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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深山。 又一次軀體相貼,暖意太過熟悉,外加兩臂纏繞至他頸前,晴容自覺將下頜擱于他肩頭,很快進入半睡半醒狀。 夏暄感受她均勻呼吸散發薄香,縈繞耳根,綿軟細膩,溫婉繾綣,教心尖如遭小貓輕撓。 好像……對她有一點在意。 比“一點”,多一點點。 起碼,發自內心不愿喊她“嫂子”。 筆墨隨心,畫如其人,九公主才貌雙全,志潔行芳,確為不可多得的佳人。 夏暄早于年少時立志,來日娶妻,需兩情相悅,心無旁騖,與之偕老。 讓他的妻不必像母后,真心盡托,還需故作大度,和他人共享圣眷。 遺憾大宣數百年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番邦異族女子,不得封后,子嗣不作繼位人選。 “殿、殿下……” 一聲清淺呢喃勾回夏暄神思,柔軟嘴唇蹭在他頸上,誘發肌膚乃至身心麻癢。 他喉結滾動,沉嗓渾濁:“怎么了?” “疼……” 晴容嗚咽細語,清淚滑落,燙得他一顫。 “哪兒傷著了?” 夏暄柔聲發問,遲遲等不到回答,方知是囈語。 這小姑娘,對他很是信賴呢! 他唇畔揚起噙蜜的弧度,卻在聽清下一句時凝住,心上聚攏疑云,經久不散。 她語意悲憫、略帶泣音,哼出的二字是—— “……豹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媳婦做夢都想養大貓? 晴容:喵喵喵? 大貓:我是誰?在哪兒?做什么? 刺客:一起來做健美cao?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梨Joy、頭頭家的阿紋鴨、小院子、木昜、阿紋家的頭頭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懵琪琪 10瓶;洛清猗 5瓶;頭頭家的阿紋鴨 2瓶; 謝謝大家的呵護和等待,愛你們=(^.^)= ☆、第二十八章 劇烈痛意錐心刺骨, 時斷時續, 讓晴容徘徊于清醒與混沌的交界。 醒時, 天際隱露香灰胎白色,勾勒遠山起伏曲線, 她正躺臥山壁旁的石臺,身上蓋有勾破的灰青色大氅。 太子盤膝坐在丈許外,聽聞細微聲響轉頭望她,冷峻凝重的眉眼平添柔暖。 卸下被追殺的緊張,孤男寡女置身寂寂春夜,二人無可避免地想起方才各種黏粘,欲言又止與眼神閃躲間無聲醞釀綺麗。 夏暄自始至終醒著,每一次觸碰皆讓他悸動莫名, 既想問她緣何夢中提及豹子,又覺話題來得古怪。 說不定……她昏迷時聽到豹子吼聲?抑或正好餓了,想吃“包子”? 晴容滿腦子則是:不光以小動物形態與他軀體相觸, 連她這個“未來嫂子”也逃不開……這樣那樣的? 完了完了! 為抵住不合時宜的念頭, 她掀起大氅。 夏暄看在眼里, 拒絕道:“夜風冷涼, 留著吧!山野之地,委屈九公主了?!?/br> 晴容訕笑:“殿下不許小九說客套話,自己倒先犯規。我長居深山老林, 一切習慣已久,您真不必往心里去?!?/br> “哦?你不是……?”夏暄錯愕不已。 長夜未盡,晴容索性挪至他身側, 坦言成長經歷——幼失所恃,孩提時代表赤月王族侍奉神明,機緣巧合結識青川先生、拜入門下,閑來滿山亂跑,并無一國公主風范等。 夏暄莞爾:“九公主謙遜至斯,教我那粗枝大葉的meimei如何自處?” “嘉月公主乃俠骨柔腸,金枝玉葉,縱使如殿下所言,‘粗枝大葉’,必也是‘粗金枝,大玉葉’?!?/br> “虧你想得出為她開脫的話?!?/br> “說來不怕殿下見笑,我常擔心遭人嘲笑‘野丫頭’,又恐來大宣丟人現眼,一度費心糾正言行舉止,至今尚在適應中,如有不妥,請殿下多作提點?!?/br> 那雙清澈水眸徜徉了歉疚與羞澀,清晰落進他視野。 夏暄心底因這份坦率而竄起小火苗,卻被她下一句話吹熄。 “但愿不被……嫌棄?!?/br> 省略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該換話題了,最起碼……別扯到兩位兄長。 于是,堂堂宣國太子也“坦率”地談起過往:“大宣儲君向來由嫡長子繼承,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長兄離世后,二哥因生母齊氏封繼后,也具備繼承大統的資格,太子之位本與我無緣。我一心當個閑散皇子,陰錯陽差,擔任儲君,撫軍監國……與九公主一樣,對自身行止,暗懷惶惶之意?!?/br> 晴容固然了解他的表里不一,萬萬沒想到,他竟會當她之面吐露心聲,不由得微怔。 因為攜手死里逃生之故?他們仿佛不經意間靠得更近,大有交心趨勢。 記起他筆下的奇詭畫面,還有對毛孩子不同尋常的呵護親昵,晴容偷偷抿唇忍笑。 夏暄不明所以,改口聊起大宣風俗、京城名勝、民情民生,言語間褪盡疏離。 晴容認真傾聽,偶有請教,不知不覺間,背上疼痛逐漸消散。 雖一直好奇前太子的死因,也好奇圣寵無限的二皇子何以忽然被貶為郡王,但以她的身份,顯然不宜過問皇族秘辛。 隨著天色越發溫潤可愛,山風送來點點落英柳絮。 二人循跡繞向山壁另一側,訝于東南面竟藏了一大片錦繡斑斕的山谷花海,紅彤彤,黃澄澄,粉艷艷,美不勝收。 正逢日出金芒穿云而瀉,薄薄云霞與飛花相交輝映,恰似彩云墜地,又如灼然繁花開至云端。 萬丈霞光照亮二人欣喜面容,驅散連夜積郁。 即便困乏饑餓,衣袍沾塵,容顏憔悴,這一刻仍美好如夢。 晴容免不了回憶化身為丹頂鶴、陪太子站在東府閣樓頂上看日落的場景,何曾料想,有朝一日會以真身和他并立,共賞璀璨晨光? 她心頭怦然,沒敢朝他多看一眼,是以未留意他悄然轉目,窺望她側顏時,唇角仿若天邊落月,微微彎起。 ··· 天光徹底澄明,甘棠、魚麗等護衛從花林小道飛奔而近,眼看夏暄和晴容儀表狼狽且無人相護,震悚自責,又僥幸萬分。 他們這一隊因有所防備,且武功了得,迂回追逐殺遍敵手,僅有三人受輕傷。 魚麗拉著晴容反反復復細看,見她身裹又寬又長的男子大氅,兼之發髻松散、衣裙臟亂,頓時滿臉不悅,怒瞪夏暄。 “你出的什么餿主意!把我家主子折騰成這樣!” “小魚姐!不得無禮!”晴容連忙呵斥,轉頭對夏暄福身,“殿下,我師姐眼拙,沒認出鶴駕,多有冒犯,懇請您恕罪?!?/br> 夏暄淡然一笑,接過下屬的韁繩,遲疑片響,沒再邀她共騎。 魚麗驚呆。 她曾在西郊別遠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