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正扭頭看他。

“過來，”吳畏拿煙的手朝方迦堯揮了揮，“擦擦?！?/br>
就一條毛巾，方迦堯從浴室拎出來的，到了吳畏邊兒上，先扣他腦袋，“先顧及你，我熱水泡的?！?/br>
陽臺根窗戶是連體設計，方迦堯搖開窗戶才發現外頭垂掛的幾件兒全濕了。

衣服沒收。

再扭頭發現吳畏姿勢沒動，腦袋頂著半濕的毛巾，露出一只眼朝這兒看。

“你怎么沒去？”方迦堯在巷口兒的時候只是懷疑，他沒想著吳畏真的沒去。

畢竟這事兒原本就是為了慶祝他的。

“你不也沒去?！眳俏穯问职衙碜聛?，單純抓在手里，“我知道你去不了?！?/br>
方迦堯被吳畏看透了，干脆就癱在床上，身上沒干，也無所謂了。

“你這么篤定我不去？”方迦堯從床上翻了個個兒，“你動一下，毛巾給你了，別犯懶?！?/br>
“你今天穿這樣兒是工作？”吳畏腦袋歪在床邊兒上，半只胳膊爬上方迦堯的床，用食指勾住方迦堯的裙邊兒，輕輕一撩，眼神往里隨意瞟了一眼，喉結一緊，

“挺好看的?！?/br>
床上方迦堯沒怎么動，裙子也就隨他扯，“工作需要?！?/br>
方迦堯覺得挺難堪是真的。

雖然知道自己憑本事賺錢，裝女人也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所以每次妝很濃，瞧不出原來的樣子。

就像跳舞的根本不是他。

方迦堯沒過多解釋，吳畏也只是單純贊美，沒繼續問。

兩個人一躺一坐，除了一深一淺的呼吸，只剩了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雨聲。

“吳畏，”方迦堯叫了一聲。

“嗯?！眳俏芬苍诨卮?。

“吳畏?！?/br>
“嗯?！?/br>
“吳畏?！?/br>
“嗯?！?/br>
“你怎么老答應?！狈藉葓蛏碜悠綌?，涼風從白漆鐵架的窗戶里頭吹進來，他用腳指了指在他頭上的毛巾，“擦擦?！?/br>
吳畏沒說話，直接坐到木床尾巴的地面兒上，雙手撐在白床單上仰頭，“我抱你上來的，做兄弟的不得謝謝我?！?/br>
方迦堯動了動胳膊，撐著做起來。

裙子貼身，不怎么好動作，“等會兒，”他覺得吳畏說的挺有道理，就單腿下了床，伸手摸到櫥柜上，開了半截兒柜門。

“不用換，就這身兒，好看?！眳俏肥掷餆熯€有三分之二，右腳伸著用腳面兒勾住方迦堯露出來的腳踝，“換了還得濕，先這樣兒?！?/br>
“柯哲就是放屁，我沒聽，”吳畏微微瞇了眼，手邊兒就是半坐著的方迦堯，感覺身邊的人沒反應，吳畏扭頭又認真說了一遍，“我沒聽?！?/br>
方迦堯一只手在吳畏奶灰的板寸上磨蹭，另一只手把煙從他手指骨縫兒里抽出來，眼里沒什么精神，等手上停了動作，就半強迫吳畏抬頭，“他沒說錯?！?/br>
“我跟杜欲，整整十年?！狈藉葓驔]想隱瞞什么，只是單純覺得說出來這話會顯得自己很傻。

以前的事兒他也不想提，今天聽了柯哲的話生氣，也只是因為這話是從一個外人嘴里說出來的，說白了，

杜欲連起碼的尊重都沒給他。

杜欲會把他們的事當成炫耀的資本，從來不會像任何人忌諱提起，就像他也從來不會隱瞞他跟別人在rou/欲上如何讓他連流的汗都是甜膩味兒。

他來不會覺得與跟他討論男人最原始的沖動有錯。

“嗯，知道了，”吳畏把整個頭的重量都放在方迦堯手掌心上，“你說我就聽著，不想說我也不問?！?/br>
“但這事兒你別摻和，”方迦堯兩只胳膊撐住吳畏半個身子的重量，“就跟你說不讓我摻和南子那事兒一樣?！?/br>
吳畏沒出聲兒，只是在方迦堯懷里仰著頭，張嘴朝嘴里指了指，“我煙沒戒成?！?/br>
“以后你還能問我要煙抽?！?/br>
“什么時候都行?！?/br>
方迦堯最后把毛巾搭在吳畏臉上，用他的鼻峰撐住，“用不著了?！?/br>
“我幫你找件兒衣服，你穿著回去?！狈藉葓驈囊鹿窭镉痔袅藘杉?，往床上扔，“現在還早，”

“另外，傘給你，先回去?！?/br>
吳畏衣服還貼在身上，這會兒也就頭發干了，“趕我？”吳畏嘴上說著，還是動了身，他知道方迦堯有塊兒逆鱗不能碰。

就是杜欲。

“不煩你了，”吳畏自己把上衣換了，濕了扔在地上，“有內褲么？”

“送人送全套，來一條，濕著沒法兒穿褲子?！眳俏纷约撼吨鴥妊澋倪厓?，露了里頭的字母出來，“拿個大號兒的?！?/br>
二更

私人物品，方迦堯從來不多買。

幾本上手里頭有的，都是用過的，干凈，但是二手貨。

二手貨不能用來招待吳畏。

吳畏只配用最新的、最好的。

“那你坐會兒，樓下有個便利店，我幫你買個，算我請你的?！狈藉葓驈澭鼜拇采想S便撿了件兒襯衫，打算穿上就走。

裙子是連體設計，拉鏈從后頸上一直延伸到大腿，細小的金屬拉鏈藏在方迦堯碎發的后面，他伸了胳膊，骨節頂在空氣里，手指有點兒發僵。

“方迦堯，”吳畏用手指勾住拉鏈尖尖的尾巴，“你的東西，我不嫌棄?！?/br>
“干的就行，”吳畏順著一條平滑的兩瓣兒鏈痕，描繪方迦堯后背的起伏，“你的東西我都要?！?/br>
方迦堯僵著沒動，只是伸手摸著自己的后頸，還有吳畏剛才殘留的溫度。

“知道了?！狈藉葓蛉チ藗让鎿Q衣服，從里頭扔了一條出來，“將就穿，下次扔了就行?！?/br>
等換了全套，方迦堯從里頭出來，從脖子到耳根兒又是通紅一片。

“傘，”方迦堯手里的是一把透明長傘，從外面能看見里頭黑漆色的傘骨，傘骨把上還有一圈兒英文小字，挺精致。

“送你了，”方迦堯用中指劃著圈兒，“超市搞活動，買一贈一?！?/br>
“謝了，”吳畏捏著傘到了樓梯口兒，伸手往方迦堯頭上放，手心兒發潮，“晚安?！?/br>
吳畏沒回頭。

在手上翻著傘面兒，下了樓。

方迦堯靠在門口兒很久，沒關門就直愣愣的朝下看。

直到手機震了一條消息。

-方迦堯，我喜歡你...

方迦堯閉著眼，把手機扣上，扶著墻捂著嘴去了衛生間，吐的昏天黑地。

當惡心一個人的時候，就連像想都能攪得胃里翻江倒海。

杜欲是魔鬼。

雨下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搞了個大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方迦堯枕在胳膊上，倚在墻角看書，身子沒直起來，半彎半躺就這么靠著。

教室里沒什么人，因為聯賽沒結束，很多人還是選擇翹課去看球，方迦堯能知道的都是萬科從微信里抖摟出來的消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