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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戰車、機械、馬車,大大促進了兵力與國力;于私,更在突襲中劫難奮不顧身護駕,替他擋過一支毒箭,險些喪命,后因毒發高燒,得了癡傻癥,心智如孩童。 再看余晞臨,能文能武,上馬可征戰沙場,下馬可倚馬千言,學識淵博,手藝非凡,承襲了叔父的天才,大有青出于藍之意。 更難得的是,和他的寶貝女兒阿皙兩小無猜,情誼深重。 他甚至想過,一改祖制,好讓余晞臨以駙馬之身擔當重任。 差一點,只差一丁點,如此優秀的人才終歸成不了女婿。 此番,余目成年近四旬,神色憨厚,好奇窺望惠帝;而余晞臨身形瘦削,灰衫素簡,俊容憔悴得教人心痛。 “陛下?”余目成眨眼,摸出一油紙包裹的事物,“聽說您生病了,要吃苦藥。我給您帶了糖,您最喜歡的龍形糖人兒!喝完藥舔上兩口,就不苦啦!” 惠帝潸然淚下:“好,余三郎有心。你們都起來說話!” 他轉而目視余晞臨,制止其下跪:“腿上有傷,不必行跪拜禮……這些年,你們叔侄二人,都還安好嗎?” 余晞臨深深一作揖:“回陛下,冤情未雪,恥名未除,談何‘安’,有何‘好’?” 惠帝拿捏宮婢轉呈的糖人,倦目泛哀:“朕懂,你們心中有怨,心中有恨?!?/br> 余晞臨桃花眸灼灼,不卑不亢:“草民不敢懷有怨恨,亦不愿詰難于任何人,只求陛下念在余家一門百年鐵血的功苦勞、姑姑全心侍奉二十七年的情份上,以大國君主的坦蕩胸懷,還案情本來面目,還他們每一位應有的公允、公正、公平!” 惠帝呆然掃視眾人,權衡須臾,長嘆一聲:“就依你們,重審,重判,主審人選……太子定吧!” “謝陛下隆恩,臣等領旨?!毕年训热梭@喜萬分,伏地泣拜。 “來?!被莸鄢年颜辛苏惺?。 夏暄茫然眨去淚意,撩袍起身,躬身慎重靠近。 惠帝掙扎下地,眼光微抬:“頸上的傷……還要緊嗎?可曾宣太醫診治?” 夏暄一怔,順勢攙扶他:“已經上過藥了,謝陛下關心?!?/br> 惠帝喃喃片刻,右手緊攥他的臂膀,步態蹣跚走向偏殿大門。 門外落日熔金,紅霞萬丈,為父子的眉眼增添幾許暖色。 “遭逢百罹,方興君身……”惠帝抬頭望天,手掌卻輕拍夏暄的手臂,“朕和皇后的好孩子,不負所望,長大成人了?!?/br> ··· 夜幕低垂,除夏暄和趙王留守望春園陪伴圣駕,余人百感糾纏,默然步出園外。 夏皙無數次覷望余晞臨,欲語淚先流。 為余家一案定局而歡喜,為物是人非而痛悲。 余晞臨態度遠比上一次在赤月行館門外要溫和。 他向夏皙施禮:“阿皙,別哭了,我真心希望……你永遠是世上最幸福美滿的小公主,即便活到百歲,亦如是?!?/br> 夏皙數度哽噎,終究沒法道出內心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艱澀的“好”。 ——若沒了他,她何來的幸福美滿? 冤案終將昭雪,可那些曾屬于彼此的過往,卻消散如云煙,再無痕跡可尋。 她如他所愿,擠出最燦爛的笑容,帶淚目送他登上赤月行館的馬車。 一轉身,她提裙飛奔回車,扯下簾幕,雙手捂臉,哭得一塌糊涂。 久候半日的齊子翱想出言相勸,始終沒敢擠上車,進退兩難,手足無措。 樂云公主苦笑搖頭:“給妹夫支個招兒,速去通知陸家妹子,請她到府上勸一勸?!?/br> 齊子翱痛心頷首,如從天邊未散云霞的縫隙間窺見一絲希冀。 蜿蜒曲折的林道上,掛有赤月國紋飾的馬車一路南行。 幽暗車身內,余晞臨與晴容對坐,相顧無言;余目成擺弄著糖果,無憂無慮。 余晞臨摩挲兩手,誠懇地打破沉默:“九公主施予援手,大恩不言謝,晞臨無以為報,唯有謹記于心?!?/br> “余公子客氣了,”晴容心懷激蕩,“我不光為余叔和你,不光為殿下、嘉月公主和小郡王,也為這人世的公理法理?!?/br> “經此一役,太子殿下揚眉吐氣,障礙盡除,前方坦途可期。如有九公主這樣的賢內助,必然省去不少煩憂。但九公主想必知悉,大宣有個不成文的祖制,你和他……” 晴容坦然而笑:“我相信,他不會待薄我?!?/br> “是,他一向重情義,言出必行,有諾必踐??扇绱艘粊?,他勢必要承受諸多打壓,九公主忍心……讓他獨自一人面對朝野上下的責難和壓力嗎?” 晴容語氣篤定:“他,從來不是一個人?!?/br> ——有我呢。 被刺客圍追堵截的時刻,對老貓傾訴思念的孤獨日子,樓閣之巔欣賞落霞的美好時光,挑燈苦讀的漫長不眠夜……她的靈魂化為各種小動物,無數次與他作伴,為他解憂,討他歡心。 她一直都在,不離不棄。 這個秘密,只有她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好氣!為什么強行喂我狗糧! · 對,這秘密,目前只有晴容知道,但很快就不是了。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阿梨Jo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olores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萬壽節壽儀翌日, 惠帝正式下旨, 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就香料走私案、刺殺儲君案、通敵謀逆案進行三司會審, 對當年的東宮舊案進行復查,再徹查兩年來的東海連環沉船案。 齊繼后承認, 她因患有失眠、焦慮之癥,需長期使用西境特供的安神香。 自數年前赤月國減少乃至停止進貢,她便讓從商的六弟開拓往西香料生意,幾經周折結識了駐守赤月國邊地的北順郡王。 起初僅僅為單純的商貿往來,其后經歷東宮事變、余家覆滅、齊氏登頂,轉瞬又爆發了安貴人事件,晴天霹靂,使得齊氏母子雙雙失了君心, 雙方逐漸形成共生關系。 正如那日晴容在宴席上推測,齊繼后一開始沉浸在愛子降爵的巨大悲痛中。她相信親骨rou的品性,絕不會無緣無故招惹后宮新寵貴人。 待皇五子逐步表現能力與決斷, 以先皇后嫡次子的身份, 順理成章擔任儲君……齊繼后稍加思索, 愈發覺察不對勁——愛子明顯是奪嫡局勢中的犧牲品! 可她雖尊為六宮之首, 實則恩寵盡失。 左思右想,齊繼后企圖將服侍惠帝的賢妃收為己用。 賢妃雖僅得一女,為人溫順內斂, 卻自帶安分守己的柔韌,盡心侍奉君上的起居飲食,從不涉權力斗爭。 此人壓不扁、揉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