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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要再說這些,”奚詠的聲音很冷:“我問你,你究竟還想不想見沃小蕊?” 沃嵩眼珠一轉,皺眉說道:“在此駐扎了一月,梧桐城也宣告破城,眼下大宣國的援軍將至,可汗已經決定撤兵,軍中事務過多,郎中實在請不去了。還請公子幫小的多多照顧一下小女,日后必有重謝?!?/br> 他客氣地絮絮叨叨著,眼角忽然瞟到了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啊呀呀——這是做什么——” 沃嵩抬起了眼,看見奚詠冰冷如刺的眼神。 眼前俊秀的公子輕聲說:“講實話?!?/br> “好好好,我說,我說?!?/br> 沃嵩望了望營門內的護衛,卻發現他們不知在何時被叫走了,只得無奈地笑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對奚詠說道:“她一個黃毛丫頭,活下來也就罷了,何必要來尋我呢?” 沃嵩也不再隱瞞,只攤了攤手說:“我身在軍營,哪里是個小女子能跟著進來的?” “那你為何連見她一面都不肯?” “唉,小的就直話直說了罷,”沃嵩嘆了口氣,輕輕把頸邊的劍尖撥動到一旁,神色誠懇道:“一個女兒,身子弱,長得又不算美,可汗看不上,拿來有什么用?她那性子,只會拖累我?!?/br> 奚詠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昨夜,沃小蕊已經死了。我們把她葬在了后山?!?/br> “死了?”沃嵩一愣,淡淡說道:“那還真是要多謝公子為她下葬?!?/br> “你一點也不傷心?” “傷心?”沃嵩像是沒有了耐心,直接說道:“我跟著可汗,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破村子的村長,而是堂堂軍師!哼……過往三十多年當真是埋沒我了。今后,義柯大軍橫掃九洲,我還愁吃穿不成?想要多少個子女,都不是問題?!?/br> 奚詠靜靜地說:“你把兒子帶在身邊就是因為…” 沃嵩涎著臉,直截了當地打斷:“不錯,兒子當然不一樣,我的兒子是拿來傳宗接代的!女人,不論是妻妾,還是女兒,又能有何用?以后多的是??!” 他的嘴臉張狂丑惡,若是沃小蕊泉下有知,不知會做怎樣的感想。 見奚詠默不作聲,沃嵩又試探地露出了笑臉:“奚公子,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們可汗有多欣賞你,他向來惜才如命,對我們這些奴才都好得不像話,何不來與我一同為可汗效力呢?” 奚詠瞟了他一眼,神色不明。 沃嵩趕緊再次勸說:“別說什么仁義道德,漢人又如何?叛國又如何?那都是幌子,你做君子有什么用?” 他神情輕蔑:“還不是處處受限,無力至極,沒用!我看,以你之才,在可汗麾下必將四海揚名!” 他想了想,又笑道:“對了,還有你身邊那個女人,不是我說,你只要進我營帳,日后還能遇到更多出色的美人,柳腰盈盈,比她……” 還未等沃嵩說完,奚詠忽然溫和一笑。 緊接著,他提膝一腳,將沃嵩飛踹三步開外,撲起許多沙塵。 “嘶……”沃嵩抽著氣,剛準備爬起來,卻被一只皂靴踩住,動彈不動。 奚詠面上帶著奇異的微笑,移開腳,把靴子按在對方的側臉上,緩緩廝磨。 那一腳踹得極狠,疼得沃嵩說不出話,又不敢再叫喚,捂著肚子,抖著嘴唇,只好任由奚詠踐踏。 穿著暗蘭衣裳的翩翩公子一劍扎在了地上之人的發冠間,然后又是凌厲的幾腳。 沃嵩徹底沒了聲,靜靜地躺在原地,只剩下還在抽動的猙獰面目。 “我何時說過,我是個君子了?” 奚詠慢條斯理地抽回劍,嗤笑一聲,眸色陰冷。 緊接著,他腳尖發力一點,將沃嵩踢暈了過去。 若是有人幫沃嵩脫下衣袍,就會發現他渾身已經全是青紫傷痕。 收了笑意,奚詠平靜地將玄劍收回,眼一瞥,見護衛已經快要回來,便從容不迫地離開了大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第二卷還有幾章就要結束了 感謝在2020-05-31 23:12:34~2020-06-04 23:1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730460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式玉, 你需要休息?!?/br> 任憑奚詠如何勸慰, 聞琦年依舊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還不想走?!?/br> 她抿住紅唇,絞起了手指:“我想知道梧桐城內到底怎么樣了?!?/br> 聞琦年是在擔心徐家的兩位老人。畢竟他們一直堅持住在原處等待女兒回家,此番突生變故, 也不知道老人們究竟是什么狀況。 奚詠斂下墨眸,輕聲道:“那你便在此歇著。我去打聽即可?!?/br> 未等聞琦年拒絕, 他不容置疑地站起身,把水囊和干糧都放在了少女手邊的小桌上:“你且等等, 我很快就回來?!?/br> 說罷, 奚詠轉身離開,只給聞琦年留下了一抹如松挺拔的背影, 漸漸遠去。 時值正午, 卻沒有一絲太陽的溫度。冬季的生靈都像沉睡了般, 靜悄悄的。 聞琦年靠在床頭,神情疲倦。他們離開瓊城已經半年, 這些日子以來, 雖在路上看了不少風景民俗, 但也不斷地在失去相遇之人。 不斷地讓她發現自己其實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她竟有些想念那座巷子里的小小聞宅了。那時,生活總是平靜如水, 她上學堂,習劍術,和奚詠斗嘴,與小石頭嬉戲?,F在想來, 竟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滋味。 聞琦年莫名地嘆了口氣,靜靜地凝視著茅屋外的一小寸土地。 那里,有著一條通向山下的小徑,枯草斷莖被踩得東歪西倒,厚厚的一層落葉鋪在上方。 兩匹駿馬都拴在后屋木樁處,沒有什么響動。 前屋門外,光禿禿的樹林間沒有任何活物,沉寂得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聞琦年拉了拉薄被,半闔著眼,望著門外,等待奚詠歸來。 太陽將將要沉到西山時,奚詠終于披著一身暮色走進了聞琦年的視野。 已經小憩了片刻的聞琦年這才來了些精神,支撐著自己就要起身。 “式玉,別動?!鞭稍仠芈曌柚?,快步上前,按住她后,眸光瞥了一眼小桌上不曾被動過的水和食物,臉色頓時有些沉郁。 “嗬,這是怎么了,病了?” 一人熟悉的身影從奚詠后方露出,悠悠踏進了屋門。 一聽就知道是釋名的聲音。 聞琦年在奚詠目光的威脅下又默默躺回了小床。整理好躺姿后,她才側眸看向一臉從容自在的釋名,問道:“你怎么從?,樕匠鰜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