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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步跑過去:“竇公公,你也是個男人!” 竇貴生:“……” 還是不高興。 鹿白戰戰兢兢:“那你……不是個男人?” 竇貴生下頜動了動,倏地抬手撲來。很好,今天就叫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那只手剛觸到鹿白的肩,她便靈光乍現,“啊”地大喊一聲:“你是我的男人,這對了吧?” 竇貴生愣住了,兩手尷尬地搭在她肩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這丫頭!”老太監的氣焰噗地一聲滅了,罵人也有氣無力,“我走了?!?/br> 鹿白于是大喊:“我男人走了??!” 竇貴生回來:“你……小點聲!” 鹿白于是又大喊:“我男人回來了?。?!” 竇貴生:“閉嘴……閉嘴吧祖宗……” 她似乎篤定了他拿她沒辦法,可勁兒地嚷。竇貴生頭都大了,決定先發制人,全面扭轉局勢。最后,他們在床上匆匆大戰了一場,自然,還是沒能分出勝負。 鹿白心道竇貴生真是瘋了,眼見著車隊要啟程,還有心思想這些呢。她本來不想陪他胡鬧,但她心知長痛不如短痛,要是不應他,就會小火變大火,大火變怒火,怒火變邪火,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這人心眼就針尖那么大,難伺候著呢。 一番激戰,竇貴生終于舒坦了,眉飛色舞,走路都發飄。因此,見到飛馬疾馳而過時,他未作他想,只當是京中有了急報,多半是有關唐州地動的。近來國內也就這一件大事了。 誰料這馬在看清查門戈的將旗時停下了:“驛館內的可是查門戈查將軍?欽差大人和林御史是否也在?” 查門戈以為皇帝又來了什么指示,兩口吞了包子,擦了擦嘴邊的油,趕緊迎了出去。走得近了,他才注意到,這人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白布,連座下的馬鞍都換了白的。 “這是……”查門戈大驚失色,“哪位薨了?” 驛使翻身下馬,兩步上前,握住查門戈的手:“查將軍,末將正要去尋你們。圣上……圣上駕崩了!” 那句老話很對,時隔百年,天老爺再次發火了,皇帝果然遭了。 太子死后,皇帝似乎備受打擊,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前不久聽聞唐州地動,他似乎預見到了什么,召來工部,問了問皇陵修繕進展;召來禮部,問了問現在傳位是否還有可能;召來諸翰林,初選了幾位丞相人選;而后給七叔齊王去了信,要他來日多幫襯幫襯九皇子。 最后,他去找了霍皇后。 “元啟也是你的兒子,你別處處跟他擰著來?!被实劭嗫谄判牡貏裎康?。 他怕他一死,就再沒人鎮得住九皇子了,這孩子親情淡薄,待母親必然好不到哪兒去。更重要的是,他怕他一死,世上就沒人待霍皇后好了。 霍皇后心慌意亂,安慰得很牽強:“圣上,以你的身子,再活五十年都不在話下,你快別說這個了?!?/br> 皇帝從善如流,沒再開口。 話雖不似霍皇后說的那么夸張,但皇帝的身子也不至于連一年半載都挺不過。真正要了他命的,是一場大火。 德貴妃的詛咒似乎成真了,他近日一直夢到趙后,夢得不真切,夜里總是睡不實。為免影響霍皇后歇息,他便一個人搬回了寢殿睡,不準旁人看著。 夜里,不知道哪根燭臺倒了,點燃了一小片窗簾。小火變大火,大火變怒火,眨眼間吞沒了整間大殿。救火的人來得很及時,人也救出來了,除了熏得黑了點外毫發無損。但皇帝似乎受了驚嚇,又像是受了內傷,救出來沒多久便闔上雙眼,沒了生息。 明宗皇帝龍馭上賓,已是足足七天前的事了?;艋屎笸纯蘖艘徽?,而后抹了眼淚,對著眾臣發誓,一定要找出殺害皇帝的兇手。但查來查去,驗來驗去,好幾撥人忙活了好幾天,結論都出奇地一致:并無兇手,皇帝不過是年紀到了,自然死亡而已。 最后連九皇子都不耐煩了:“父親可不愿見你這樣,快別鬧了?!?/br> 霍皇后無奈,只得就此作罷,將皇帝駕崩的消息放了出去。 消息傳到皇陵時,德貴妃笑得近乎癲狂,笑完就把傳信的人轟了出去。 消息傳到竇貴生耳中時,他佇立屋頂,東向眺望,久久默然。 “小豆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鹿白嚇了一跳,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竇貴生拉了一把,扶著她顫顫巍巍的身子:“在你心里,我就這么無用么?” 鹿白心說,合著想不開就是無用了?原本打算在人生巔峰優雅離世的人是誰?要說無用,竇貴生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竇貴生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你心里又怎么編排我呢?” 鹿白顧左右而言它:“現在我知道為什么叫殿下回京了,估計是皇后娘娘下的旨?!?/br> 竇貴生沒有她那么樂觀:“也可能是九殿下?!?/br> 霍皇后叫名義上的兒子回京,這倒是有情可原;可要是九皇子的意思,等待唐王的就不是唐王府,而是刑部大獄,甚至是斷頭臺了。 “殿下也真是可憐……”鹿白緩緩吐出一口氣,“小小年紀就沒爹了?!?/br> 竇貴生從喉嚨里滾出一個“嗯”字,難得沒有吃醋,甚至沒想到自己——他爹死了多少年了,早忘了。正想說此處風大,趕緊下去吧,還得好生安撫殿下的情緒,不料手倏地被人握住了。 鹿白不聽話的碎發在額前亂飄,毛茸茸的,怪扎眼的,叫人看著就覺得癢。她的聲音也四處亂飄,叫人心里直癢:“你比他好多了,你還有我呢?!?/br> 竇貴生按住她腦袋上迎風舞蹈的發絲,五指成爪,把她的臉也一并捂上:“該走了?!?/br> 鹿白:“……” 鹿白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九皇子心眼極小,比竇貴生的心眼還小。竇貴生生氣好歹還罵兩句,實在不濟再拎出去責罰,他這人文明得很,輕易不會動手。但九皇子卻恰恰跟竇貴生相反,面上笑嘻嘻,叫人放松警惕,暗地里卻毫不留情,痛下殺手。 哦,現在不能叫九皇子了,人家可是新皇了。 照理說,新皇登基,應該經過好一番假模假式的勸進。群臣三請,太子兩辭,最后一次,才勉如所請,以江山社稷為借口,痛下決心,登基為帝。 這回沒有太子,也沒有尋常的三請兩辭、惺惺作態。 第一次勸進時,九皇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接受,被代相咳嗽一聲,尷尬又匆忙地止住了;第二次勸進,九皇子本不該接受,但他卻被迫接受了。原因無他,戰報來了,國家危亡,必須由皇帝主持大局。 戰報一共來了三封。 陳軍兵分兩路,一路兩萬人馬,從朔北南下;一路五千,從唐州東進,直撲西京。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