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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頭病。 老大品貌不凡,皇帝一看見他就難免想起許多年前,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可惜……老大出家了,寧可青燈古佛,也不愿娶妻生子。不知為何,皇帝一想到姬慎景這輩子吃齋念佛,只覺暴殄天物,若是老大生的皇孫,定然很好看啊。 姬慎景斂眸品茗,感覺到了視線,他忽然抬眼,許是脫離塵世太久了,這眼神清透無溫,像是嚴冬寒冰。 皇帝身子一僵,有點心虛,立刻移開視線,無意間瞥見太子,他登時絕望。 太子成婚早,東宮佳麗無數,可這么些年,一個孩子也沒生出來,雖然還未廢太子,可在皇帝心中,太子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兒子! 再看老二,太過利欲熏心,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將他取而代之! 然而,即便是這么野心勃勃的兒子,也照樣沒給他生出皇孫。 尚未弱冠的幾個兒子,早就開了葷,也無一人生下子嗣。 皇帝沉吟了一聲。 二皇子姬憲是個人精,立刻就道:“父皇可是有心事?” 皇帝內心苦笑,嘆道:“朕十七歲登基,十八歲當了父親,如今老大二十有五了吧?” 這話含義頗多。 太子受了打擊,捧著茶盞,不想說話。 姬慎景還是萬年不變的冷漠無溫,答,“兒臣的確二十有五?!?/br> 二皇子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是在催生…… 姬慎景出了家,太子遲遲沒動靜,壓力頓時落在了他肩頭,二皇子也靜默了。 這時,小和尚走了過來,他朝著皇帝行了一禮,之后湊到姬慎景耳邊低語了幾句。 姬慎景波瀾不驚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但不明顯。 “老大,你有事?”皇帝很關心的問,畢竟據他所知,但凡開過葷的兒子,都無法讓女子有孕,如今還剩一個冰清玉潔的老大,他很想知道老大是不是也被詛咒了。 姬慎景起身,修長白皙的左手置于胸腔,“父皇,兒臣的確有事,想請離?!?/br> 皇帝更好奇了,老大回京后,除卻對經文之外,其余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他這是要作甚? 皇帝,“何事?能否告之朕?”他一臉求知若渴,想要探尋兒子私密的樣子。 姬慎景劍眉稍一蹙,“恕兒臣不能?!?/br> 皇帝,“……”心絞痛??! 他擺擺手,讓姬慎景離開。 太子趁機造謠,“父皇,今日皇兄給老七,還有貴女們講學,兒臣聽聞,諸位貴女對皇兄評價甚高,更有甚者還傾慕于皇兄!” 他就不是一個正經和尚! 太子以為自己在告狀,誰知,皇帝卻是高興了,果然讓老大回京是明智的選擇,萬一他看中了哪個貴女,突然開竅就還俗了呢!只要一次犯.戒,那必定次次犯.戒! “此話當真?哪家的姑娘看中了老大?老大呢?可有意愿?”皇帝很心急。 太子覺得不太對勁,父皇一臉欣喜若狂是甚么意思?! 太子當然不會給姬慎景拉紅線,“兒臣也只是聽說?!?/br> 皇帝立刻變了臉。 二皇子唇角一抽,突然燥熱了起來,他也不是不行,只不過……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后,對別的女子根本沒有任何悸動。否則他早就生了一串孩子出來了! ** “她人在哪里?”姬慎景步履甚快,小和尚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師叔,你的倪姑娘因為太優秀被排擠了,貴女們把她一人丟在了樟木林?!?/br> 姬慎景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幼時去過那片林子,自是記得一清二楚,男人斜睨了一眼小和尚,薄唇輕抿,莫名煩躁,“她不是我的倪姑娘,日后這話休要亂說?!?/br> 小和尚覺得師叔太不誠實,“那師叔這般著急是為甚?難道師叔不是去找倪姑娘?既然師叔不在意,那為何如此關切她?既然關切了,那便是想讓倪姑娘成為您的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朕好累,不求你們生二胎,一胎什么時候能有?! 太子:抱歉,打擾了。 二皇子:老大優先。 姬慎景:出家人,不懂你們說什么。 不久之后。 姬慎景:只要裳裳給機會,我能生一打! 裳裳:(⊙o⊙)… ☆、第十一章 御花園小徑兩側樹陰匝地,悠風蕩過,拂起姬慎景的雪色錦緞長袍的下擺,他斜睨著身側的小和尚,識海深處那一朵沉靜無數歲月的優曇花,仿佛剎那間綻放芳華。 此后經年,馥郁幽香。 姬慎景濃郁的眼過了片刻才轉為清明,“戒誠,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定要記住這一點?!?/br> 許是春風太熱,圣僧高挺的鼻尖溢出薄汗。 言罷,大步往樟木林方向走去。 小和尚的表情出現了一刻的龜裂,他很想說師叔太虛偽,打著“出家人慈悲”的幌子,做著.欲.要抱得美人歸的事。 “不是……師叔!我幾時沒有慈悲為懷了?” “那師叔為何不索性讓旁人去尋倪姑娘?” “佛祖說慈悲為懷,但從未言,必須親力親為!” “哎!師叔,等等我!” ** 大梁建國數百年,歷經數代,傳言馬場附近的那一片樟木林可以追溯到前朝,樟木枝干茂密交.纏,剛入林子便處處可見密密集集的野薔薇,花開三分,亦皎亦艷。 “師叔,咱們身后有人跟著?!毙『蜕畜w貼道。 姬慎景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淡淡“嗯”了一聲,仿佛早有預料,并不吃驚,“你去引開他們?!?/br> 小和尚,“……” 不是…… 師叔是去林中找個人而已,為何要偷偷摸摸?難道見不得人么?到底只是想讓他去引開跟蹤之人?還是嫌他礙事?! “哦?!毙『蜕泻苊銖姷膽?,轉身離開始,他偷瞄了一眼師叔光潔的頭,也不知道師叔長出頭發來會是怎樣一副禍害蕓蕓眾生的樣子。 ** 倪裳赤著足,依靠著樹干休憩了片刻。 仰面,頭頂是斑駁卻又明艷的日光。數年強裝出來的坦然鎮定,仿佛就是一紙荒唐。 無人會來救她,就像是無人會想尋回她一樣,她就是個孤女,如浮萍漂泊無依。 巨大的孤寂如同兵刃卷著嚴冬寒風,一刀刀刺在了她滿目瘡痍的心扉。 痛么? 她分不清。 幼時得知自己不是侯府真千金,她痛過。 侯夫人一次次對她視而不見,踐踏她們之間本就薄的可憐的母女之情,她也痛過。 被告知親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她還是痛了。 可縱使她百般疼痛,這世間又有誰會知曉,誰又會感同身受?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