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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雜亂?!?/br> “怎會?!”宇文清含笑對蕭觀音道,“有弟妹從前的心得,我定能從書中獲益良多,在學奏箜篌一事上,也可事半功倍了?!?/br> 他道謝接過樂書,在與蕭觀音又閑聊一陣箜篌相關后,起身離去,原本他心內打算,是以箜篌曲為引,與蕭觀音這般暢聊樂理,借書還書,有來有回地,慢慢拉近距離,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回到云蔚苑書房的宇文清,翻看借來的箜篌樂書沒一會兒,便手中一頓,目光定住。 樂書書頁之中,夾著一張小小的冰裂梅花箋,箋面縈繞著淡淡的香氣,上以秾纖折中、清淡雅致的簪花小楷,書就十二小字:“今夜亥正,澹月榭見,不見不散?!?/br> ☆、赴約 送走了世子殿下, 再回室內時,通往內間寢房的門, 依然是緊緊閉鎖著, 怎么叩, 都沒有人應聲開門的。 沉璧、承安等伺候二公子多年的長樂苑舊仆, 已直接建議夫人命人強行撞門了,蕭觀音想了想, 憶起寢房有間后窗,似是沒有在內上拴,是虛虛掩著的, 便讓人端了一碗櫻桃冰酪來,接過后, 捧碗走至寢房那間后窗處, 伸手拉了一下,見果然輕輕松松地拉開了,且從這扇開窗看去, 正好可見宇文泓盤腿坐在地面茵席上, 聽到窗響動靜,朝她這里看了過來。 蕭觀音將手中那碗櫻桃冰酪, 捧與宇文泓看, 淺笑著對他道:“是剛澆的冰乳酪,這會兒吃最好了,過會兒就沒這么爽口沁涼了?!?/br> ……拿吃的來引他,當他宇文泓是狗嗎? 宇文泓坐定不動, 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蕭觀音,看她還有什么招兒。 她好像沒有什么招了,見用櫻桃冰酪喚他喚不過來,無奈地靜佇窗后片刻后,將那水晶碗放在了窗臺處,而后一手褰著裙裾,一手扶著窗框,似是想跳窗進來。 宇文泓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看她整個人沐在明光中,衣裙發絲皆浮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在風中輕徐地搖顫著,如常飄逸,而攀窗欲跳的動作,卻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生澀笨拙,一看就是人生中第一次試著跳窗,不得其法,笨笨地弄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將雙腳踩在了窗臺上。 ……笨女人…… 宇文泓在心中這樣想著,看她已經準備往下跳了,一腳卻正踩壓在自己的前裙擺上,不由腦弦兒猝然一繃,忙起身奔前伸出雙臂,并在心中又重重地嘆了一聲:笨女人??! 踩著前裙擺往下跳的蕭觀音,正跌在伸臂接來的宇文泓懷里,宇文泓抱接住她摔在地上,不僅拿自己做了“rou墊”,這笨女人硬邦邦的頭,還好巧不巧,正砸在他的腦門處,讓他腦中一下子嗡嗡直響。 渾身酸痛的宇文泓,坐起身來揉腦門,看蕭觀音也坐在一邊怔怔地揉她自己的,好像比他還要暈乎很多的樣子。 ……行吧,看來他的頭,要比她的硬…… 宇文泓看她揉了一會兒后,醒過神來了,面上浮起幾分羞靦,“還是第一次跳窗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說了這一句后,向他道謝,又從窗臺處,端來那碗櫻桃冰酪,柔聲勸他道:“快趁涼吃吧,清甜解暑,滋味很好的?!?/br> ……他剛剛救接了她一次,她自然是要贈謝禮的…… 找到理由來接受蕭觀音“示好”的宇文泓,伸手接過這碗冰酪,慢慢舀吃,蕭觀音坐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和聲問他道:“為什么怕針灸???” 她的夫君奇奇怪怪地看她,“你上次被針扎了下手,都流血了,難道還不覺得針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嗎?” 蕭觀音道:“針灸是治病,和被繡花針扎,是不一樣的?!?/br> 宇文泓不語,只是手持金柄玉勺,慢慢攪著碗中鮮紅的櫻桃酥酪。 櫻桃顏色紅艷,就似鮮血一般,在摔馬陷入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最后所見,就是這樣的血色,那是他自己的血,從后腦汩汩流出,浸透了他的發衣,溢到了他的眼前。 在昏迷的日日夜夜里,他便沉淪在這樣的暗紅血色里,無法判斷是何人害他,只知危險無處不在,只知他傷重至此,根本無法躲避幕后之人隨時可至的暗害,只知那幕后之人,也許遠不止一個,于是,當他神智漸漸清醒時,都不敢立刻睜開眼睛,而是繼續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讓自己在他人眼中,仍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將死之人,沒有絲毫必要繼續對他暗行歹事。 當一眾“親人”圍在他的榻旁“關心”探看,當大夫將尖細的銀針,扎入了他劇痛連心的指尖時,他仍是只能一動不動,“昏迷不醒”,直至在心內想定主意,暫自毀未來,以求保命。于是當他終于“蘇醒”時,宇文二公子因傷心智全失,患上呆病,同如小兒,常因癡笨憨愚,激怒他的父王,極遭雍王厭棄,擋不了任何人的路,對這世上任何人,都構不成半絲威脅。 本應清甜可口的櫻桃酥酪,因他想起舊事,吃在口中,也似沒什么味道,宇文泓如同嚼蠟般嚼了會兒,問身邊女子道:“你也覺得我有病要治嗎?” 蕭觀音靜默片刻,問宇文泓道:“你現在過得高興嗎?” 一雙澄凈的剪水清眸,全然地映著身前的年輕男子,宇文泓也不知是在看她的眸子,還是在看她眸中小小的自己,靜默一陣,近乎夸張地“開心”嚷道:“那當然,我高興得很,我現在每天這樣過,快活地不得了!神仙日子,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那病與不病,治與不治,也沒有什么要緊,你現在覺得高興,這事便可先放放,若哪日因此覺得不開心了,再提這事也可”,女子盈盈望他,嗓音輕柔,“我想,旁人擔不了宇文泓的喜怒哀樂,宇文泓如何活,也許,最該由宇文泓自己來決定,你自己心里高興,最重要了?!?/br> ……不知為何,聽她這樣柔聲說著,看她這般靜靜望他,口中無味的櫻桃果rou,似略略變甜了些…… 宇文泓心神一恍,匆匆低下頭去,他專注于手中捧著的櫻桃冰酪碗,大口大口地舀吃,不再和蕭觀音扯東扯西,也不抬頭看她,可不看是不看了,眼前卻還總浮現起她的盈盈笑影,耳邊也總響起她的甜言蜜語,一聲又一聲的,像生了翅膀,不斷地往他心里飛鉆。 宇文泓幾是確定了,他身邊的這個女子蕭觀音,是在“溫水煮青蛙”,不,不僅僅是溫水,幾是沸水了,不然為何他的雙頰,會在此時,微微發燙…… ……他會被蕭觀音“沸煮”了嗎? ……當然不會!以他心志之堅,怎會為一小女子所移?! 宇文泓看向大敞的后窗,看陽光金燦燦地照灑在地上,心中了然了自己身心微燥、雙頰發燙的因由,再一次心道:笨女人!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