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也正好。 無怪乎周遭除了女子嬌笑,隱約還雜有男子之音。 凝霜有心想掀開簾子瞧瞧是否真有青年才俊,可礙于女子的矜持,到底還是忍住了。不急,不急。 等被人攙扶著下了馬車,眼前才豁然開朗。傅凝婉早忘了自己還有個meimei,上前同幾個閨中密友敘舊去了,凝霜則假做觀賞環境,目光平移到對面那撥翠衣玉冠的人堆中。 蕭易成自然也在內,蕭皇后是他的親姑母,他豈有不來的道理?不過凝霜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過多停留,而是飛快的移了開去,專心致志地打量起另一些來。 她看那些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挑好的獵物,擇肥而噬。 蕭易成微微蹙了下眉,說不準心底不快從何而來。 一個生性落拓的同僚擠了上來,還沒到大中午,便已帶了三分醉態。他拍拍蕭易成的肩,帶著笑道:“蕭兄,何事在這里發怔?” 蕭易成呷了口澄明的酒液,神情平靜,“無事,這宮中的佳釀似乎很有些酸?!?/br> 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該說這姑娘太灑脫嗎? 第8章 試探 前世蕭易成對傅凝霜并未太過注意,她要嫁他,他便娶她,如此而已。非關愛情,只是結親。既然傅家不要錢財,不要田舍,所能接受的唯一報恩方式只剩結親,他也只好認了——不是看不出這一家子的想頭,但,又有何關系?承恩公府偌大的家業,指頭縫里漏出的一點都能叫人眼熱不已,傅家即使有所覬覦,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當時承恩公府也急需一位將來的主母來安定人心。 早在成婚之前,蕭易成便直白地將自己身體狀況告訴傅凝霜,并未有一絲隱瞞,那女孩子卻毫不在意,反倒感激涕零,直言自己愿執婢妾之禮,只求能得一容身之所,仿佛能從傅家脫離,對她而言便是跳出火坑。 細想想,蕭易成當時以為她境遇凄慘,多少有過幾分憐惜,只是后來,這種憐惜漸漸卻被傅凝霜自己消磨殆盡了。當個一呼百應的世子夫人還不夠,意圖從他身上索求更多,明知他不能……卻還是端來那盞茶水,再醒來已成隔世人。 他不恨傅氏受人利用,怪只怪自己識人不清,只不過,心中多少存了幾分膈應,再見到傅家人,心中到底不夠暢快。 孰知這一世仍是傅氏救了他,當真是段冤孽。好在傅氏這輩子清醒理智了許多,不再揪著他一人不放——蕭易成面色陰沉飲了口微酸的果子酒,說不上心中是高興還是不快。 他本該松口氣,可見到傅凝霜汲汲營營尋求新目標的模樣,亦不禁感慨世間女子真是善變——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 凝霜并不知對面人在感嘆什么,雖隱約感覺蕭易成對自己注意得過了頭,不過,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總不成這會子反口要來娶自己——他要娶,還得看她愿不愿嫁呢。 宮門已開,內侍宮娥有條不紊地引著賓客們進去,女眷們皆在靠近太液池的沁芳苑賞花,男賓們則在碧波亭中憑欄遠眺,吟詩作對。顯然是預先安排好的,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界限。 凝霜此時才模糊感覺到自己被孤立了。 此番前來的多是世家閨秀、名門之女,且身份絕非一般的小官小吏所能比擬。放在以前,傅家淑女都不可能有前來的機會,也就談不上差別。但,傅凝婉因著程夫人的緣故,時常走親訪友,多認識幾個手帕交,這會子見了人便忙不迭地迎上去,jiejie長meimei短地叫起來。 她自然不可能替傅凝霜引見。 凝霜百無聊賴地站在太液池邊,看著那些花團錦簇的植物。天還太冷,各色香花嫩草都是從暖房里抱出來的,裹著琉璃罩子,精致而脆弱,可遠歸而不可褻玩焉。 這樣賞花有什么趣兒,違背自然常理,凝霜心想。 但這些小姐顯然不管合不合時宜,她們此行是來賣弄學識引人注意的,花開得好不好其實并不重要,只要將家中做好的詩照著一套就是了。凝霜就見其中一個裊裊婷婷走到池邊,也不曾彎腰看那些花兒一眼,就曼聲吟出一片辭藻華麗的詞賦來,端的是昆山玉碎、香蘭泣露。 凝霜發覺自己陷入了口拙的窘境,沒有人跟她說這是詩會呀,不是賞花宴嗎?她倒是可以將后世那些詩句搬來應急,可難免有抄襲之嫌,凝霜想想還是算了,何況,何必定要與人一較長短呢? 別人賞花、賞水,她可以賞男人?;屎筇匾獍才胚@一空曠地帶讓男女遙遙相看,可不是為了立貞節牌坊的。 凝霜也就目光灼灼地觀察起對面的學子來,從他們的服飾打扮判斷家庭出身,為姻緣謀求后路。來者多是近幾年的新秀,學識上應該都沒話說,雖都穿著簇新的衣裳,可從質料來看,還是能分出三六九等。 凝霜對于家世不甚在乎,對她而言要緊的有兩條,一是不能太蠢,至少不能將她日后帶去的嫁妝掏空;二則,人品也得好,這個人品不光指脾氣,還指私生活,她可不想做了當家奶奶得同一家子姨娘小妾打交道,那太麻煩了。 蕭易成倒是兩個條件都符合,也沒聽說有什么作風問題,可是,嫁給他免不了做寡婦,落個無兒無女的下場,太孤苦伶仃了,而且,何必上趕著找沒臉呢? 她這廂默默相親,那廂蕭易成也在不露聲色打量著她,傅凝霜往哪個人面上掃過,他便也跟著看去——沒別的意思,他是真的很好奇。 其中有一個,傅凝霜多看了兩眼,他便覺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是個尋常員外郎的兒子,因著與步貴妃娘家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才得以初入宮闈,學識雖算得出色,人卻生得傻里傻氣,還足足比他矮了半個頭。 傅凝霜也太不挑了些。 尤其那人望著傅凝霜癡癡憨笑,傅凝霜卻也不知避諱,反倒微微點頭致意——何必如此恪守禮貌? 蕭易成恨不得鉆進她心里問問她是怎么想的,從公府世子一下降到這種貨色,她的眼光會不會放得太低了些? 有那么一剎那,他幾乎想過去找她——先前在傅家,已經證實他對這女子有種特殊的感應,傅凝霜倘有什么心事,一定瞞不過他,而他甚至無須多問。 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些? 正猶豫間,適才那同僚又擠上前來,這回卻帶幾分慧眼如炬,促狹地望著他道:“蕭兄,哪家的姑娘把你的魂兒都給勾去了,何不讓小弟見識見識?” 蕭易成面無表情甩開那只咸豬手,“你想多了?!?/br> 雖然知曉姑母也和母親一樣,老早就想讓他成家立業,可對于蕭皇后安排的這場賞花宴,蕭易成著實興致缺缺,。 何況,在座也并沒有一個分外出色的,如今步貴妃勢大,明知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