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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動物一樣蠕動著,朝內擠,門窗消失,光線也不復存在。我不僅難以往前走,甚至還被軟而肥碩的墻往桌子上壓。為了腰不被折斷,我只能摸索著站到桌子上去。不久,連桌上的空間都越來越小,我被迫坐下來,往前靠,尋找能讓我躋身的空間。我的頭靠在了Y的肩上,我感覺得到他身體的結實和肌rou所積蓄待發的力量,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他的臉。幸虧一切沉于黑暗,不然我這樣的姿勢該有多滑稽?然后又亮了。墻是白色的,離我很遠,我坐在桌上,抱著一個和我相同性別的男人。是的,我抱住了他。這不能不使我在白光中尷尬地、帶著歉意地收回手。他說:“我吃完了?!彼媲皵[著一個只留著一些面湯的碗。他的嘴唇周圍沒有油污,木桌上有一張沾了油,折了幾疊的紙。我不知道這算邏輯的相互佐證還是相互拆穿。因為沒有手,也是不可以折紙的。他徑直往外走,我也往外走。但外面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我沒有來過這兒,也不知道如何走回去。他往左走,我就往右走。然而右邊沒有路,一片黑流襲來,我只能朝他的方向狂奔。又是一片黑暗,我被黑水沖得睜不開眼睛,他扶正我的身體,拉住了我。我感覺得到,那是一雙手。“你到底有沒有手?”“我沒有?!?/br>“可你拉住了我,你沒有手靠什么拉的我?”我大喘著氣,感覺黑水從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灌了進去,連耳朵都沒能幸免。“好吧,我有手?!彼姓J之后,黑流又褪去。“好吧,我有手?!蔽页姓J了這點,因為我確實有手。我拉著那個被幻象反復折磨的人,往家里的方向走。他叫Z,是這附近唯一一個叫Z的人,我認識他,并且我知道,他喜歡我。我把他摟在懷里,再次跟他確認,“我是有手的?!?/br>后面那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說的話我倒是知道,其中一個人說他有手,還說了兩遍,這有什么可值得強調的,我也有,還有四只。我全身棕褐色,是一條雜交犬,血統屬于不純正里面的最不純正。我往Z家走去,坐到了他家堂屋里的椅子上,把肚皮露出來。突然,有個人尖叫:“Z沒穿衣服!”我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沒穿衣服,那個叫Y的人從門外進來,拉過一條桌布就給我蓋上。我看到,他是有手的,而我……并沒有手,他吃碗了那碗面,我卻在臆想的黑暗里逃避了吃面的動作。我那還沒滿月的弟弟站起來,指著我說:“Z這個廢物,還治得好嗎?要不然不要了吧?!?/br>“不要就送給我吧?!盰低下頭來,摟住我的肩。我低下頭,摟住Z的肩。也許你也有疑問,你想知道到底是Y沒手,還是Z沒手。你也許也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不是X,也不是Y或者Z。我是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