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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西延山中的救命之恩?!?/br>“傷得這么重,很難受吧?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做,好好休息吧,你很累了?!?/br>“這里是你的家,你想留到什么時候都可以的。閉上眼睛,不要緊張……”樂仁說話自帶一股叫人如沐春風的味道,漸漸的,江循緊繃的四肢開始放松,但還是緊閉著眼睛,偶爾發出小而短促的低鳴。……直到不老閣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玉邈來不及跟其他三人打招呼,徑直走到了桌案前,樂仁抬起頭來,對玉邈微微頷首過后,便起身向后讓了幾步。離開了那溫暖的手指,江循又不安起來,背脊弓起,渾身肌rou緊張,再也不復當初在玉邈懷里棲息時,放心大膽露著毛茸茸的小肚子仰面朝天呼呼大睡的模樣。玉邈的手指輕輕擦過江循的身體,小家伙立即用小爪子把自己抱得緊緊的,稍稍擦到一點傷處,江循就啞啞地哼唧一聲,稚嫩的小奶音像是小爪子一樣抓撓著人的心口。不多時,玉邈就蒼白著臉色站起身來:“……我想問你們些事情?!?/br>江循傷重至此,是經不起什么打擾的,于是,除樂仁之外的三人心領神會,一齊朝外走去,玉邈則在踏出門前對樂仁點了點頭,示意麻煩他再照看下江循。樂仁自然是點下頭來。在門合上的瞬間,原本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的小貓耳朵微妙地立起來了一點點,靠左的那只尖尖地聳起,拱起的形狀略有點像精巧的小花瓣。在他體內擔心多時的秦牧頓時喜上眉梢:“……小循?!小循你醒了?”江循不動聲色,任憑樂仁一下下在自己額頭上撫摸著,用催眠一樣溫煦的聲音講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心事。不老閣外。玉邈的神色疲憊已極,一股腥甜氣息仍在他口中盤桓纏綿,嗆得他眼前發花,他甚至已經有點聽不清楚自己說話的聲音了:“他是怎么弄成這樣的?”展懿攤手:“不知道,迎面撞見我們,還沒說兩句話呢就厥過去了。不過他是打悟仙山方向來的,能把他傷到如此地步且不能自愈,我想八成是應宜聲干的?!?/br>樂禮皺眉:“按理說,應宜聲合該只有銜蟬奴的一片神魂,怎么會?……”發力揉了揉太陽xue,玉邈答道:“應宜聲利用銜蟬奴的神魂修行何止一年半載,使用起來比江循圓融如意些,也不是怪事。況且……”——況且,自從上次和謝回音談過之后,玉邈總覺得應宜聲對江循是別有所圖。——但他所圖為何,卻非一朝一夕能想清想透的。也罷,等江循醒來再細細問他吧。展枚見玉邈臉色不佳,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玉邈,你身體可還頂得???仙界那邊說通了嗎?”展枚其人,心懷大善,胸中寬和,卻有些奇特的頑固脾性,總抱持著一些天真得有點惹人發笑的理想,以至于當玉邈告訴他,如果他們不親手封印江循,仙界將會自己動手令江循消失時,展枚根本不信這會是仙界的決斷,要不是有展懿拉著,差點兒就直奔仙界索要說法去了。今日連番勞碌,摧心折肝,玉邈已是臉色青白,難以作答,展懿瞟他一眼,便接過了話來:“……看情形也是沒能說通。仙界催你了吧?”玉邈盡量精簡語言,道:“……七日為期?!?/br>“七日?”展枚臉色微變,往不老閣的方向看了一眼,努力降低音量,“還魂陣怎么辦?不是說要給秦牧找到除還魂陣以外的復生之法嗎?”展懿此時倒是反應很快:“仙界不會跟咱們討價還價的。七日之內,替代還魂陣的陣法若是找不到,難不成要眼睜睜看江循被仙界帶走?”展枚猶是不甘心:“……明明可以把此事告知秦氏。秦氏若是知道能復活獨子,必定傾盡全力,仙界為何一定要……”還未等展枚說完,展懿就把人勾入自己懷里,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枚弟,你這爽直性子,將來要怎么做展氏家主,斡旋平衡各方勢力?仙界想要的就是盡可能把銜蟬奴打壓下去,不許它再臨人間。秦牧于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個死人,附加在江循身上,更是個大麻煩。他們能給出還魂陣,給秦牧陳清當年事情前因后果的機會,于他們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賜,怎么會同意我們把這事兒告知秦氏,把這件事鬧得更大,更難以收場?”玉邈單手撫住額頭。如果有人此時上手觸碰,會發現他的體溫甚至遠高于江循。即使如此,他還是咬牙堅持道:“我答應過他,盡全力保住秦牧性命。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食言?!?/br>話說到這份兒上,展懿都有點無語了:“觀清,我這人說話不好聽,江循現在身受重傷,到七日之期結束前他能養好身體已屬大幸,秦牧之事,事在人為,實在困難,不必太過勉強?!?/br>玉邈心里惦記江循,草草應下便掉頭推門進屋,誰想那方小案上已是空空蕩蕩,樂仁昏倒在了床上,只剩一身里衣,腰間的令牌也被順走。不老閣窗門大開,挾裹著淡雅槐香的氣流卷入其中,颯颯有聲。四人神色大變,交換了下眼神,展懿負責留下來照看樂仁,樂禮則帶著其余兩人搶出門外,沿著出樂氏結界的必經之路竭力追趕,追了沒多遠,恰好迎面碰到了兩個剛剛換班的樂氏弟子。樂禮走上前去,張口便問:“可見到大公子了?”兩個弟子面面相覷一番,答道:“回二公子,見著了。就在我們剛才換班前一盞茶的功夫,大公子出了結界,說是要出去辦事……”……按照時間推算的話……樂禮扭頭對面色難看的玉邈道:“我們一出門他就跑了,他應該沒聽到我們說什么?!?/br>玉邈不語,只在袖內掐緊了手指。七日之期……七日之期!偏生就在這七日之期的當口,在百火燃眉的當口,他又跑了!……江循通萬物再造之力,即使靈力受創嚴重,假借樂仁的樣貌逃出上谷,問題倒也不大。然而,這過分消耗的結果也只能他一個人承受。上谷的溫潤氣候比之外面的蕭瑟隆冬要宜人百倍,繼早晨的大霧之后又是一場潑天蓋地的暴雪,雪堆越積越厚,早就看不清路在何方,江循凍得渾身打哆嗦,艱難地邁步拔足朝前移動,靴子里灌滿了雪,他一次次跌倒在雪窩里,guntang的額頭摩擦著冰涼的雪,直到一個激靈醒過來,才掙扎著爬起,帶著一身雪泥冰水,咬牙繼續往前。他從一開始就迷失了方向,只能沒頭沒腦地朝著一個方向悶頭扎過去。不知跋涉了多久,雪勢稍減,前方的地勢抬高,江循昏昏沉沉地撲將前去,卻不慎跌入了一個一人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