青咦了一聲:“上學期不是語文老師嗎?”林靜無奈道:“葉藍上個學期都說換了個班主任,你不是還去過家長會嗎?怎么忘了?”“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焦老師對不對?長得很白的那個老師?!比~青青回想起來,說,“廈城雙十調上來的,脾氣看起來很好的那個?!?/br>“焦老師?”何春生念著。“姓好奇怪對吧?”葉藍說,“他說了他爸爸是東北人,年輕的時候分配來這里定居,他在巖城出生,算是巖城人呢?!?/br>“叫什么名字?”何春生想,一中還有老師姓焦嗎?“焦誓?!?/br>何春生不再開口,而葉青青說:“好端端的從雙十調來巖城干嘛呢?這里哪有廈城好?”葉藍說:“聽說是他老婆調動回巖城,他沒辦法也回來了。焦老師講課很好玩的,脾氣又好,我們很喜歡他?!?/br>“學生不會欺負他嗎?”何春生忽然問。“沒有啦,我們頂多和他開開玩笑。他才不會計較呢!”葉藍說,“好不容易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