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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其他儀式,只召相關部門處置刺客,徹查北順郡王在京殘留的眼線。 恰好陸首輔登門請示急報上的疑難,得知太子遇刺,免不了擔憂關切。 夏暄不好在當朝肱骨面前擼貓頭鷹,只得暫且把晴容·鸮放至屏風旁的銅鳥架上,快速剝了個糖橘,悄悄塞給她。 晴容·鸮啃完橘子,大剌剌飛上書案,悠然翻起書冊。 夏暄見兩名朝臣各自領諭,不忍讓他們冒雪而去,遂親自點茶,談起北順郡王叛亂一事。 刑部侍郎素來爽快,和夏暄私交頗深,當下直言不諱:“殿下,兩國盟約既定,這北順郡王都落網了,老命丟了,手底下的人還非要鬧個魚死網破……也不掂掂斤兩?!?/br> 夏暄氣定神閑碾茶:“他多年謀劃,被本宮和太子妃當眾揭穿,到死亦咽不下這口氣,才挑撥離間?!?/br> 陸首輔嘆道:“他曾為赤月王儲,后成了被放逐的王子,明面上對弟弟加封郡王表示接納,實則處心積慮,妄圖毀掉得不到的一切,唯恐天下不亂。所幸殿下英明,提前中止一場動亂?!?/br> 夏暄謙遜幾句,以茶待客。 刑部侍郎又問:“下官進府時,見幾名老太醫進進出出,您和太子妃殿下……沒受傷吧?” “不曾,”夏暄眼底滑過稍縱即逝的感傷,補了句,“只是太子妃向來體弱,外加夜里受驚,本宮自然多加小心?!?/br> 陸首輔和刑部侍郎齊聲道:“兩位殿下洪福?!?/br> 待二人飲完茶湯告退,晴容·鸮慢悠悠滑向夏皙腿上,忿然把腦袋擱至他掌心。 ——若無人毒害,她哪里體弱了?她勇猛攔截敵人,幾時受驚了? 夏暄大樂,托住她下頜,狂揉一通。 “小晴容,你有一回發燒迷糊了,也把下巴擱我手里,還抱住我,用臉拱我……有印象不?” 晴容只能裝傻。 畢竟當時她意識到自己不是豹子,還抖了個機靈,特意裝模作樣喊了句“君父”。 為化解去而復返的怯赧,她重回案上,揭開樟木匣,挑選印章,組了半句話。 ——陸jiejie,側妃。 夏暄固然曉得她言外之意。 他的妻,一直擔心自個兒醒不來,擔心他獨守空房。 如若世上有另一位女子既有資格入主東府,又是她信得過的,莫過于陸首輔的千金,尤其陸清漪還曾是他母后意屬的兒媳人選。 夏暄淡笑:“少推卸責任!你的陸家jiejie,志不在此?!?/br> 晴容·鸮歪頭,圓眼滿是疑問。 “上回游積翠湖,嗯……就是你主動親我那次,阿皙曾刻意讓陸姑娘與我多聊??伤肿志渚?,無一不圍繞改制,更試探問……將來有沒有可能恢復前朝的女子科舉制度。依我看,她有志為官?!?/br> 晴容既驚訝,卻又隱隱覺得理所當然。 陸清漪的才氣不僅僅局限在詩詞歌賦,圓融通達也不僅禁囿于人際交往,骨子透出“不將就、不勉強”的自立自愛。 或許,最初她對于太子妃之位曾有過期許,但明顯感知太子心意旁落,她便即刻退出,更甚者常為兩人制造機會。 念及此處,晴容想起周遭未步入婚姻的女子。 如恩師玉鏘,年少成名,自愿選擇肩負使命;如甘梨,武藝其高,為彌補過失、承擔重責;如樂云公主,家財萬貫,生意亨通,不屈服于世俗言論,活得灑脫自在…… 她們的優秀,與是否擁有優秀夫婿無關;她們的圓滿,純粹為了展現個人能力或實現人生價值。 晴容回想自身,生在男女皆可掌權的赤月國,本該有所擔當,最終以“無所爭、無所求”的卑微姿態對待聯姻,不禁暗自羞慚。 所幸,她遇到夏暄。 他理解她,支持她,使得她深信,成為他的太子妃后,依然能保留自我,乃至蛻變成更好更完整的她。 ··· 此后數日,玉鏘、御醫官們連同余晞臨一起研究對癥藥方,再由玉鏘親自為晴容扎針,以清除體內余毒。 眼看晴容慘白臉面逐漸恢復為紅潤,每日針扎后滲出的血也消了黑沉之氣,夏暄懸而未定的心總算安穩幾分。 除去每隔五日的大朝需返回捶拱殿,他直接把小朝議事改在東府正廳。 此舉難免招人非議,但他成親當晚遇刺的消息流出,立馬得到大多數人諒解和贊同。 晴容·鸮常伴左右,或溜去和辯哥、嚶嚶、啾啾玩耍打鬧,久而久之,和貓狐們亦相處融洽。 等夏暄得空,她便回書閣陪他“蓋印章”。 往昔沒來得及溝通的許多小事件、小愛好,融匯于簡練的字里行間。 她說起年幼時和兩位恩師相處,想念赤月國山上的星和月,說起自己一度想學武卻吃不了苦;夏暄則談起她繪畫的恩師青川先生,聲稱兒時曾有數面之緣,可等他拿起畫筆,對方已遠遁江湖。 他引以為憾多年,苦苦搜集名作,誰料機緣巧合,娶其關門弟子。 晴容認為他對她的關注源于“關門弟子”身份,而非她本人有足夠魅力,為此耍了一陣脾氣,終歸沒骨氣地軟化在他的撫慰和軟言之下。 夜里,夏暄得空便畫他長睡不醒的妻。 畫中多半有瞌睡的貓頭鷹,間或換作貍兒、金絲虎和胖狐貍,有時則輪到嚶嚶、啾啾和辯哥小兩口。 他心疼她白日常被施針,睡前總會替她按摩四肢。 每次奢想著碰一下最軟綿的所在,晴容·鸮便會羞惱地扇翅膀,喔喔叫著,兇他。 于是,夏暄唯有美其名曰觸摸她的心跳。 日復一日,夏暄所繪的嬌妻“憨”睡圖有了不同姿態和畫風,畫中人氣色更是一幅比一幅好轉。 所有人皆期盼奇跡出現,就連晴容·鸮每回睜眼,都希望靈魂返回人身。 然而等待近半個月,始終未見實質性改變。 冬月里某個下午,夏暄忙完政務,回房畫第九幅睡美人圖。 畫上少女長發如流水散落在枕上,周邊圍滿了小毛球們,場面實在有趣。 他一改平素灑脫寫意,先定好構圖,以細線勾勒輪廓,再分別設色,以粉、黛、青綠、朱砂等重色敷至五六層,極盡富麗之致。 等候礦物色風干時,他剝了個橘子,隨手塞入嘴,豈料酸得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他古怪一笑,躡手躡腳步向他的妻,俯首攫取她微涼甜軟的唇,以沖淡酸澀。 晴容·鸮正昏昏沉沉窩在自己臂彎內,忽覺他靠近,并親吻無知覺的她,甩以不屑眼神。 ——堂堂太子,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偷親! 夏暄被正主發覺,輕笑:“憨憨,親一個?” 晴容·鸮扭頭:我代表貓頭鷹本鷹拒絕你。 “那我繼續親我的太子妃?!?/br> 他再次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