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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v ☆、第五十五章 “……???” 天邊霞光與廊下琉璃燈交融, 疊在魚麗錯愕的臉上, 如鍍了一層暖光。 她左手輕摩刀柄, 語氣略帶不肯定:“前兩年聽雁族大長公主私下對你七姐說的,想要挑個實用、好用、耐用的男人, 得選個子高大,眼袋緊實,鼻子大且挺,耳朵大且飽滿,喉結突出明顯,手指粗且長……依我看,趙王他……符合!” “這算什么‘實用’嘛!隨便抓,不一大把?” “我也不懂……反正聽老人言, 總沒錯!別猶豫!” 晴容嗤之以鼻:“照你這么說,其余同場的太子殿下、魏王、駙馬、戴小將軍他們……長得‘不實用’?” “我、我沒仔細看,”魚麗撓頭, “應該還行?” 晴容揶揄:“你光顧著看趙王, 還蠻仔細的呀!” “嘿嘿!那是當然!得替你掌眼哪!”魚麗歪嘴斜眼而笑, 鬼祟湊到她耳邊, “為看清夏老三,我特意尋了顆小碎石,以我獨門暗勁彈出, 射中他的馬腿,逼迫整隊人停下,尋搜刺客, 才能將他上下前后瞧個一清二楚!” 魚麗吧啦吧啦講述自己如何機智偽裝驚慌失措,如何藏身暗處窺望,趙王與戴小將軍如何拔刀護住太子…… 晴容杏眸圓睜,許久才緩緩抬手,捂臉。 ——小魚姐啊,你確定不是在惹事? 她正試著打斷魚麗的滔滔不絕,不料對方突然噤聲,警覺睨向花園入口的圓拱門。 只見桑柔匆匆而來,雙手捧上一小錦盒。 “公主,外頭有人送來此物,請問您是否需要過目?” 魚麗代晴容接過,掀開盒蓋,拿起內里的白色長頸小瓷瓶,狐惑搖了搖。 “啥東西?桃梅溫香?誰送的?” 晴容即刻認出,此為魏王在樂云公主府中贈予她的香油。 那日她怕小師姐性情暴躁,容易受“不公平對待”而動怒惹事,故意找借口支走其到城外辦事。 當時夏皙氣沖沖趕來,晴容只抹了兩滴,撂下那句“用心感受、如實記錄、再作反饋”,字字盡是敷衍;此際,魏王趕在趙王回京當夜,專程派人送上門,她若推拒,等于宣布與之斷絕往來。 假如單純只涉及兒女私情,她大可簡單處理;但從陸清漪處獲得提示,以及在西山虛明庵有了新疑慮,她倒不愿意一下砍斷魏王這條線索。 見魚麗好奇擺弄,晴容唯恐直言是魏王所贈,會引起她不滿,遂揭下黏貼于瓶底的小紙條,含糊其辭,示意她先尋個地方收好,改日再問明情況。 魚麗猶自沉浸在先前的興奮中,并未留意這一微小舉動,更拉了桑柔,唧唧喳喳如麻雀似的重復圍觀見聞。 晴容趁機借看“啾啾”為由,立馬回房,于燈下細看紙上“桃梅溫香”四字小楷, 如麗樹,如清風,確與山中香閣所撿紙團的字體有幾分類似。 即便風格相類的小楷,不足以判別為同一人所書。 需再三比對,從筆畫勢態和運筆習慣等細微處辨認,方可下定論。 她肩負“啾啾”,是東翻西找半柱香,然則經過好些天的收拾歸置,哪有小紙球的蹤影? 捏緊紙條,她悵然失笑——縱使字對得上,又能證明什么? 證明魏王有所隱瞞? 天下習香者千萬,難道單憑寧貴人身居皇宮,魏王與前太子、先皇后相熟,這對多年未謀面的母子便成了嫌疑人?萬一是旁人存心嫁禍? 宮廷內關系復雜,不可單憑表象隨意推斷。 晴容尋思良久,把紙條放入文房用具匣內,掩門而去。 ··· 事實上,晴容并非對趙王歸來一事漠不關心。 恰恰因趙王抵京,她越發擔憂余家案子進展太慢。 倘若無法證實世上存在致人瘋魔的香或毒,難不成將兩國聯姻無休止延期? 是夜,她屏退下人,逐一整理這段時日所得資料。 其中有三種香料可使人產生異樣激昂情緒,卻又不致滿腦亂象或激憤殺人的程度。 她記起自身咳喘癥起于香料和藥物相互作用,轉而研究香譜中看似不相干的品類,看可否理出一絲半縷頭緒。 長夜漫漫,她淺啜一口燉燕窩,靠在木椅上閉目養神,意欲從無數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或行草中抽離,等心氣平和再繼續整頓。 豈料,倏忽間天旋地轉,酒香四溢,熏得她頭昏腦脹。 睜開兩眼,透過迷朦視線,驚覺人已身處華美庭院。 周遭燈火環繞,奇石假山之側有一碧水蓮池。其時夏初花未發,疏疏落落舒卷蓮葉與尖尖花苞點綴微波上,躍魚破萍,意趣盎然。 這……有點像東府南角的遇芳園? 往昔,她以狐貍之身閑逛時,往往只有兩三盞石燈;此刻眼花繚亂,心跳怦亂,反倒不敢肯定。 她斜斜躺靠在水榭內側的竹榻上,渾身乏力,滿心思忖:莫非今夜狐貍“陪酒”,被熏暈了? 左側兩尺外,悠然自得地坐著一名年輕男子。 其人衣袍松垮,面容俊毅,肌膚在燭火下泛著淡淡的銅色光澤,鼻唇周邊隱約有新生須髭,側顏線條利落中散發恣意撩人。 他昂首舉杯而飲,抬目揚眉時,意氣風發,凜然生輝。 卻非太子。 擱下杯盞,那人沖她眨眼。 “好酒!痛快!還是京城佳釀甘醇厚實,喝起來不如北邊的辛辣濃烈,但足夠回味悠長!” 晴容沒來由覺臉頰發燙,總疑心這人也會耐不住美狐貍的誘惑,隨時伸手亂擼,只得悠悠轉動眼珠子,試圖從幽暗角落搜尋太子的身影。 然而,不曉得那混賬家伙跑哪兒,竟丟下她這嬌媚柔弱的小狐貍,陪同陌生男人四目相對……不怕她狐心萌動,被人拐了去? 她鼻腔里擠出低低一聲悶哼,引來那男子舒顏淺笑。 “再來兩杯!不醉不歸!” 晴容周身酸軟,翻了個白眼,卻聽他笑道:“聽說,您和她接觸過數回,有齟齬也有互助,怎樣?我眼光不錯吧?說實話,從小到大,做哥哥的,頭一回這般羨慕您……” 晴容懵了:這人在和誰說話?我?胖狐貍? 于是,她低頭瞄向自己。 ——沒有柔光水滑的厚毛,沒有圓鼓鼓的肚肚,身穿月白家常道袍,未束腰帶,與她平時沐浴后所套袍子相似。 等等,有手和腳? 下意識抬手往上摸,隔著初夏薄衫,觸手處并無綿軟的兩團。 唉?辛辛苦苦養出來的rourou呢? 她暈乎乎的腦子溢滿不甘心,右手直接探進前襟,加以核實。 果然,不僅緊實,還平坦。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干嘛?是獸是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