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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是被賀子初狠狠擊了一掌。 肖天佑站定,好端端吃了一掌,自是心情不悅,可賀子初面容清冷,如遺世而獨立的高嶺之松,他欲要與其爭執,似乎也爭執不起來。 又望了一眼石案上的騰起熱氣的杯盞,肖天佑突然想起這茶是給誰留的。 他頓了頓,在石案另一側撩袍坐下,好歹也是麒麟衛指揮使,總不能像下人一樣站在賀子初身側說話。 今晚月色宜人,教他也想起了那人,“賀子初,你是不是見過衛家小娘子了?” 肖天佑一直在京中,身處要職,乃麒麟衛一把手,又掌半城禁軍,偶然得見過衛韻,也是常理之事。 賀子初終于抬眼,這雙眼睛深邃依舊,卻再也不是當初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你想說什么?” 他嗓音磁性低啞。 肖天佑噎住,若非是看在昔日故交的份上,他懶得搭理這座冰雕,“實不相瞞,自你歸京當日,圣上就命我對你多加留意。我知你與衛小娘子見過,也知你二人為何相見。你的長姐……也就是褚夫人,她這些年與長公主殿下走的頗近,加之長公主之女丹陽郡主對褚辰有意,褚夫人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拆散褚辰與衛小娘子,而她肯定也知……衛小娘子長成那般模樣,一定會是你的死結,約莫是想將衛小娘子推給你吧!” 說到后面,肖天佑語氣明顯波動,曾幾何時,他與賀子初一樣,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公子,騎馬踏長安,意氣風華。他不像賀子初這樣深沉,身上還保留著當年的影子,又說,“賀子初!你就連茶水、飯菜至今都給還她備著一份,你若真看上一個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我第一個瞧不起你!” 賀子初不答話,目光望著他對面的空位,還有氤氳著茶氣的杯盞。 肖天佑只覺自己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起不到作用,他怔了怔,拳頭癢了,想打人,如今權傾朝野的麒麟衛指揮使大人,竟然瞬間紅了眼,“賀子初!我只是想告訴你,長的再像,那也不是她!你后院養的那些女子真真是對她的侮/辱!你不配娶她!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這話終于刺激到了賀子初,他放下杯盞,站起身時還是那個不似凡人的謫仙,可下一刻,人已經與肖天佑打了起來。 二人皆是出自武將世家,少年時干過數次光著膀子斗毆的事,可對于如今的身份,場面著實有些違和。 一旁的趙三看的心驚膽戰,這兩人十五年未見面,這一見面就大打出手,高手過招,他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瞧見比較好…… 月掛柳梢,溫茶已涼,賀子初和肖天佑躺在青石鋪制的地面,仰面望著浩瀚蒼穹。 兩廂沉默,良久后,肖天佑說,“賀子初,我他么是真后悔當初讓了你!阿韻嫁的我若是我,我定護她一世周全!”他是承恩伯府的世子,長姐是當今皇后,肖家在京中煊赫逾常。 賀子初還是不答話,起身往寢房走去,只丟下一句,“送客?!?/br> 肖天佑差點跳腳,竟是在他身后朗聲嚷嚷:“人都走了十五年了!你還是吃什么干醋?!” 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肖天佑舔了舔槽牙,只覺一股鐵銹味在唇間彌漫,終是于心不忍,又喊道:“喂!賀子初!哪日一塊去吃酒?!” 那個背影孤漠的男子仍舊不搭理他,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去他/娘/的!好一個賀子初,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吃干醋! 肖天佑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目光露在那盞不曾被人碰過的茶盞,呆看了片刻,轉身開始時,長長嘆了口氣。 …… 賀子初不知是幾時睡著的。 他其實睡的極少,夜間多數時候也都是半醒半睡,回京后的這幾晚倒是極為不尋常,他現在每晚甚至期盼著入睡,萬一又能在夢里見到她呢…… 沐浴焚香,賀子初上了榻,那個人極為講究,雖是不好紅妝,但曾口口聲聲說,對他最初的歡喜,是因他的容貌。 若為她,賀子初不介意“以色/侍/人”。 他這些年注重修身養性,冥冥之中總盼著她能回來,若到那時,他已是“容顏不復”,必讓她嫌棄。 故此,無論春夏,每晚安寢,他必定焚香沐浴。 今晚與肖天佑過招,倒是傷了臉,賀子初頗有些懊惱……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場景突然幻化,入眼是滿目的大吉艷紅,賀子初順著熟悉的廊道邁入婚房,心情澎湃激動,亦如當年一樣。 屋內,龍鳳火燭燃的正旺,賀子初隱約知道自己在夢里,又回到了他這輩子最是歡喜的那日。 阿韻坐在床榻,頭上蓋著大紅綃金的蓋頭,賀子初太想見到她,疾步上前想要去掀開蓋頭,可是他邁出步子,新娘子身側突然出現一人,而他自己則被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悠風彈到一旁,他親眼看著褚辰給他的阿韻掀開了蓋頭…… 隨后幔帳落下,芙蓉帳暖…… “阿韻!” 賀子初猛然驚醒,額頭盡是細汗。 屋內殘燭未熄,自茜窗吹入的夜風拂動了幔帳,賀子初眼前依舊浮現褚辰擁著他的阿韻行琴瑟之好的畫面。 按著輩份,他的阿韻是褚辰的舅母……他如何會做這種荒唐至極的夢! 賀子初煩躁不堪,久久無法入睡,最終下了榻,走出臥房,在廊下來回踱步。無心睡眠,遂去飲茶,卻察覺那茶水竟是泛酸,難以入口。 直至清晨用早食,他平素常用的雞絲米粥亦是微酸,叫人難以下腹。 趙三見自家主子眉頭緊鎖,一慣冷硬無溫的神色,今日卻是無端煩躁,見他放下竹箸,半口不食,趙三上前,恭敬道:“侯爺,后廚已換上了南邊的廚娘,怎么?還是不對味么?” 賀子初,“……” 不對味! 哪里都不對味! 賀子初無心用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一個荒唐夢境煩躁,他的阿韻與褚辰毫無交集,更是不會成婚! 說曹cao曹cao到,管事領著褚辰走來。 賀子初對誰都很平淡,今日算是第一次留意褚辰,見少年步履如風,眉目俊朗,身段挺拔,容貌亦是上乘,賀子初又莫名其妙想起他昨夜一襲艷紅吉服的模樣。 在他的夢里,阿韻被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