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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季家的梁子,從來沒有斷過。 季柔彎了彎唇角,努力掩去眼中的失魂落魄,不想再聽孟子方與她說兩家之間的舊事。 “子方哥哥不是說這酒和rou不錯,那便多吃一些,我給你倒酒?!?/br> 季柔伸手為孟子方斟酒,也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我陪你喝?!?/br> ☆、心魔② 月色淡淡的,快到月底的月兒又是彎彎的像一條縫,趙謹克從馬車上下來,抬頭望著自己宅院的大門,莫名生出幾分難言的膽怯,叫他望而卻步。 或許是因為收了趙太后明慰問暗是責問的信而勾起了埋在心底的前塵往事,下午那一通火像是魔怔,看到季柔倒藥的模樣便想起了前世那六顆轉魂丹,也是這么背著他一顆顆藏了起來,讓他每每憶起就遍體生寒,錐心疼痛,一時就失了理智。直到惹得季柔又哭得昏天黑地,才叫他漸漸清醒過來。 不過是一件小事,何必與季柔鬧到那般田地?今生的季柔倒藥,不過是因為尚有幾分孩子心性罷了,他何苦自己魘住了自己? 他懊惱后悔,卻是說不出口,只好借機躲去衙門。 那孟昉倒真是個好樣的,狗皮膏藥似的,他踏進了府衙的大門便脫不開手了,一直困他到這時候才脫出身來,從下午一直到這月上柳梢頭。原他不過借口出去緩口氣就回來賠不是,跟季柔好好解釋,這下倒是好,給季柔一晾就是大半天,季柔再單純不會多想,怕是也該生出些心思來了。 如何收場? “公子,怎么不進去?”京九把宅子大門都打開了,卻眼瞧著自家公子還望著宅子大門怔怔出神。 趙謹克暗嘆了一口,心里沉著像是壓了塊石頭,如何收場?怪只怪他自己,只能期望季柔還能多原諒他一回了。 “進去吧?!?/br> 進了門,便有仆役迎將上來提燈籠照路。趙謹克走了兩步,不禁就想探探風聲,問道:“少夫人呢?下午都做什么了?” 仆役道:“回公子話,少夫人有娘家兄弟過來了,在院里擺了一桌飯菜接風,眼下該還吃著呢?!?/br> 娘家兄弟?趙謹克的腳步猛地一頓,心下立時便有了答案,卻還忍不住繼續問道:“姓什么?” “好像是姓孟?!?/br> 孟子方! 趙謹克袖中的拳頭猛地攥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涌起的沖動,甩開了提燈的仆役就大步而去。 夜很寂靜,只有花叢中偶爾幾聲蟲鳴。 庭院中春花盛開,夜里清風送來隱隱暗香,花影搖曳伴著月光,一院月華瑩透。 季柔的酒量不好,心中還裝著事兒,灌了幾杯酒下去就迷迷瞪瞪了,再聽著人講兩段往事,沒自覺就撐不住伏倒了。 孟子方也沒喚人,他與趙家的人不和,自然一早就沒讓人在旁伺候,這么著一來,院中只有他一個清醒的人。 不想這是在哪兒,只想著眼下只有他們倆在這兒,孟子凡的唇角就忍不住染上了一抹笑意,輕輕撫上季柔睡去的臉頰。 他一歲時就跟著姜氏入了昌安侯府,入府第一日就改口叫了季申父親,可都知道,他們不是真父子。沒三年季柏和季達就出世了,姜氏后面又流了一個,大夫說往后不能再生了。王夫人又一直都是病懨懨的,他一直以為,昌安侯府里只會有他們兄弟三個孩子。 他到了習武的年紀,季申就把他送到死士營去練了三年,回來的時候,府里面就多了一個姑娘,不知怎么從王夫人的院子里溜了出來,才學會走路不久,一個跟頭摔到他的腳邊,哭得他手足無措,抱起來哄了很久很久。 興許是這個緣分,那個小姑娘很親他,比親季柏季達還親他,滿府里跟著他當跟屁蟲,他喂過她吃飯,哄過她睡覺,也待帶爬過樹,撈過魚。一天天看著小姑娘長起來,然后,他就去了南線…… 先帝想逼昌安侯府和靖平侯府聯手抗衡晉王府,誰都不知道這一番你死我活之后誰還會活下來,可倘若勝了元庸,那么這一場聯姻便是靖平侯府除之不及的桎梏。 趙家不會容下季柔的,倒時候,就是他的機會…… 孟子方的指尖撫過季柔的唇角,眸底的繾綣肆無忌憚,那櫻唇粉嫩柔軟,讓入觸之,便想…… “孟子方!” 趙謹克想過,前世之事終歸是前世之事,今生的一切都尚未發生,縱使他心中有萬般念頭,萬般的仇恨,終究是不能與今生混淆,與旁人看來那些都是沒有起因沒有道理的,哪怕他控制不住,也起碼不能在季柔面前顯露讓她看出端倪。 更何況眼下的形勢一直很好,他與季柔之間甚至比前世更好,他絕不能前功盡棄。 可是這一切,在他踏進那個院子,看到孟子方撫著季柔面頰緩緩俯下身時,理智蕩然無存。 趙謹克反手抽了京九腰間的長劍,三尺劍鋒在月色的照應下,寒光懾人。 “趙兄這是何意?” 孟子方唇角噙笑,有些遺憾地坐直身來,哪怕長劍架上了自己的脖頸,依舊笑得恣意,眉梢眼角幾分挑釁的好整以暇。 “南線的捷報才到青州,你人便也一起到了,”趙謹克的劍鋒緊貼著孟子方脖頸的頸脈,只需輕輕一動便是血濺三尺,“千里迢迢不遠萬里,孟兄還真是不辭辛勞?!?/br> “那也不及趙兄哄騙柔兒出京,日日虛情假意來得用心良苦?!泵献臃捷p輕握住季柔的指尖,少女的醉顏在月色下動人,渾然不知身邊發生了什么,“季家和趙家的仇怨,趙兄難道真能當成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裝腔作勢,多少人能吃你這一套?太后在宮里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 趙家和季家終究是不死不休的,眼下不過是因為晉王元庸的緣故不得不暫時休戰罷了,倒時候這個趙家的嫡子,難不成會為了季柔罷手?靖平侯同意了嗎,趙太后會同意嗎? “把你的手拿開!”趙謹克攥緊了劍柄,“我與阿柔的事與你無關!” “無關?呵……” 孟子方的唇角勾起,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滑稽之事。 “趙謹克,”孟子方微微歪了頭看他,幽寒的眸底幾分譏誚,“你以為柔兒是自愿嫁給你的嗎?你以為季家真的愿意柔兒永遠留在靖平侯府嗎?” 他與季柔的親事早就是季申默認了的。這些年水里火里生生死死,南邊軍營里整整三年,在元庸的手下虎口奪食,多難多險才站穩腳跟,只等季柔及笄那一日,可那一道圣旨硬生生搶走了他的機會。 奪妻之恨,怎能與他無關?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反正遲早——”孟子方執起季柔的手拉向唇邊,“你們都是要分開的?!?/br> 屬于他的一切,遲早都是要奪回來的。 “放手!”趙謹克的劍鋒倏然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