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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可不行,姑爺這會兒肯定正忙著,眼下喚他來不合適,不如能午宴過了之后,就算您不去喚他,姑爺也肯定會院子找您?!?/br> 有目共睹,季柔自懷了身孕之后比從前更黏趙謹克,撒嬌的功夫也逐漸漸長,趙謹克每回走還是回來,都得抱著季柔順好一會兒的毛,否則季柔一日都不得安寧。 “那……”季柔猶豫,也覺著不妥,“那算了吧?!?/br> 到底是不能一味由著情緒由著性子。 季柔轉身往回走,可也瞧著時辰也是要開宴的時辰了,此時回去院子歇著也待不了多久,季柔的腳下一轉,隨便上了旁邊一座假山上的石亭。 那石亭不如觀景樓高,卻也算是個高處,季柔坐在亭子里趴在欄桿上往外瞧,也能瞧見下頭來來去去的人影。 季柔百無聊賴地用手撫著小腹,哪里已經有一點點的凸起,如果她深吸一口氣,還能隱約感覺到梗在里頭有yingying的一塊,那是她和趙謹克的孩子。 論真心的,這個孩子不論男女,她生出來的自然是都歡喜的,可論現實,她還是想要一個兒子,為趙謹克生一個長子,讓靖平侯府有一個嫡孫。 不僅徹底踩碎外頭那些說趙謹克不行的謠言,與她在靖平侯府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趙謹克在外頭也能少擔心她在府中被人欺負。 秋娥在旁道:“聽姑爺說,再過些時日姑娘肚子再大一些,就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動,姑娘眼下可有什么知覺沒有?” 季柔搖了搖頭,“他也說要肚子再大一些了?!?/br> “奴婢前兒瞧見姑爺在屋子里翻書,還零散寫了幾個字,您說姑爺這是不是在想著給孩子起名字?”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他?!?/br> 外頭聽來,厲害的婦科圣手三個月的時候就能辨出肚子里的男女,但趙謹克非說要四個月往后,這些時日他每日都要給她切一遍脈,每次都要沉吟半晌,到底診出些什么來,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風輕輕從外頭吹來,拂動季柔耳畔的發絲,季柔趴在欄桿上往遠處望去,下頭的人來來去去,大多是些捧著東西的下人,還有引著賓客帶路的。 季柔這么看著,也不說話,好似是在發呆,知道趴地都累了才站起身來活動身子,動了動趴酸了的手臂。 “奴婢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姑娘動身去宴上吧?!?/br> 季柔輕輕嗯了一聲,眸光不經意間從另一面往下望過,然后猛地一怔。 “等會兒?!奔救岱鏖_了秋娥扶上來手,往前兩步,看得更仔細一些。 那垂花門前,無甚人來往的青石路上,一件奪目的楓葉紅衣裙,還有她的夫君。 果然。 季柔遠遠地望著,其實看得并不真切,更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出那兩人是趙謹克和孟繡,孟繡帶著丫鬟,趙謹克的身后也跟著京九,兩個人只是在那里說話,不知說了多久,是她看見以前便說了很久,還是剛剛才碰上。 季柔就這么望著他們,即便聽不到看不清,直到人影動了,他們交錯分開。秋娥沒察覺她在干什么,只看到季柔緩緩活動著手腕,還以為她壓麻了手。 “走吧?!奔救崾裁炊紱]說,轉身下了石亭。 …… 韓氏的這一場壽宴,雖然不是什么重要年歲的生辰,可為了靖平侯府一雪前恥的目的故意大cao大辦。午宴完了,還延了晚宴,那都是女眷的午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晚宴,在衙門當值不可能都告假來買靖平侯府的面子,自然大都是湊堆在晚上的。 季柔中午好好陪在韓氏身邊同那一群來的女眷宴了一場,晚宴的時候韓氏倒是沒讓她再一直陪下去,過半的時候便開口放了她早早回去歇息,畢竟那大戲一整場地陪下來,還有最后的煙火會,得折騰到很晚。畢竟前腳才宣揚了季柔懷孕的事,可不能后腳季柔的肚子就出毛病。 “姑娘,床鋪好了,您躺下吧,這一日可鬧騰,那應酬忒受累?!?/br> 外頭是熱熱鬧鬧的,但院子里卻幽靜,宮燈在檐下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 季柔已經梳洗好了,一日的應酬,早已疲憊不堪,困倦一陣陣席卷上來眼皮仿佛被拽著要往下闔,可季柔不肯躺下,腦子里頭仿佛有一根筋,死死拉扯住了那洶涌來的困意,讓她無法去躺下安睡,叫秋娥服侍著躺下了,沒過躺多久又起來了。 “姑娘?” “我不困?!奔救崞鹕?,“睡不著,正好等夫君回來?!?/br> 秋娥攔不住季柔要起身,只能趕緊給她披一件衣裳。 季柔趿著鞋子走出屋門,披著衣裳站在廊下,抬頭望天,天上是蒼茫夜色,不遠處一朵朵煙花在夜空里綻開,照亮了一片天空。 “前頭是不是要結束了?”季柔問。 秋娥道:“瞧著是該差不多了?!?/br> 季柔問了那么一句,便也不再說了,默默抬頭望著天空,看著那煙花一朵一朵,直到整個天幕又歸于寂靜。那一片純黑色的天幕,一顆顆閃亮的星子嵌在上頭,真像在青州那些年月里她夜里無眠時抬頭看到的天幕。 孟繡對趙謹克有意,她當年便看出來了,很難想象原本她是那樣瞧不上趙謹克,也不喜歡她??纱蠹s就是趙謹克太優秀,從莽蒼山一事后趙謹克一門心思會青州衙門里要當好官職,那錄事參軍的活計又繁又雜,趙謹克一天大半的時辰都要好好在衙門里,偶爾休沐還是會被突然的事情召回衙門。 她見孟繡的機會其實并不多,可是偶爾還是能見著,孟繡喜歡插手查案的事情,性子又急沖沖的,有兩間突發的急事的時候還是會找上門來,女人的直覺,叫她覺出了孟繡看趙謹克的眼神里越來越不同的神色。 她是慌的,即便當年趙謹克始終對她不咸不淡甚至冷言冷語,可她還是慌的。孟繡是那樣鮮活的女子,她能文能武,是個不輸男子的女子,就連趙謹克也不經意承認過她有兩分本事,要是個男人在衙門謀一個七八品的官職綽綽有余,她能查案能為民伸冤,甚至上戰場打仗。 而她,見著一具尸體便能嚇得高燒不退,樣樣都要趙謹克為她cao心,甚至說的不好聽的,沒了趙謹克在身邊為她前后安排,她在青州都沒法兒自己活下去。 她故意跑去衙門給趙謹克送飯,就看到孟繡拿著案卷在趙謹克面前侃侃而談的模樣,京九是看不慣她的,卻在言語里的贊同她,而他們講的,她一句都聽不懂。 她想過,其實趙謹克這樣有鴻鵠之志的人身邊該是有這樣一個妻子才是最般配的,什么都能幫上她一把,而不是像她,什么都插不上手,像是個擺設娃娃。 她慌,很慌,可沒多久青州就開戰了,趙謹克上了戰場,孟繡也去了,他們都在前線,在一個軍營里頭,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