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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這答了與沒答一樣,宇文清含惑看向蕭觀音,蕭觀音為他解釋道:“是之前夫君曾推過石磨的那戶人家,那家人的小女兒,名叫阿秀?!?/br> 這樣一說,宇文清就有印象了,他這人記性本就不錯,因宇文泓和蕭觀音這一提,立想起之前屬下匯報過的二弟行蹤里,曾提及二弟與蕭觀音,再次去過那戶人家,在那里玩了大半日后,最后帶了一只黑狗回來。 宇文清眸光掠看過那只在旁啃球玩耍的黑狗,又聽蕭觀音問宇文泓道:“阿和的病好了嗎?” “好了,全好了”,宇文泓點點頭道,“他們說,等秋天到了,谷物豐收時,想用新米招待我們用飯,說那時候山野時令菜蔬,滋味很好,托我問你,到時候肯不肯賞臉去呢?!?/br> 蕭觀音含笑應下,“好啊”,又讓侍女端捧新汲的井水來,邊將那幾顆杏子置入盆中洗湃,邊頗有興致地,問宇文泓,阿秀一家近況。 宇文清在旁聽了會兒他們夫妻一問一答,忽然感到自己在此,似是有兩分多余,他看蕭觀音面對他這二弟,神色間總是從無半分隱忍的不耐,莫說似她這般姿容,便是尋常女子,嫁與二弟這樣的夫君,心中都難免郁氣難平,可她沒有,似對這樣的夫君,沒有什么郁氣不滿。 就似她的樂聲,清和澹靜,真似仙音琳瑯,沒有絲毫凡俗之氣,宇文清在旁靜聽他二人說話一陣,開口問道:“之前我過來時,聽到弟妹在室內彈箜篌,聽曲調,好像是南雍青夫人的,可前半闕我聽得耳熟,后面卻從沒聽過,可是那失傳的下半闕,正為弟妹所得?” 蕭觀音大感不好意思道:“后面是我自己試續的曲調,叫大哥見笑了,我樂藝平平,遠不敢和青夫人相提并論?!?/br> 宇文清卻道:“弟妹過謙了,箜篌為仙音,我所聽過的箜篌樂里,還沒有人彈得似弟妹這般仙氣飄渺”,又問,“那曲,弟妹可有記下續闕樂譜,能否容清一觀?” 蕭觀音聽聞世子殿下精通樂理,尤擅撫琴,見他肯指點,自然是好,讓阿措將那樂譜拿來,當下,便與宇文清對著這張續譜,討論起樂曲曲調,而“沒有文化”的宇文二公子,插不上半句話,只能在旁拿起一只洗好的杏子,默默地嚼吃著。 蕭觀音從前只是聽說宇文清擅樂,與他一番討論下來,發現宇文清確實名不虛傳,心中敬服,真心贊了幾句,宇文清含笑聽著身前女子的贊語,心里浮想起的,卻是從前日夜苦練樂藝的場景,他是世子,不管天資如何,什么都要努力做到極好。 哪怕最后所得相同,與勤學苦練相比,世人總是更愛天賦異稟,他也只能處處天賦異稟,宇文清望著蕭觀音眸中的敬贊之意,忽地發覺,他很享受她這般看他,享受她認為他是完美無瑕的天資聰穎之人,哪怕旁人見他時,大都也是這樣的眼神,可獨她這樣看他,他心里,似是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如何不一樣,他一時也不明白,只是如常謙了幾句,笑對蕭觀音道: “‘樂’是君子六藝之一,家中兄弟皆按所好,多少學了一點,如四弟,會吹笛,九弟,在習羯鼓,從前母妃過壽時,我們這些兄弟,還曾合奏過,同為母妃慶壽?!?/br> 蕭觀音聽宇文清這樣說,又想自己平日從未見宇文泓擺弄過樂器,不由好奇問道:“當時夫君,也一同獻樂祝壽了嗎?” 宇文清點頭,笑看正在吃杏的宇文泓一眼,對蕭觀音道:“當時二弟的鑼,敲得是真響?!?/br> 宇文泓一口牙磕在杏核上,不動聲色地忍著牙痛,將杏rou慢慢咽了下去,另抓起一只新杏,對宇文清道: “大哥,你也吃一個吧,阿秀家的杏子好甜,比府里的甜多了!” 宇文清搖頭,“既是旁人特意送給弟妹的,我就不用了”,又朝盆內看了一眼,笑對宇文泓道,“你也少吃些,再吃就要沒了?!?/br> 叨擾多時的他,起身告辭,在走出苑室,離開長樂苑的路上,心中漫漫回想苑內之事,想及二弟提到的阿秀那家人時,默思片刻,還是動了讓屬下去查查這家人的心思。 ……也并非是憑二弟與蕭觀音三言兩語,就覺這家人有何異常,只是事涉二弟,他總習慣謹慎一些,既然二弟一而再地往這戶人家跑,順手讓手下人查查那家人,也并不是什么棘手難事,順便查查,以防萬一,防止他宇文清,哪天栽在某個看來不起眼的細枝末節處,總是處處留心得好…… 那只沒送出的杏子,終究還是到了宇文泓口中,他邊食不知味地嚼著杏rou,邊望著大哥身影遠去,暗想按他這大哥謹慎到沒事都要找點事排查的謹慎性情,應該要對常春家查一查了。 ……查去吧,等著他查出雷來……還有他將行的治貪之事,固然是順父王之意,可也將替父王頂雷,以尚書令為首的一眾舊臣,就算被他大哥的雷霆舉措,剮下全部身家來,也會因舊日功勛,留得性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人俱會等著他大哥有一日行差踏錯,屆時墻倒眾推,登有多高,跌有多重,留待他大哥與這幫勛貴腐臣兩敗俱傷,方是他走向明面之時,一步一步,他慢慢等著,也有的是耐心…… 宇文泓在時事上、在面對世上其他人時,是一副腦子,但在面對蕭觀音,涉及到有關他娘子的事時,便使的是另一副了,他看蕭觀音遞了只杏子遞他,立刻動用起另一副腦子來,望了眼空空如也的水盆道:“這是最后一個了?!?/br> 蕭觀音道:“你吃吧,我方才已吃過一個了?!?/br> 宇文泓靜默片刻,伸手接過那只杏子,眼睛無聲地盯著蕭觀音,嘴巴無聲地嚼著。 蕭觀音是因看宇文泓吃得很是香甜,一個接一個的,所以讓給他吃,并沒有什么特別原因,但在思路清奇的宇文泓眼中,這不是“讓”,而是“省”,蕭觀音這是省給他吃。 他今日有事在外,本來想如常逗留到黃昏再回的,但不知怎的,人在外面,心里老是想起苑里的蕭觀音,想她昨夜揪他衣襟睡覺的神情,想她今晨癡癡笑看他的眼神,想著想著,不由地心想,蕭觀音一個人在長樂苑里,會不會有點想他呢? ……會的吧……她這些天,經常勸他留在長樂苑里,少出門……想來她一個人在苑內,是有點寂寞的…… 這樣想了一瞬,宇文泓轉念又想,他人不在,寂寞的蕭觀音,豈不是正好可出門與她那玉郎表哥幽會?! 再一算時間,今日正好是官員休沐,宇文泓那在外溜達的蹄子,就有點溜不住了,他踅摸來踅摸去,暗想要做的事情,上午已經做完,下午也沒必要在外亂晃,日頭這么大,回去吃吃冰飲納納涼不舒服嗎?何必在外曬太陽呢? ……對,是夏陽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