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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王庭里最矯健的長鷹,會攔了牙膏崽的路。 我承認我又心動了。 我起了殺意。 但是這廝的直覺跟野獸一樣準,眼神剛上上下下把我洗了一遍,對上我的眼睛,馬上就察覺到了我的心動:「等等,本王承認剛才言辭不對,議和都未開始,你用不著殺意這么重吧?」 兄弟你是開了透視掛嗎?我的心思頭一回被怎么直白戳破,我也不掩飾,只是笑笑:「哪兒能呢?不過本宮剛才是有點走神了,你別放心上?!?/br> 子孫自有子孫福,牙膏崽你自己看著辦吧,王姐我管不了了,我還想趕緊趕回王都享幾天福呢。我心里默念,臉上笑意也不變:「說到議和的籌,你打算出多少?」 這兄弟挑起眉來,他長相深邃,這個表情做得可謂野性十足,他重復了一遍,語調奇異:「你問,本王準備出多少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唰地站起來,一腳踩在我面前的案桌上,居高臨下地用彎刀的鞘挑起一縷我的發絲:「你失心瘋了嗎?問本王出多少籌?」 「你放肆!」早在這廝身形動的時候,左右將領就劍尖指了過來,趙國公直接幾步上來恨不得把劍壓他脖子上,怒喝,「你這蠻子,還不退下!」 我嘆了口氣,緩緩從端莊跪坐的姿勢站了起來,不是我裝逼,是我跪坐太久,我他媽腿麻了。 我嘆氣:「早說了不要準備坐席,不要準備坐席,你們看看這有何意義!」 「喂!」 我同樣一腳踩上了案板,跟他同款姿勢,兇相畢露,表情猙獰起來了,「這里是老子的地盤,你他媽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蠻子:「……」這就是你們國家的王女??? 臣子:「……」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們的潑婦王女洛平嘉! 眼看老子流氓狀態上線,這廝表情反而奇異起來,帶著懷疑上下打量我:「你當真是齊國的平嘉王女?你們不是講究什么淑嫻嗎?」 「你沒長眼睛嗎?!老子以貌美冠卻諸國,出塵絕艷!」我冷笑,「傻逼,放眼五湖四海,誰人有臉能仿冒本宮!」 我大言不慚:「老子就算不淑不嫻,一樣風姿過人,傾國傾城,你他媽管得著嗎你?!」 這廝可能平生第一次遇到女流氓,有點給鎮住了,刀鞘也收回去了:「那……本王是管不著,隨你!只一點,你準備出多少籌?」 「籌你奶奶個腿,」老子陰森森看著他,「準備議和的是你,不是本宮,你該想想你準備出多少求本宮退兵才是!」 「你狂妄!」 這兄弟怒了,一雙綠眼睛很是慎人。他怒極反笑起來,笑聲震得軍帳簌簌,語調冰冷,殺意四溢:「既如此,戰就戰!」 「本王遲早攻破你半月城,」他冷笑著掉頭就走,「把你綁在城墻上祭神!」 我一腳把案板踢翻了,不甘示弱,也冷笑起來:「癡人說夢!老子大齊終有一日能破了你漠南,叫你烏越王庭血盡魂斷!」 眼看兩大佬不歡而散,一個拔刀一個踢桌子,吹胡子瞪眼,蠻子和臣子鴉雀無聲。 雖然老大鬧翻了,但是條件還是要談滴。烏越王怒氣沖沖地回軍營了,我也怒氣沖沖地回半月城了,雙方剩下的人留在軍帳里面面相覷:「……」 最后是梁家子出面一笑:「諸位,來了就是客?!?/br> 「雖說殿下不在,但是該談的,咱們還是接著談?」 是夜。 帳里燈火通明,我案頭擺著一卷文書,眾人都靜默地垂手立在一邊等著我審閱完。 一下午的交鋒,最后結果濃縮成了這面紙,我才看了第一行,就把它放了下來。 我斬釘截鐵:「絕無可能?!?/br> 眾人不語,因為是意料之中。 「蠻族跋扈,開口就要我大齊糧草五十萬擔;舉全國之力,也足是三年累積之數?!刮依湫?,「五十萬擔糧食,我軍拿來一邊吃一邊揍他,能揍到明年!」 梁家子也是眉頭緊鎖,他是世家派來的主和派,眼下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了,只能委婉勸:「初次交鋒,總是虛報的,殿下不必動怒……」 我只是坐在上位,冷冷:「虛報?本宮看他恨不得刮盡大齊血rou,豐養蠻族之民!」 「若再有勸和者!」 我靜了片刻,一笑:「——那這五十萬擔糧草,就全仰仗那位一力擔付了?!?/br> 梁家子秒閉嘴,若叫本家知道因為他而欠我這么多米,非得把他皮扒下送來賠付。 現在勉強算是統一了戰線,只是軍帳里武將少了好幾個,一眼看去缺位很多。跟梁家子一道的出來了一個,問話都戰戰兢兢,生怕我也像白天談判那樣吼他:「殿下……如何不見范將軍?」 「他?」我在擺弄沙盤,「他率軍夜襲去了?!?/br> 眾人:「????」不是,我們白天不是還在和談嗎? 梁家子又難以承受了,眼看和談越發無望,他破罐子破摔了:「殿下此舉過于冒進了!分明和談還未結束!如何就夜襲了?」 「兵者,詭道也?!刮依碇睔鈮逊磫?,「不出其不意,怎么算偷襲?」 他難以忍受了:「殿下!您如此肆意妄為,恕臣等不能與您一道!」 「不與本宮一道?」好嘛,世家的優越感又出來了,又想仗著手下有私兵來左右我了。老子眼皮都不抬,只是隨手一指:「可以,來人,把他們綁了?!?/br> 在他們的:「????」中,侍衛如狼似虎地撲進帳來,把他們當場摁翻五花大綁。 梁家子人都給摁地上了,叫得聲嘶力竭:「你不能這樣對臣等!臣等家中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喲?還直接拿這個來威脅我了? 我不生氣,我還是溫柔地笑,漫不經心地撩一撩碎發:「不妨事,你既然自己找死,本宮成全你?,F在正缺沖在前面的頭鋒,不如用你家的私兵來抵?!?/br> 「只可惜凡入了頭鋒的,十中有九是不回來了,」我唏噓,「聽聞梁家這次把庶子全扔來了,你的親兄長便是個千夫長,不知道他們與你同來,還能不能同歸?」 「不過也是,本宮若如此,指不定梁家嫡子還欠本宮好大一份人情了?!?/br> 我掩面而笑,嬌俏得很,南秋在一邊端茶,也是笑:「說得正是呢,早聽聞梁家嫡枝煩心庶出之患,如今是要感激您了?!?/br> 這群人被捆得嚴嚴實實地,幾乎恨不得跳起來咬死我,我冷笑:「你們有功夫恨本宮,還不如想想自己是為何而來!」 「若這真是個好差事,」我意味深長,「如何你們家中,一個嫡出也不分來隨軍?」 他們愣住了。 「本宮雖脾性不好些,卻從來對嫡庶長幼說不挑的,」我懶散地把玩棋子:「倒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