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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回來了,說,“睡一覺就好?!?/br>他說完后翻身躺進被褥,拿被蓋住臉,聲音?。骸澳阆瘸鋈グ?,記得做作業?!?/br>薛城突然就熄火啞聲了,來的路上他確實生氣,惱怒陸亦溫把他們這幾個月來的感情當笑話,因為他媽幾句話,說分手就分手,而他可什么都不怕。他想要努力的時候,陸亦溫拖了他的后腿,于是顯得他的抗爭十分可笑。但他在經過水果店的時候沒管住手,還順便給陸亦溫買了最喜歡吃的水果。我怎么就這么賤吶,薛城煩躁地抓他頭發,盯了會床鋪正中高高隆起的被山,熄下的火又熊熊起來,他沒忍住,把手中袋子重重砸在地上,水果滾落地面,滾至薛城腳邊才堪堪停下。我脾氣就是有這么差,薛城理直氣壯地想,我就不是個好人,我就是生氣了,我就是要鬧,怎么著,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就是要。床上陸亦溫沒反應,但薛城知道他在聽著,因為他翻了身。薛城又去踢凳腳,沒反應,他再去敲桌面,沒反應,拍墻,沒反應,搗鼓到后邊他自個兒突然又沒脾氣了,三進三出之后,就覺得自己行為頗為幼稚十分好笑,于是輕咳一聲故作冷靜,自作多情道:“是我?!?/br>“cao?!毖Τ窃陂L久的沉寂之后覺得臉面悉數丟盡,“陸亦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病了,病哪了?去醫院,跟我去醫院?!?/br>“吃點藥就好?!标懸鄿赝崎_他的手,“你來干什么?”陸亦南進門的時候,看到薛城在給他哥喂水果,而他哥很聽話,說張口就張口。薛城用手剝的橘子,一片片分好喂給陸亦溫吃,他們之間的視線幾乎平視,坐姿沒有誰高或誰低,兩人的影子打在墻上,臥室內的燈年久失修已經有些壞了,它的燈光很黃,黃到讓陸亦南隱約產生了一種在看老電影的錯覺,而墻壁上正在出演皮影戲。陸亦南進去把藥放在桌上,扭捏地說:“我什么都沒有看到,我去做作業,你們繼續?!本脱杆倥茏吡?。“他很早熟?!标懸鄿匕l愁,“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哪里看來的?!?/br>“早熟也不是不好?!毖Τ翘绞譁y他體溫,“我給你拿藥?!?/br>吃完藥后陸亦溫躺下,他從發燒的痛苦中大汗淋漓了好一會,終于覺得神智漸明,在病中對薛城的自然依賴感稍稍減弱,他又恢復理智,看著薛城欲言又止。因為這件事而覺得很丟臉,不管怎么說都有一種無法見人的羞恥感,對白玉也好對薛城也罷,陸亦溫都覺得不能面對。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有退縮的感覺,從很小開始陸亦溫就知道困難是相對的、辦法是人創造的,所以他總能在短暫消極之后迅速重燃信心,但他覺得這次的坎過不去了。如果是在很久之后被迫出柜,他能夠接受并能面對,但在那樣的時間點那樣的場合,就好比是將他的臉面和身體剝離,然后當眾游。行,那樣的難堪不已。薛城故作輕松,搶先一步開口:“你先睡一覺,我在你旁邊鋪個位,半夜還燒的話,我再送你去醫院?!?/br>陸亦溫說謝謝,薛城煩死了:“你就是我男朋友,我關心你是正常的事?!?/br>索性半夜的時候沒燒起來,到早上七八點,薛城給他測體溫,已經退得七七八八的,這身體素質極其好,薛城也高興,意味著以后他也根本不用太過擔心陸亦溫的身體問題,在那方面。神清氣爽的他出門買了大魚大rou,路過巷口遇到不認識的住戶,還笑著跟人打招呼,問是哪家的,就是自己是最里邊陸家的,儼然把自己當成自家人。薛城確實打算在陸亦溫的家里住下去,因為已經單方面和家里鬧翻,盡管聽說這件事,他媽幫他攔了下來,沒被他爸知道,但也不想回去。陸亦溫要是不收留他,他就去流落街頭,就看他舍不舍得,那肯定是不舍得的。陸亦溫還真舍得。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說了這件事,陸亦溫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勸他回家。頭一遭吶,薛城壓筷沉聲:“你什么意思,昨天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到,你別鬧脾氣了,我會處理?!?/br>“那我也已經說出口了?!标懸鄿剌p輕地說,“你先回去,等過完年我們再見面,我們先冷靜幾天,你去安撫阿姨的情緒?!?/br>“唉?!标懸嗄蠂@氣,夾了幾塊rou放進飯碗,端著往屋內走,把空間留給吵架的兩人。薛城說我不想吵,顧自低頭吃飯,他現在用逃避的方法處理問題,不想從陸亦溫口中聽到任何諸如冷靜等這樣的詞匯,這會讓他覺得暴躁難耐。他甚至覺得,如果陸亦溫再多說幾句過分的話,他會把他帶到小別山上關起來,不讓走,讓他整個寒假都只能跟自己面對面相處。陸亦溫下意識想給薛城夾他最喜歡吃的菜,筷子停在半空才僵硬地反應過來,正要縮回去時,被薛城拿筷反夾住,力氣大,陸亦溫掙脫不得,順勢放了菜。“挺好吃的?!毖Τ菦_他笑,“老婆夾的菜最香?!?/br>盡貧嘴,陸亦溫倉促把頭低下,一下子覺得食不知味,又一下子覺得飯菜入口確實香,他都魔怔了,各種想法交織相錯,一面想跟薛城在一起,因為他喜歡薛城,一面又想到昨天白玉的眼神,是失望至極。他真的沒有薛城那樣的坦率,他走不出心中那道坎,于是才變成了曾經自己討厭的那樣扭捏的人,這根本不像他,太矯情,太嘰霸矯情,陸亦溫徹底吃不下飯,拖著步子回房間躺倒睡覺。薛城在家里賴了幾天,賴到陸亦南期末考結束放寒假他還沒走,周邊鄰居也都熟悉了這號人。陸亦溫出門的時候,那些叔叔阿姨都會有事沒事勸他幾句,叫他不要吵架,一副過來人苦口婆心的口吻,也不知道薛城到底給他們洗腦了什么東西。陸亦溫決定趕薛城回家,家里的事情遲早都要處理,拖著并不能解決問題,他準備以陸亦南作為切入點,委婉表達兩人需要空間,薛城在家不利于他們兄弟關系培養這樣的意思。豈料這小子為了躲避家中尷尬的氣氛,偷偷給自己報了一個學校組織的寒假補習班,還得要住一周校,陸亦溫沒轍,這時候薛城買了車票,說是要帶他回小別山散心。理智告訴陸亦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那也不是分手,只是彼此間分開一段時間,要求并不過分,但另一方面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薛城的請求,他對小別山印象深刻,一來因為當時發生的一些事,二來也由于其中風景獨特,聽說雪景更是純白好看,薛城給他看了圖片。銀裝素裹,藍天和山脊幾乎融為一體,光禿枝丫落滿白玉般的雪,于是成了書中那句頗有詩情畫意的句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