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一旦目光投在他身上,就仿佛是粘上了這朵西域綺花的毒液,很艱難才能挪開視線。 但倪裳可不敢堂而皇之的“窺視”他。 昨夜的經歷實在算不上美妙,她能防則防。 姬慎景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生的眉清目秀,粉潤可人,不知誰在私底下嘀咕,“那小和尚真好看,我怎么瞧著與大殿下有些神似?!?/br> 倪裳,“……”該不會是私生子吧?! 她又忍不住腹誹。 畢竟,這朵綺花并非是真正的圣僧,或許真是曾經不知哪里招惹的風月桃花債。不然,以姬慎景這般冷漠無溫的樣子,如何會將一個孩子帶在身邊? 姬慎景耳目聰達,“私生子”三個字自然是逃不了他的耳朵,他面色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但目光掃過眾貴女時,那一剎那間,氣氛如同深冬消融的雪,陡然一冷。 連帶著七公主在內,數名貴女,無一人再敢多嘴半句。 姬慎景的視線在半垂著腦袋的倪裳身上逗留了兩個呼吸的時間,隨即移開。 就在眾貴女以為,今晨能聽到姬慎景講學時,誰知一個稚嫩,但又明顯裝作沉穩的聲音響起,“自今日起,由小僧給諸位施主講佛經?!?/br> 小和尚話音剛落,眾貴女頓時碎了一地芳心。 要知道,能見到姬慎景,親眼目睹他的罕見容貌已是艱難,在場貴女還不曾聽過姬慎景的嗓音。 本想給七公主當侍讀后,有的是機會接近圣僧,可誰料,圣僧并不開口講學,他只是來撐場面的。 小和尚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他小眉頭一蹙,不滿的看向了身側的師叔。 師叔生了一雙招惹人的桃花眼,與師叔在一起,他身上的光芒被遮住大半。 小和尚很幽怨,頓時不想講課,這些徒有其表的貴女,慣會以貌取人,他雖不及師叔俊美,可他是一個富有內涵的和尚。 姬慎景側目,“戒誠?!?/br> 他只說了兩個字,聲音格外磁性,獨屬于那種成熟穩重的男子。 眾貴女齊齊盯著姬慎景,恨不能求著這朵西域綺花再多說幾個字。 然而,高僧在人前果然是脫塵不凡,言簡意賅,想聽他多說幾個字,簡直難難于上青天。 戒誠小和尚努努嘴,很不情愿的講起了佛經,他只覺自己是大材小用,對牛彈琴。 半個時辰后,佛學課結束,西域綺花如何輕飄飄的來,又如何輕飄飄的離開,他目中無人,清艷絕塵。 走出小課堂,小和尚拉了拉姬慎景的廣袖,“師叔啊,我不想講學了,我要出宮?!?/br> 男人一口拒絕,“不可?!?/br> 小和尚氣的跺腳,“我總算知道,師叔為何這般好心帶著我入宮,皇上讓你給七公主上課,你自己不愿意,就將我拖來!” 姬慎景不做解釋,從袖中掏出一只糖人。 小和尚哼了一聲,“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一根糖人絕不妥協,起碼五根! 姬慎景,“……”糖人也有失效的時候?難怪昨夜那位姑娘也不太高興…… 男人側過身子,往后看了一眼小課堂的方向,濃郁的劍眉深鎖。 ** “芊芊,你方才注意沒有?我大皇兄無意間瞥了倪裳好幾次呢?!逼吖鲀A慕宋司年,又因倪裳是宋司年的未婚妻,導致七公主對倪裳一直敵對。 如今長信侯府的真千金歸來,七公主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同盟。 倪芊芊握著書卷的手一緊。 面上極力維持淡定,她雖然不清楚倪裳與姬慎景是什么時候勾當上的,但按著她的記憶,在一會就要學的馬術中,這具身子的原主對倪裳的馬做了手腳,導致驚馬,一個不經意就落在了姬慎景懷里,于是就導致了兩個人的感情升溫。 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制止倪裳去馬場。 倪芊芊知道七公主是什么樣的人,胸大、無腦、好哄,而且把倪裳視作了情敵。 倪芊芊壓低了聲音,在七公主耳側道:“哎,公主有所不知,我雖然才是侯府真千金,但遠不及倪裳受寵,你也知道,她生的好看,人人都喜歡她,宋公子如此,估摸著大殿下也覺著她好看吧?!?/br> 提及宋司年,七公主對倪裳更是憤恨,“哼!好看又怎么樣?!還不知是從哪里來的野丫頭!” 是以,由七公主起頭,侍讀的貴女很快就對倪裳敵對了起來。 “你們快看她,還真把自己當做是大家閨秀,她裝模作樣的看佛經,該不會是為了引起大殿下的注意吧?!” “大殿下是何許人也,圣僧怎會將這種來歷不明的女子放在眼里?!?/br> “……不過,倪裳真的很好看啊?!?/br> “好看有什么用?芊芊才是長信侯府大姑娘!” “……” 倪裳半斂眸,盡力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佛經上,可耳邊不斷有嘈雜聲傳來,她無法靜心。 少女背對著眾貴女,嫻靜的跪坐在書案邊,烏黑的垂云髻盤起,后脖頸細細的碎發襯的肌膚雪膩細嫩,是介于玉和雪之間的白,溫潤嬌嫩。 接下來是馬術課,七公主帶頭針對倪裳,眾貴女自然是配合。從華晨殿前去馬場,還要經過一片林子,七公主有專門的車攆,倪芊芊與她同乘,其余貴女另有馬車相送。 倪裳被落在后面,隨行的宮人許是被七公主交代過,皆不敢靠近倪裳。 粉色宮裝甚是清透,但初春日頭甚烈,不多時倪裳就有些吃不消。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車攆不見了,連帶著隨行的宮人也不見了蹤跡,這一大片樟木林極廣,若是無人帶路,很容易走失。 就在這時,倪裳腳下驟然一疼。 她抬起左腳,低頭一看,竟發現繡花鞋底刺入了一根鐵釘。日光下,鐵釘閃著森冷刺目的光芒。 是簇新的鐵釘。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倪裳站在原地,她提著裙擺,仰面望著頭頂斑駁的日光,她長長吐了氣,也不知怎的了,突然很想哭。 她并不想一出生就被人抱錯。 她也不是自己愿意雀占鳩巢。 她更不想繼續當長信侯府的姑娘。 可人間這么大,她好像無路可去。 離開了長信侯府,她什么都不是。沒有身份,沒有未婚夫,就連名字都是長信侯府給的,她這樣的人,拿什么矯情。 她背靠著樟木樹,緩緩蹲下,鐵釘刺入了鞋底,鉆入了她的腳心,她迎著上午的驕陽,抬手無聲抹淚,緊要著唇,隨后一把脫下了繡花鞋,白色綾襪瞬間染紅…… ** 御花園,百花綻放,開的姹紫嫣紅。 皇帝將幾個成年的兒子都召見到了亭下吃茶。 且先不論品行、相貌、能力,幾個兒子的子嗣傳承問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