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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舊布告板上備用。平時討論用的地圖則更小,詳細地勾勒出青花、榆林兩個鄉的地形,這是鄭馳樂和關靖澤一步步走過的,哪個地方長著什么樹種都能背出來。其他人起初也并沒放在心上,后來用上地圖的討論話題多了,自己也上心了,每個人都拿著本厚本子上山,該描地圖的描地圖,該做記錄的做記錄。鄭馳樂和關靖澤都沒攬下主持“會談”的活兒,而是所有人輪流提出議題。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久而久之就連最沉默的“啞巴陳”都能張口說上好一會兒了。這天兩方的人也照常上了山,榆林鄉卻來了個意外的客人。留守在鄉委的人正盼著其他人回來呢,就看到個穿著夾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中年男人見鄉委還有人,客客氣氣地遞給對方一根煙。留守的人搖搖頭,笑著說:“值班期間不接煙不接酒?!?/br>中年男人微訝:“你們晚上還安排人值班?”留守的人說道:“是的,晚上鄉里的人出了問題也得有人解決,總不好老讓人去敲書記和鄉長的門?!?/br>中年男人點點頭:“這倒是不錯?!?/br>留守的人問:“你看著臉生,是來找人的嗎?難道是找關鄉長?”中年男人說:“差不多,你們關鄉長在不在?”留守的人說:“不在,今兒沒輪到關鄉長當值,所以他上山去了?!?/br>“上山?”“中秋以后我們跟青花鄉那邊往來多了,每隔一天就會約好一起到山上談談話,拿關鄉長的話來說就是山頂空氣好,腦子也清醒?!?/br>中年男人說:“上山的路是哪條?能給我指個路嗎?”留守的人說:“當然沒問題,我帶你過去,天黑了也不怕,那路現在越來越寬,好走得很?!彼呎f邊領著中年男人往外走,走到山腳又想起自己還沒問姓名,“對了,老哥怎么稱呼?”中年男人說:“我叫方海潮,你叫我一聲老方就行了?!?/br>留守的人沒聽過這名字,聞言馬上改了稱呼:“方老哥你沿著這路上山就成了,我還得回去守著等他們回來?!?/br>方海潮微微一笑,朝留守的人道謝之后就緩步走上山。方海潮來到懷慶已經一個多月,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他從口袋里掏出本記錄本,翻開其中一頁在青花鄉和榆林鄉的交界處圈了個圈。記錄本畫著的詳細地圖上已經有大半地方被圈了起來。這一個月來方海潮都是在懷慶省內轉悠,他既登門拜訪懷慶有名氣的“名流”,也拜會經驗豐富的老懷慶人,更重要的是走訪像榆林鄉這樣的落后地區。方海潮長著張路人臉,衣著也普普通通,走到哪都不會太受矚目。一個月走下來他臉都曬黑了一層,竟也傳出多少關于他到處跑的傳言,這會兒外界都在說他徒有虛名,以前的赫赫聲名都是靠家里幫扶的,換了地兒就沒半點能耐。沈其難打趣過他兩句:“你再不拿出點真本領給他們瞧瞧,他們以后可不會服你?!?/br>方海潮也不在意,說道:“真本領不是拿來給他們瞧的,辦事之前不了解情況,真要出了差錯誰來負責?”過后照樣是自顧自地走訪。走了那么多地方,榆林鄉給方海潮的感覺最好。雖然條件不太好,但每個村落都很干凈,在村口的墻面上都整了個布告欄,貼的是防疫宣傳畫、防疫工作分工表,顯然把這項任務落實得很好。看來年輕人確實有年輕人的一套方法。方海潮沿著山路往上走,借著月色瞧見了林間那一塊塊天然綠籬笆的藥田。這些藥草都是依著地形來栽種,藥田邊上那一叢叢野花野草還長得特別茂盛,可以食用的蕨菜、薇菜、山芹也間雜其中,森林的風貌還保持得很好,看得出這半年來的開發并沒有對它造成破壞。到了山頂就是比較耐寒的針葉林,下層也見縫插針地長著小喬木和矮灌木,筆挺的馬尾松長得又高又好,尖針似的葉子隨著夜風簌簌地往下掉,倒也是種不錯的景致。方海潮穿過松林后就瞧見了一座古樸的道觀,比之外頭重修的那些碧瓦高樓大塔,這藏在山林間的老道觀反而還多了幾分“仙氣”。道觀門沒關,他在道觀門前站了一會兒,就走進大門穿過前庭進了正殿。正殿立著的塑像沉穆地站在那兒,沒來由地讓人生出一種敬畏。方海潮不信教不信佛,但也對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的文化很尊重,在塑像前頓足靜立。這時后方突然傳來陣陣笑聲。方海潮正要沿著聲音來源往里走,就瞧見個老道人站在過道前靜靜地往那邊看。方海潮走上去打招呼:“老道長你好?!?/br>老道人記性不錯,一眼就看出他以前沒來過:“你是?”方海潮說:“我叫方海潮,本來想在榆林鄉走走,聽說榆林鄉委的人上這兒來了所以上來看看?!?/br>老道人點點頭:“你要是找他們,往前再走幾步就是?!?/br>方海潮說:“謝謝道長?!?/br>老道人轉過身往外走。方海潮若有所思地看著老道人的背影。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老道人臉上的神情還真是復雜得很。聽說建國初年這一帶鬧得風風雨雨,“封建迷信”和“走資派”首當其沖,這個道觀肯定也被波及了。聽說青花鄉跟延松縣委書記的仇怨也是因為那時候的事才結下了,最近似乎慢慢緩和下來了,看來道觀這邊的結也在慢慢地解開。想到妻子贊不絕口的鄭馳樂,方海潮笑了起來。他去了那么多地兒就是不往青花鄉走,氣得妻子都要跟他急了,那表情兒想起來就有趣。他就是故意在逗妻子,鄭馳樂他當然是要見的,不說鄭馳樂搞的小項目,光憑鄭馳樂保住了他和妻子的孩子他就得當面道謝。只不過他想把這件事再挪后一點,等他心里對接下來的安排有了定案之后,再和這個年輕過頭的小鄉長好好聊聊。沒想到倒是在這里碰上了。妻子早就說過關靖澤和鄭馳樂倆甥舅感情好,這個“會談”恐怕就是他們搗騰出來的吧?走到他們的“會議室”時方海潮沒急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