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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擬,讓人大失所望。 唯一相同的怕是只有各處都貼著的大字標語,充斥著nongnong的生產時代感。 不過老社會的場景對陶湘來說感官就不是那么分明了,她大口呼吸著外面混著泥腥與塵香的新鮮空氣,只覺得自己總算又活了過來。 牛道邊上顯眼地停了一整排拖拉機,豎著各式樣的大隊紅旗,有的車斗里已經站滿了知青,而有的還在上人。 知青首年下鄉的大日子,各村隊都派了最好的交通工具來接,其他三人很快接連都找到了自己隊上的拖拉機,然而陶湘卻遲遲沒有找到屬于旮沓屯的。 大家也不急,放下行李后,陪著陶湘慢慢找。 直到一路走去,將近末尾時,才終于看到了一輛牛車,有個“嗒嗒”抽著旱煙的老漢正坐在上頭,手里執著面旮沓屯的舊紅旗。 灰土土的牛車車板上已經堆了大半行李,三個女知青與兩個男知青正站在車旁與老漢說著什么。 “就是這里了……”陶湘臉上露出了點笑意,松了口氣。 “怎么是牛車???”在幫陶湘將行李搬上車的過程中,蘇梅小聲問了句。 但其實大家都聽見了,包括牛車上看似年紀挺大的老漢。 老漢砸吧了下煙嘴,實話實說道:“那也沒得辦法嘛,我們大隊窮,又沒得拖拉機?!?/br> 這話堵得人沒法接,蘇梅小姑娘臉皮薄,紅著臉不好意思多待,扯著楊國光就要離開,陶湘索性讓他們都走了。 其實也不光是旮沓屯大隊,也有別的大隊沒拖拉機,還有用驢車、馬車來接知青的,都不少,是城里的孩子少見多怪了。 加上陶湘總共六個知青,人齊了,坐上牛車就可以走。 可有個女知青不干,發著嬌小姐脾氣不肯坐牛車:“那么臟!怎么坐???” 說話的姑娘大概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應該是自小被家里嬌寵著的,有一絲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也不知怎么會被舍得送來做知青。 老漢依舊是笑著,好似天生一副好脾氣:“哪臟了,前兩天剛洗過,為了接你們知青,我都沒讓它拉重活兒……” 其他人也是在勸,可女知青仍舊不依,指著牛車上的土與草屑還想鬧。 陶湘不太耐煩聽人爭吵這些沒用的,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當即就開口阻攔道:“這位同志,你要實在覺得膈應的話,拿塊布什么的擋擋坐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大家聞言都看了過來,包括那位老漢也停下了往嘴里遞煙嘴的動作。 陶湘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因為疲累,語氣好像過于嚴厲了。 她迅速想了想,又挽救了句:“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這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嘛……” 陶湘的嗓子軟,于是語氣一放緩就顯得像是在示弱,被說懵的女知青反應了過來,小臉一皺剛要發脾氣,卻被老漢揮手擋了下來。 “就是,哪那么多問題?實在不行,你就跟在牛車后邊走吧?!崩蠞h雖說笑著,可瞧著還真有女知青不應,就讓她一路走回大隊的意思。 加上周圍的人也在勸,女知青紅著眼眶瞪了下陶湘,倒是安分了下來,尋了個小包當墊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最棘手的剌頭拿捏住了,眾人也紛紛上了車,陶湘摸了摸鼻子坐在板車最末尾自己的行李處旁。 老漢“吁”得揚了一聲鞭響,牛車開始啟程回旮沓屯了。 路上因為之前的事情氣氛顯得有些沉悶,有其他女知青在安慰那個“嬌小姐”,便只聽得那位小聲又委屈地回道:“我從沒有坐過這個,我家里都是坐的轎車……” 別人怎樣陶湘管不得,被鄉間混著樹木與草香的秋風一吹,她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連帶著肚皮也咕嚕咕嚕開始唱空城計。 等到了地方一定要好好吃頓飯,再休息一下,陶湘想。 然而下鄉的第一天,事情還有的忙。 老漢驅著牛車先是走的大道,繼而又開始走鄉間小路,到最后連山野間的土梗都開始上,直到午時的日頭起來,才到一處破舊又落后的村落里。 陶湘擼開袖子看了眼腕上的瑞士表,快十一點了,他們足足花了四五個小時在路上。 旮沓屯不愧于它的名字,偏僻又偏遠,瞧著生活條件也不好。 放眼望去,屯子里家家戶戶都是黃土搭的墻,茅草堆的檐,有磚瓦的人家極少。 見著老黃牛車駛進村子,衣著邋遢的半大孩童們地吸著鼻涕跟在后面吵鬧,吸引了不少屯民出來圍觀。 見此情景,知青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手足無措地在老漢的催促下拿行李下了車。 很快大隊長被人通知出來安排,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褲腳上還沾著泥巴,像是剛從田里回來。 “喲,來啦!”旮沓屯的大隊長面上帶著笑,眼角褶子特別深,“首先歡迎歡迎啊,這知青路上肯定也不容易,不過來了呢,那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大隊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廢話也不多說,客套了兩句后就開始回歸正題。 “咱們這屯里地方小,本來后頭那個食堂準備給你們做宿舍的,但是呢還沒修好,只有兩張床,你們六個人……” “只能委屈其中四位知青暫時先住在我們社員家里,反正不拘什么,一戶一位,有看對眼的盡管拎著行李住進去吧……” 大隊長講話帶著鄉土幽默,不少屯民都笑了起來,知青們也跟著笑。 “還有呢,現在也不吃大鍋飯了,你們來前應該被通知過吧……”大隊長對著屯民壓了壓手,讓他們安靜,復又對著知青說起了借宿與吃飯的問題。 “是這樣哈,你們每個落戶我們大隊的呢,上頭都給了200塊的安家費,我的意思是這錢就當你們的住宿費,還有就是生活用品的采辦……”接下來,大隊長話風一轉,“至于吃飯……” “吃飯也就先跟著老鄉家里吃,每個知青先分袋蕎麥,當你們的口糧,等吃完了估計秋麥也收好曬干了,到時候交完公糧再按工分給你們分糧食……” 大隊長說的大部分都是之前街道里通知過的,農村按工分年底分糧分錢,這些大家都知道,因此并沒有異議。 見無人反對,大隊長心情甚好地揮手讓屯里的社員去糧倉搬蕎麥過來給知青,也讓知青自己去選住食堂還是選住誰家,自己則借口還有事先走了。 大隊長一走,原地就只剩下六個知青和周圍一堆看熱鬧的屯民。 “我習慣一個人住,我要去住食堂那邊?!眿尚〗愕恼Z氣不是商量,是通知。 除了陶湘,剩下的兩個女知青竊竊私語了一下,偶有“臟”“虱子”的詞匯流出。 繼而她們也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