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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掀開蓋頭,還沖著他風情萬種的笑。 賀子初呼吸一滯,眉目間的神色愈發蕭索。 褚辰行了禮,他似乎很急,立刻不將自己當做外人,撩袍落座,“舅舅,有件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要娶阿韻!越快越好!” 第五章 “舅舅,有件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要娶阿韻!越快越好!” 賀子初今晨食不知味,聞褚辰一言,立刻更是口中無味,看著少年俊朗無儔的臉,賀子初腦中再次浮現昨晚那個夢。他心緒煩雜,卻無從尋找發泄的出口。 明知衛韻不是他的“阿韻”,可一聽褚辰要娶衛韻,他渾身心變得不順暢起來,花架上的紫藤花謝了,風一吹,有雜絮紛落,賀子初只覺他曾親手種下的紫藤也格外礙眼! 他很煩躁! 賀子初五官俊挺,一襲素色錦緞,腰佩碧色玉帶鉤,身段頎長挺拔,雅人深致,倒是比褚辰還要俊美幾分,更重要的是他脫塵超俗的氣度,讓人無法想象他便是手握五十萬西南精兵的武安侯。 圣人的皮囊,王者的風度,魔鬼的心腸。 見賀子初不語,褚辰立刻急了,以為賀子初是與褚夫人站在了一隊,少年急紅了臉,忙道:“舅舅!我這輩子非阿韻不娶!我母親生性好強,不止一次逼著我退婚,她只看重家世權貴,可阿韻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無人能及,若是不能娶她,我寧可一生孤苦!舅舅,你定要幫我!” 一生孤苦…… 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真正經歷過的人方知其中滋味。 賀子初突出的喉結動了動,褚夫人給他下套,將衛韻強塞給他,按著他的秉性,的確應該成全褚辰,給褚夫人一點顏色??少R子初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表面神色極淡,像極了一位長輩對晚輩的勸告,“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可想清楚了?你母親或許對你還有其他期許。那……衛家小娘子當真那樣好?” 褚辰濃眉一簇,他以為舅舅與母親不同,但聽他言外之意,舅舅也在勸他考慮。若是他退了婚,對衛韻的名聲必然有損。況且,衛韻是他此生必娶的女子,他即便是傷害他自己,也斷然不會讓衛韻有半點損傷! “舅舅!阿韻她當真是最好的女子,懇請舅舅幫我勸說母親,我想早日登門提親?!鄙倌暄垌W著光澤,鮮活又激烈。曾幾何時,賀子初也有這樣一雙眼睛,可歷經時光沉淀,他丟失了最初的自己。 本朝女子十四及笄,十五即可嫁人,當年那個人嫁給自己時,便是韶華十五。那時,他與她同歲。 賀子初舌尖發澀,外甥的求助,他理應幫襯,可……他在猶豫什么?他甚至已意識到他根本不想幫褚辰,也不想讓褚辰和衛韻成婚。 賀子初堂而皇之的敷衍,“眼下朝中形勢錯綜復雜,此時與衛家結親是否不太理智?” 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卑劣,喝了口茶潤潤喉。 褚辰表面上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像他這樣的紈绔子弟,又有幾個看上過去是真正頭腦簡單的? 褚辰道:“那我更要娶了阿韻,我要一輩子護她周全!舅舅!母親頑固不化,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賀子初還想繼續“勸”,可見褚辰這般熱忱執著,城府如他,卻是無話可說,頓了頓,吐出一個字,“好?!?/br> 話音剛落,喉結反復滾動了幾下,他端起杯盞,連飲數口。 褚辰走后,賀子初在庭院中踱步,花架下的紫藤樹是他親手所種,可那個人說不喜歡,眼下看來,這花的確惹人厭,“來人!把這紫藤拔了!” 趙三上前,不明所以,紫藤拔了,這光禿禿的花架子該有多難看呀,“……是,侯爺?!?/br> …… 有賀子初同意當說客,褚辰回府后就正面與褚夫人對峙。 當然了,褚辰到了這一刻還顧及母子情,并未揭穿褚夫人對衛韻的所作所為,可褚辰每每想起,心中不由后怕,他以為只要婚事定下來,母親無計可施,便不會對衛韻如何了。 賀子初坐在堂屋,褚夫人面色不佳,而褚辰筆直的站著,態度決絕,“母親,我要去衛家提親,您愿意也好,不樂意也罷,我都非娶阿韻不可!” 褚夫人當然知曉自己安排在畫舫的那幾婢子已被褚辰發賣的事??梢婑页揭巡碌绞亲约阂πl韻性命。她臉面上不好過,但事到如今,也沒甚可隱瞞,“胡鬧!當初兩家婚事不過只是你祖父隨口一說,并無字據憑證,你還當真了?!婚姻大婚本就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胡來!” 褚辰出生富貴,但并不恃寵而驕,自幼勤學苦讀,文武雙全,雖和尋常世家子弟一樣頑劣風流,但從未公然違背過褚夫人。 他看向了賀子初,“舅舅,您倒是幫我說幾句?!?/br> 褚夫人并不擔心褚辰,卻是對賀子初突然登門說項深表意外,她以為,賀子初只要見過衛韻,一定會將衛韻占為己有,那么她就省去了一個大麻煩。 可誰知…… 賀子初并未言明什么,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在報復對方之前而事先就讓他/她知曉,他說,“長姐,這幾日的事到此為止!否則……別怪我不念及血親?!?/br> 褚夫人臉色一白,如今的武安侯府煊赫無度,賀子初更是手握實權的西南輔政之人,就連長公主也暗中讓她多多拉攏賀子初,她原本以為將衛韻推到賀子初面前,他會很滿意。 但此刻,褚夫人意識到了賀子初的慍怒,她才徹底知道自己這步棋下錯了。 褚辰濃眉緊蹙,額頭急出了薄汗,他急著娶衛韻,可舅舅方才對母親所言是什么意思? “舅舅?”褚辰喚了聲。 賀子初今天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登了齊國公府的大門,他這個說客可能并不稱職,當對上少年一雙焦急期盼的眸子,賀子初才想起了今日登門的目的,他內心煩躁壓抑,眼下更是如此。 賀子初勉強說,“辰朗既心意已決,長姐何不答應?” 褚辰比衛韻年長三歲,在本朝,男子二十行加冠禮,但十八這一年又稱小成人禮,按著褚辰的年紀,幾年前便可成婚了。 褚辰立刻附和,“母親!舅舅也看好這樁婚事,您就首肯吧!” 褚夫人握著禪椅扶手的指尖,因為握的太過用力的緣故,指尖泛白。賀子初要傳達的意思,她已經非常明了,但褚辰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