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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靠著,伸了伸腿,有些懶散的冷漠:“讓他們來好了!”朱離笑了笑:“不錯,如今你還有人助拳,咱們只贏不輸。我過來時還看到青槐在柳家花園里與柳爺夫婦共飲?!?/br>烏桑愣了一下,他以為青槐已經走了。“還有……”朱離摸了摸額角:“那個,九日之期已過,你有沒有,試著打坐運功試試?”烏桑嗯了一聲:“試了!不錯?!彼粗祀x神色里似乎有些歉疚,又補了一句:“傷口疼,不然該練上幾招?!?/br>朱離聞言雀躍起來:“等過幾日我陪你走幾招!再過幾日柳爺的傷也該好了,咱們該行動了!我請了幾位逞州地界上有聲望的人作見證?!彼龑ι蠟跎?粗难凵?,錯開了目光,兀自笑了笑:“你不會介意吧?”“不會?!睘跎R惨崎_了目光,忽然覺得靜默有些難耐,看朱離時朱離抿唇笑著,也不知笑些什么。練武之人身強體壯,再過幾日烏桑已能下床活動,這日他趁著黎明人還未起,到柳家花園里尋個僻靜處,先打坐運氣,走了一周天,才提劍試了試手感。先是被朱離喂了藥,這幾日又臥床靜養,肢體有些僵硬,加上身上有傷,烏桑這劍法舞地頗有些束手束腳,難免氣悶。正氣悶時只聽一人在他身側低聲說了一句“看劍”,一柄長劍已帶著寒芒刺了過來,卻是朱離,素色短打,精神飽滿,身姿矯健。烏桑心里氣悶不在,專心拆招。朱離身上傷口未全長好,使劍不敢大開大合,只以快取勝,勁道精巧新奇,逗得烏桑興致上來,一連與他拆解了小半個時辰才歇手。這時天邊已露白,汗水混著清早的涼意貼在身上,酣暢淋漓地刺激,舒服無比,烏桑抹了抹臉上的汗,看朱離站在一邊,有些微的喘,臉上的汗珠在清晨的微光里晶瑩透亮,他摸出手巾遞給朱離:“你怎么……起這么早?”“聽到動靜才起的,那兒,我就住那排屋子右邊的廂房?!敝祀x伸手給他指了指,一邊擦著汗,笑了一下:“這么早起來的人,我猜一定是你,過來練劍了!”他順手將手巾揣回了自己身上。烏桑唇角微翹:“吵到了你?”朱離搖了搖頭:“不會,正好,跟你拆過這幾招,現在才覺舒泰呢?!彼痔衢L劍,望著烏桑:“走?”烏桑眼角微跳,往假山石后看了一眼,他頓了一下:“你先走?!?/br>“怎么……”朱離問了半句便打住了,他沖烏桑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一步?!?/br>“嗯?!?/br>烏??粗祀x的背影穿過花園,不見了,他才問了一句:“還不出來?”先聽得一聲嬌笑,才見青槐從假山石后走出來,:“奴家都不急,瞧你心急的!”她眼風掃過烏桑,婷婷裊裊站在烏桑對面,擋住了烏桑的視線:“還看呢?還能比你好看么?不過人家一個背影!”烏桑從朱離消失的地方移開視線,看了一眼青槐頭上的冪蘺:“你帶這個干什么?”青槐輕笑了一聲,細蔥般的手指拂過冪蘺上的白紗:“吃多了貴比燕窩的油炸金糕,哎喲,半夜長出三顆痘來,丑的奴家不敢對鏡。更不敢見人,怕比不過你……”烏桑眼風如利刃般掃過來,青槐又笑了一聲,掀開白紗的一道縫,眼神如絲落在烏桑身上:“怎么,連這幾個字都不能說了?”烏桑沉了沉氣,問地平淡而冷靜:“你知道什么?”青槐臻首微垂:“四年前你被領主責罰,我陪著你時你說的,有人一盞燕窩肯分給你一半,卻不知有油炸金糕時要不要分給你半塊。嘿,那一晚暴雨如注,山上流水轟隆,你就在地上蜷縮著,神志不清,奄奄一息,卻囈語一樣念叨不休,我還以為是回光返照了?!?/br>烏桑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睙o論童年的慘淡孤寂,羅家的滅門之禍,朱離的救命之恩,還是朱離端到他床前分給他的半盞燕窩,他都從未提過。“是??!”青槐輕聲道:“你醒著時從未提過?!彼ы鵀跎?,白紗后雙眸里的嬌媚不再:“烏桑,你錯過了歸期?!?/br>烏桑背脊一僵,頓了一下,他早已錯過了回蒼霞山的時間,他知道的。“哎!”青槐嘆了一聲:“蒼霞山最新嶄露頭角的殺手烏桑,竟被別人半盞燕窩收買,命都不要了?哼,也是可笑?!?/br>烏桑雖和青槐熟稔,卻也真是話不投機,他聽出青槐話中意味,不欲再辯,他轉身離開:“和那沒有關系?!?/br>“和那沒有關系么?那就和朱少爺公正清白,以天下冤案為己任有關系了?還是……”青槐看著烏桑停住了腳步,氣氛凝重,但她并不畏懼,笑著說了下去:“還是和他原意為你舍棄一條手臂有關系?”烏桑驀然回首,目光落在青槐臉上,寒意涔涔:“他不是為我?!?/br>青槐毫不在意,嗤笑了一聲:“難為你還知道!朱離是為了公平正義,是非黑白,他即便斷了一條手臂,也是俠肝義膽的朱家少爺,往后江湖中人會贊他捧他服他!可是你!”青槐向烏桑挑了挑下巴:“想殺你的人會多一個朱家,你只有死路一條?!?/br>烏桑覺得心跳地過快,連嗓子眼里都是一片干燥,他維持著平靜的樣子,只使勁吞了下口水,卻連嘴里都干燥地厲害,舌頭轉不過了,無力反駁。“跟我回去?”青槐看在眼里,輕聲問他。烏桑卻還是搖了搖頭:“不,我……過一陣才回?!?/br>青槐聞言冷笑了一聲:“烏桑,朱家少爺連十年前的冤案都要水落石出,講究光明磊落,他這一生不會躲躲藏藏,他有朱家在身后,必會三媒六聘,娶妻生子!而你,到時連倚歡樓那一位都不如!”烏桑出手快如閃電,劍刃已抵在青槐脖頸間,“你查他?”青槐手指在烏桑劍刃上一彈,眼波流轉間已恢復往日千嬌百媚的神色:“不錯,奴家一路尋著你來,順手查了一查。倚歡樓那位啊,呵,兩年前朱家少爺出門時受了重傷,正巧出門接/客的那位碰上了,他將朱少爺藏在自己轎子里帶進了倚歡樓,救了朱少爺一命,此后兩人就再也沒斷過?!?/br>青槐直直看著烏桑:“倚歡樓里那位,能為朱少爺做到的地步,你烏桑能做到么?呵,想一想,一面要看著朱少爺妻妾成群,兒孫繞膝,一面卻跟在呃……”烏桑忽然出手,緊緊扼上青槐咽喉:“你不許胡說!我……”青槐卻撥開了烏桑的手,喘了口氣,笑得輕蔑而諷刺:“胡說么?莫非你也跟朱少爺一樣,留下來是為了清白,為了正義,為了揭過楊家欺人假面?哎喲,蒼霞山有這等大仁大義之士?”她看著烏??桃饩S持的緘默,收斂了幾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