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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 “也不是盡翻?!敝x庸道,“當日我們去詢問焦寬時,他站起來腰有些挺不直,用手扶了一下,當時我只以為是久坐的緣故,但他們考完禮部試回來,焦寬腰背僵硬,走路也總落后別人一些。在我們面前還不顯,看他們三人走回松韻園的背影,有另外兩人對比,便格外明顯?!?/br> 崔熠搖搖頭,老謝眼睛忒尖了,“所以你便格外找這與痹癥相關的藥物?” 謝庸點頭,“史端中毒而死,按殺人動機和死亡時間來看,最有可能的便是與他一起吃暮食的吳、呂、焦三人。吳清攸與史端同考進士科,有瑜亮之爭;呂直住得離史端近,性子又莽直,深受其歌舞琵琶所擾,他們兩個明顯,焦寬卻亦有動機?!?/br> “四人中,焦寬的院子最不好,緊靠西門,有些吵鬧,人才樣子最不出眾,又略顯木訥,不擅言辭,考的還是明經,并非顯科。史端是個眼高又說話不客氣的,對朝廷命官略才微些的且看不上,更何況焦寬?他們又住在一個園子里,總是見面,可以想見其日常言辭恐怕多有不客氣處??偸潜贿@樣不客氣著,焦寬又住在西門邊,時??梢砸姷绞范艘屑t偎翠,迎來送往,日子過得肆意又得意,他心里能不怒不恨?” “還有,史端身亡,我們去查問,呂直不在自己住處,卻在焦寬那里。作為史端的同鄉同年,這種惶惶的時候,呂直去焦寬的院子做什么?便是不關心史端,他們只是一起讀書,也當去呂直那里,焦寬的院子臨街臨門呢?!?/br> 崔熠:“……”老謝不只眼尖,想的也忒多。 崔熠看向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周祈,“能想到嗎?” 周祈一向是與崔熠站在一起的,極自然地擺擺頭,“想不到?!?/br> 崔熠立刻覺得不是自己笨,是謝庸太逆天了。 “全天下像謝少卿這樣的,能有幾個呢?”周祈又笑著加一句,引的是前日崔熠夸謝庸的話。 崔熠點頭忍笑:“很是!” “關鍵這樣一位英才,還會做飯……” “你莫非吃了老謝做的烤羊rou了?什么時候吃的?為何沒叫我?”崔熠神色認真起來,發出三連問。 “謝少卿做的烤羊rou好吃?你什么時候吃的?為何沒叫我?”周祈回以三連問。 崔熠:“……” 兩人同時伸出手,周祈是拳,崔熠是掌。 崔熠得意,每次猜拳,阿周都出拳,這個笨蛋!都不知道換一換。 周祈愿賭服輸,老實交代:“昨晚回去,在謝少卿家蹭了一碗臘rou青蒜索餅?!?/br> 崔熠亦告訴她:“我吃老謝做的烤羊rou還是好幾年前,他科考的時候?!?/br> 崔熠對一碗臘rou索餅不在乎,周祈聽說是好幾年前的事,也不糾纏,兩人和好如初。 被爭論來爭論去卻未得一個眼神的謝庸:“……” 作者有話要說: 馬錢子這味藥確實大毒,可舒筋活絡,也有興奮作用,可催情,但文中有夸張。 案情疑點一般要到審結案件這一章才會全解釋完,小天使們不要著急。 ———— 今天又是被兩個好基友擠兌的一天。 謝庸:為什么我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沒有姓名的? 崔熠:不,你不是!阿周是你的,烤羊是我的。 周祈:謝少卿都是我的,為什么烤羊是你的! ☆、修房補屋 辦完了建州士子案, 趁著禮部試第二場還沒考, 周祈本想舒舒服服地躺一個休沐日,頭晚一夜東風把她“躺”的打算全刮散了。 周祈站在院子里,腳下是幾片碎瓦。她抬頭看屋頂,屋檐被掀掉一段。她又躥上墻頭兒看一看,靠屋脊得有兩張床榻那么大的地方瓦都掀了起來。馮公說屋頂漏雨,想來就是因為年深日久,瓦片不那么牢固了。 周祈在置之不理和修補屋頂之間略躊躇, 到底選了修補——這掀開瓦片的地方正是臥房,別看現在還寒涼,很快就是雨季, 到時候外面大下,床頭小下…… 周祈不禁感慨, 自己到底不如馮公灑脫。 周祈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練了會子刀, 便洗漱了出門去吃朝食。吃了一碗雞rou蝦皮山菌三鮮餛飩, 與賣餛飩的秦四郎打聽了這附近坊里的圬工,周祈便找過去。 圬工鄭大的娘子笑道:“小娘子不知道,如今圣人重修紫云臺,官中工匠不夠,就從城里撿著名聲好、本事高的去幫忙,他阿耶就被選中了?!?/br> 周祈倒是知道重修紫云臺的事,但是不知道工部的人從民間找了工匠。 行吧,被皇帝截了胡兒, 沒地方說理去。只是這鄭大不在,旁的吳大錢大孫大肯定也不在。 “若只是屋頂的瓦掀了,小娘子讓家里的郎君們,”鄭大娘子看周祈的穿著,又趕忙改了口,“讓家里的奴仆們自己修補就是了。我家隔壁的王二就賣青灰、磚瓦?!?/br> 周祈想了想,我自己應該能做得來……吧? 吃過朝食,讀了會兒書,謝庸把前幾日買的兩卷字帖拿出來修補。 這字帖說是王右軍真跡,但據謝庸看,是仿的,然即便是仿的,也寫得極好,故而雖殘破了,謝庸還是花不少錢買了來。 這是個水磨工夫的活兒,謝庸自做了官,干得就少了。好在當初在縣學修過不少破爛書冊,在書院幫先生修過古籍,也算有“童子功”傍身的。 謝庸把紙張、刷子、鑷子、剪刀、尺子之類都擺好,展開那字帖看,琢磨怎么修補。他其實頗喜歡這樣的活計,雖需用心,卻不怎么用動腦,就這么一點一點地磨著,一寸寸地補著,腦子里可以無拘無束地亂想,也可以干脆什么都不想,與吹簫彈琴的時候相仿。 大約琢磨好了,謝庸去廚房打修補帖子用的細糨糊。 剛出屋門,就見唐伯從西跨院走來:“大郎,你快去看看吧,周將軍上房了!” 謝庸:“……” “快點啊?!碧撇咚?。 謝庸走到自家西跨院,抬頭看見周祈正在她屋頂上揭瓦呢。 周祈與他打招呼:“早啊,謝少卿?!?/br> 她蹲在屋頂上探著頭往下看的樣子,讓謝庸想起屋脊“鴟吻”——那種傳說中愛東張西望、可以辟邪滅火的神獸。 謝庸眼角微翹:“這一大早兒的,周將軍興致真好?!?/br> “嘿,那是!三天不上房揭個瓦,渾身難受!” 謝庸:“……” 周祈彎著眉眼對他得意一笑。 謝庸到底是正經人,問她:“請不到圬工嗎?” “都修紫云臺去了。等我練好了,也去給圣人修紫云臺去?!?/br> 謝庸點頭,轉身負著手走了。周祈哼著小調兒,接著揭碎瓦片子。 誰想不大會兒工夫,謝少卿竟然來了自家的院子。 周祈揚眉,嘴欠地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