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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棒鞭锏錘抓絞成碎片。沖鋒在前的數個魔修及時剎住了腳步,面面相覷,均在對方臉上發現了懼意。領頭的魔道將領卻面色如鐵,只隨手一揮,一批事先服用了迷神丹的魔道修士便黑壓壓直沖而出,他們的心神已被藥物控制,眼瞳鮮紅,頭發披散,像是撲火的飛蛾,不管不顧朝著斗云列陣直撲而去!一時間,斗云列陣隱藏蟄伏的一線兵器傾巢全出,從天而落的,拔地而起的,交織在一處,將那些無頭蒼蠅似的魔修統統攪碎成rou醬,漁陽山腰赫然成了一片血漿橫流的阿鼻地獄。……但是,整個斗云列陣的具體陣型及覆蓋范圍,也因為這批不顧生死的炮灰而徹底暴露了。領頭的魔修將領大手一揮,從丹宮中憑空托舉起一柄開山刃斧,喝道:“結!”那些驚魂甫定的魔修回過神來,立即迅速恢復了略顯凌亂的進攻陣型,發力結陣,將所有的力量集合一處,注入了那柄斧頭中。魔祖復生,首先便賦予了它的信徒無窮的力量,使得魔道眾徒個個實力比以前翻了一倍不止。很快,那柄開山刃斧表面便布滿了繚繞的精光,竟把四周映得亮如白晝。終于,在徹底失去對開山斧的控制前,魔道將領cao縱著懸在空中的巨斧,對著斗云列陣狠狠砍落下去!斗云列陣難以忍受這樣的侵犯,法刃暴起,紛紛向開山斧刃襲去,金鐵交加之聲不絕于耳,但由于多重法力的翼護,多如牛毛的法刃居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將這柄開山斧撕成碎片。斧一起一落,斗云列陣的結陣法印便被橫空劈碎!石塊飛濺,山崩岳摧,仙山傾覆,龍脈震動!漁陽山被從中剖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斗云列陣原本完美無缺的的刻紋遭到損壞,暫時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空檔。魔道修士見狀,士氣大振,紛紛踩踏著那已經碎成了一地血漿的同伴尸體涌入空檔之中。繞過斗云列陣,前方的種種陷阱已經不足掛齒,魔道眾摧枯拉朽,一路沖到漁陽山門前,山門剛剛被沖開,還沒來得及發出半聲歡呼,一記寒光便朝著那沖在最前頭的先鋒官斬下。一線血飛,骨碌碌的人頭滾落地面。秦牧雙腳虛踏在空中,颯地一聲甩去了自己劍上的血珠。他的一身紅袍已經換下,長發被一只發圈束緊,扎在腦后。上身的衣服脫下系于腰間,露出曾被秦家修士轟出一個血洞的肩膀。那里已經生出新的血rou,但卻留下了碗口大小的瘡疤。他眸光極冷,聲聲如開刃刺刀,切金斷玉。“我等可退,漁陽山卻已無路可退!”“秦牧乃漁陽之子,敢有侵我漁陽者,毀我基業者,欺我兄弟者,殺無赦!”修煉日久,他的佩劍已有劍靈,隨他話音一落,一只青鸞從他的劍刃上脫胎而出,振翅長歌一聲,俯身隨他一同撲入魔道眾人間,碧玉瓊羽所到之處,血濺七步。家主率先投入戰斗,秦氏弟子自然不會落后,齊齊結陣,反沖上去。魔道倒是鎮靜,飲下迷神丹的等級較低的魔修在前開路,其他魔修尾隨在后,對著如林的器陣強攻而去。回明殿外,弓弩手引弓搭箭,箭落如雨,卻絲毫不能阻止那些迷失心神的狂暴修士的前進步伐。即使箭頭埋入他們的身體,箭頭上攜帶的靈力場在他們體內爆裂開來,這些人還是渾然不覺,用rou體一味朝前頂去,即使軀體已經千瘡百孔,但他們還是機械地拖著步子,揮劍劈砍,直到生命耗盡。很快,箭用盡了。此種箭制作本就繁瑣,盡管在吞天之象重生之后,秦牧有下令加緊制作,但數量仍然太少。這樣的遠程武器都不能遲滯住魔修們的腳步,更別提普通的箭了。沒用,根本阻止不住。三年來,秦牧的靈力大有進益,尚能在混戰之中保全自身,但其力畢竟有限。秦氏更是專注煉器,秦氏弟子自身功力平平,一旦近身很難討到便宜,雖說展氏弟子也加入了此次戰斗,然而展氏一向崇尚苦修,真正修行精益的弟子很少,且亂戰之中能自我保全已是極限,怎能兼顧到方方面面?此刻,雙方已然碰撞在了一起,竟成絞rou機之勢,樂氏弟子只能在旁觀看,無能為力。樂氏諸人,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們的本領要在遠距離才好施展,若是距離足夠,樂氏可畫河川山海,繪乾坤倒轉,但這魔道來得太過突然,待他們集結完畢,魔道已經破了斗云列陣,撕碎了漁陽山門?即使是這般境況,樂禮仍是沒有放棄,在接到魔道攻山的消息后,他拜托樂仁安頓好展枚,自己便到了回明殿前,立在罡風之中,扶著空白的畫板,凝神聚思,畫板上的紙被吹得簌簌作響,而一個紫檀色的身影剛剛從他的畫中站起,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戰斗。——這是他珍藏畫作的其中一幅,在逃離上谷時,他把這些畫作統統帶上了。沒想到會在這里派上用場。以前在曜云門,他最愛畫展枚。他的眉眼,身姿,練功時的神情,都是他所迷戀的。他甚至還曾畫出展枚本人,賦其魂魄,和他對打。他太了解展枚了,他的每一塊肌rou,他的每一寸皮膚,他的日常小動作,包括打斗時候最常用的招式。所以他知道,遭遇此禍對展枚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他骨子里是那么驕傲剛硬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一碰即碎的花瓶,摔不得,碰不得,打不得,上次他只是稍稍沒能照看到,展枚不慎從榻上翻滾下來,左腿就裂開了一條縫,疼得他趴在自己懷里止不住地發抖。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一聲疼也沒有喊。想到展枚的那張臉,無邊的痛意便催生出了更強更烈的靈力。汗水從樂禮的額頭滾滾流下,而遠方那個紫檀色的身影接受了輸入體內的靈力,愈戰愈勇。樂禮一心撲在畫上,因此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回明殿不遠處的回廊拐點上,樂仁就站在那里,而展枚坐在輪車上,眼蒙黑布,定定地望向樂禮的位置。他雙眼失明,根本看不到樂禮,但他又知道,樂禮一定就在那里沒錯。居高臨下地望著這般血腥的戰局,樂仁喃喃自語道:“焉和這樣能行嗎?能贏嗎?”展枚垂下頭,搖了搖:“不行?!?/br>無邊的喊殺聲傳入他的耳中,他能靠著喊殺的聲響,計算出雙方的力量對比。己方已是且戰且退,有了頹勢。展枚無奈苦笑,聲音嘶啞地補充道:“……誰來也不行了?!?/br>誰想,話音才剛剛落下,他就聽到喊殺聲輕了,小了。隨即……停了。展枚愣了愣,問樂仁:“怎么了?怎么沒有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