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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遇上路人隊友滿屏幕噴星號,他維持風度忍氣吞聲,悶虧吃了不少。思及此,陳琛陡然有了底氣,“要么你今天就告訴我,纏著我到底是想干嘛?”“哎……”關其復突然一聲嘆氣,變了副臉,喪眉搭眼滿面愁容,“真的,不記得我了?”“哈……?”陳琛呆住“我為了你才考到這兒來,你裝著不認識我?”關其復看著他的神色不似作假,心已然沉了半截五年前,關其復上初三,中考的壓力與身高一同增長,黑板邊上日益減少的數字卻沒能壓住蠢蠢欲動的心。得益于那對兒極其開明的父母,關其復早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偷親小姑娘的臉蛋兒,為自己物色新娘,于是及至15歲這一年,跟他牽過手的漂亮姑娘若是坐在一起,湊兩桌麻將還能有余。可日后回想,他覺得自己的青春,是在這一年伊始才姍姍來遲。他對畫室新來的男孩一見鐘情了。起初他不對任何人說,因為心里有些慌張,朋友們聚在一起,偶爾會討論哪個姑娘的小腿好看,卻從不會討論哪個男孩兒的鼻子英挺,好像他們日常就沒有在意過這件事。他和旁人有了差別,在那個年紀,這不是一件好事。他懷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如鯁在喉,一邊克制不住的想去親近,一邊又痛苦萬分的總是愧疚。若某天借著指導透視的機會碰到了那個男孩兒的手,當下暗喜的幾乎憋不住笑,晚上卻自責的徹夜難眠。等到中考過去,關其復在抽條兒的年紀居然瘦了十斤,mama很擔心,于是他決定去看看醫生。他希望醫生妙手回春,讓他能繼續開開心心和女孩子約會,或是言辭犀利痛罵一場,讓他自此改邪歸正回頭是岸。沒想到醫生告訴他——接納自己。關其復的人生迎來了早春,他知道父母開明,卻沒想到如此開明。mama拉著他的手說,“沒關系,你也別害怕,世界依然歡迎你?!?/br>于是一切都沒有改變,關其復的畫筆依然純凈,他對自己的心上人也依然守口如瓶。說起來有些不幸,這樣的世事順遂并沒有持續太久,不過也多虧了這樣,關其復的人生終于和陳琛有了聯系。第十章——莫名其妙的追隨升上高中以后,畫室的男孩子不再來了。雖然長得頗為靈巧,但大概天賦不在繪畫,又覺得那個畫的好的總來他身邊冷嘲熱諷,很是挑釁,于是放棄了藝術之路,回去專心讀書。招惹小姑娘向來無往不利的關其復,頭一次討好同性,無疾而終。他決定換一片疆土開墾,好撫慰失戀的傷痕。于是奔出高中這片局促的小樹林,要到廣袤森林里去尋找自己的歪脖子樹。可受限于學校的約束,他也并沒有多少機會去外面浪蕩,于是網絡成了唯一的途徑。那年小藍還沒有經過整改,是個很不含蓄的約炮平臺,關其復瀏覽著清一色裸露的胸肌腹肌和倒三角的身材,有些水土不服,準備銷號退出之前,撞見了獨出機杼的“梵谷”。這人用了個很萌的卡通頭像,小人穿著黃白條紋的短袖衫,頂著茶色蜷曲的短發,戴著黑色圓框的眼鏡……除了缺個顫巍巍的小辮子,幾乎和陳琛往日造型一模一樣。這樣無欲無求沒什么性暗示的頭像很不討巧,所以這個賬號并不熱門,日瀏覽量從沒有超過5人。關其復窺伺著這人僅有的幾條動態,覺得自己發掘出了一個寶藏,他幻想這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大哥哥,閑暇無事的時候會搗鼓著自己制作個木匣子,興致起了便在古箏前談一首笑傲江湖,或是在夕陽浸染的畫室里涂涂改改……彼時他臉皮還很薄,學習也很繁重,并不能也不太敢常常去sao擾,只當每每受了委屈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想起這人,絞盡腦汁地丟個話題過去,好借機吐吐苦水。“梵谷”的確很溫柔,對這樣一個陌生男孩幼稚的煩惱都很上心,每次都用占滿一整個手機屏幕的篇幅來回復和安慰他,關其復受到了重視,便也把這個素昧平生的網友放在小小心房的某個位置。那三年他們越來越親近,開始分享生活和愛好,當然,這種分享很多時候都是單方面的,只是關其復并沒有這樣的自覺。他還曾經寄出過親手做的禮物去給“梵谷”慶生,也是在那一次,他才頭一回把眼光放在了地址上印著的,朔桑大學身上。在那之前,他的征途在遠渡重洋的歐洲大陸,也許是德國巴赫拉赫,也許在意大利弗洛倫薩,也許在法國的某個鄉下。總之不會在朔?!@座他從小長大的城市。可是那天以后,他改變了主意,某天飯桌上通知mama,不出國了,要去考朔桑大學的美術學院。關mama略微有些遺憾,幾度猶豫后還是允了,她一直執拗的認為自己兒子是個天生的藝術家,所以全權接受孩子的不同尋常,在她看來,出爾反爾的多變,喜怒無常的敏感,甚至異于常人的性向,都是藝術家的標配。等關其復如愿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想去跟“梵谷”分享的時候,他甚至都想好了往后要在何處擇址新建一個小木屋,跟心上人一起虛度歲月。可是“梵谷”消失了,一聲不響的從關注列表中蒸發,什么都沒能留下。他本是心灰意冷的,說不上生氣,只是心里空落,像是漂浮著難以墜地。是以軍訓場上見著陳琛的第一面,成了個猝不及防的驚喜,形勢一時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他腦子短路了一瞬,自作主張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牽在一起。關其復說服了自己,認定陳琛就是梵谷,甚至逆向思維,開始論證,陳琛學建筑,所以他擅長手工制作,復雜的模型都做得,木匣子肯定不在話下,他也會畫畫,一年前的說說里還展示著靜物色彩的半成品,甚至不知年月的照片一角,還有個不放大都看不清晰的古箏……兩相對比,證據確鑿,他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孩子,因此歡欣雀躍地行癡漢之實。講述的聲音越來越低……現下看著陳琛眼里情真意切的茫然,他才終于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靈臺清明了。是啊,三年前的陳琛,大概還剃著不超過1厘米的板寸,在高三的集中營里服刑一樣地刷題,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來的閑情逸致去安慰他呢……陳琛抬炸起來了,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垂頭喪氣眼角耷拉的愈加厲害了,于是慌慌張張開口安慰,“別,你別難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美院不是挺多好看的小學弟,你找個新的,從頭再來!”這日之后,關其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