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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楊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么。誰說身上有傷不能喝酒?不就是一點桂花酒,戍守張掖時,他曾帶人突圍戴擊,傷的差點死了,回來還喝燒刀子呢!他接過崔俁手里的帕子,讓崔俁坐下,放輕動作幫他絞頭發:“其實一點點……是沒關系的?!?/br>“正常男人一點點當然沒關系,關鍵是……你才多大?”崔俁點了點楊暄手腕,“好好養傷吧,乖?!?/br>“我不小了!過幾天就十四了!”“那就過幾天再說?!?/br>……崔俁本不想勞煩楊暄,但絞頭發這個事,自己做著實費勁,藍橋又不在,楊暄幫他做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他淺嘆口氣,默默受了。楊暄手指尖力度實在太舒服,從他發間穿過,不緊也不松,不快也不慢,一層層一縷縷,時光仿佛在他指尖穿梭,不知不覺的,崔俁覺得自己頭發都沾惹了桂花香氣。酒香裊裊,周遭安靜又溫暖,窗子開了條縫,正好看到樹梢間掛的彎月,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不說點什么,好像對不起這氛圍。楊暄剛要開口,卻被崔俁搶了先。“你這次……是不是很兇險?”崔俁眼眸微闔,面色無悲無喜,好似平日問詢,可相處日久,楊暄不僅了解他的習慣,還了解他說話的樣子。這句話,雖表情未動,話音卻柔婉綿長,似壓在舌尖,緩緩吐出,不知道揉了多少擔心。崔俁……很記掛他。楊暄目光微閃,手上動作都頓了一頓:“就是往河道上遛了一圈,哪會有什么兇險?那邊河道比運河差多了,都不打架內訌的?!?/br>“是么?”崔俁聲音拉長,略有些漫不經心,“那你這傷,是怎么受的?”“就是不小心撞到了?!?/br>崔俁指尖輕點椅靠:“不小心撞到別人刀口了吧?!?/br>楊暄見躲不過,便思考怎么同崔俁講說前事。不能太讓崔俁擔心,也不能讓自己顯的沒本事……正好頭發擦干了,楊暄扶崔俁坐好,給他倒了杯酒,還夾了幾筷子小菜:“來,你慢慢喝著,聽我說?!?/br>崔俁端起酒杯嘗了一口,酒香馥郁綿長,不辣喉,入胃溫暖,唇齒間滿是桂花香氣:“這酒不錯?!?/br>“我的事也不錯,你且聽著!”楊暄想好說詞,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這西邊有河妖水怪,咱們之前從渭水過時,就曾聽掌船人說過,當時咱們都不信,可這回,我真遇到了!”他站起身,用手比劃著,“單那嘴,就這么大,這么深!”為渲染氣氛,楊暄運用了諸多說書先生手法,把故事講的那叫一個曲折離奇,又是水妖又是水怪,又是熄河燈又是翻大浪,船翻人亡好不驚險,大半夜聽到這樣的鬼故事,任誰都會有點毛毛的。楊暄拍著桌子:“就問你怕不怕!怕不怕!”崔俁三根手指拎著酒盅,斜斜靠在鋪了毛皮的椅子里,十分配合的揚眉嘆氣:“怕……很怕?!?/br>“可是小爺我不怕!我不但不怕,還找到了破綻!眼面前有水怪,后頭漆黑河岸邊,卻有人影在動!我立刻飛身上岸,很快發現,水怪是他們裝神弄鬼,那翻浪翻船的,是因為剛好那片水域底高低落差很大,又有一天然礁石洞,一堵一放,必會翻浪!他們已經用這招騙過不知道多少人了!結果還是沒騙得了我!”楊暄眨眨眼,一臉‘我是不是很棒求夸獎’的表情。崔俁便夸了他:“很棒!”楊暄就接著往下說。“有一回,船行將岸,我突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條小船,小船上擺了葬儀,一個小姑娘披麻帶孝坐在那哭,頭上還插了草標,我以為人賣身葬父呢,這叫一個稀奇,一直看到的地是平地路邊的,頭回見著船上也有,差點讓人過去問問要不要幫忙,結果你猜怎么著?”楊暄眼睛亮亮的。崔俁微微側頭,想了想:“她并不是要賣身?”“著??!”楊暄一拍大腿,“要不說你聰明呢,她根本不是賣身,而是尊習俗,對亡父施以水葬!”崔俁也笑了:“原來真有這樣的事?!?/br>楊暄:“你要感興趣,回頭我帶你去看!”崔俁:“還是算了,憑白無故圍觀別人葬禮,有些不尊重?!?/br>楊暄沉吟:“這倒也是……”“沒有了么?”見楊暄沉默時間太長,崔俁直直盯著他受過傷的左臂,意圖非常明顯。楊暄訕訕一笑,要說這兔子有什么不好,就是記性太好了!“有啊,怎么沒有!”他只得又繼續:“我還以為西邊的人耿直,不會耍心眼呢,結果人什么都會,調虎離山圍魏求趙暗度陳倉用的那叫一個熟,不過也沒我熟,我還有被你教過東西么,隨便一個反jian計,就收服了他們,還不浪費自己兵力,還借異相豎立了自己大旗?!?/br>“就一點不好,把他們打殘時,我太興奮大意了,退后時沒看地形,腳底打滑了下,撞到了……別人的刀上?!?/br>崔俁瞇眼:“還真是自己撞上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楊暄笑瞇瞇:“是真的!你要不信,我找人過來做證!”崔俁才懶的聽什么證言,楊暄的人,當然聽楊暄的話。他之所以這么緊逼,一是真擔心,二是也得讓楊暄明白,做事有點顧忌。他靜靜看著楊暄,眸底映著燭火,灼灼明亮,又潤潤溫柔:“做證就不必了,你只需記得,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松警惕,沒有什么比你生命更重要。你之身側,遠之千里,都有為你擔心的人,別讓他們失望?!?/br>楊暄如墨裁就的劍眉揚起,目光緊緊逼視崔俁:“包括……你么?”崔俁微笑,痛快回答:“對,包括我?!?/br>他指間拎著酒盅,淡藍釉色映襯著如玉肌膚,燭光下更顯加耀眼。他烏發披肩,唇角微揚,笑意暖如春風,此刻正偏頭看過來,窗臺花斛那一枝梅,似別在他耳畔,早梅未開,滿枝花苞,紅的似火,燦的如霞,竟不如他笑顏姝麗,鮮鮮活活的映在人眼,刻在心間。這一刻,楊暄心中似有火樹銀花炸開,那么燦爛,那么美好,恨不得時光停滯,永遠留他在此刻。這種從內而發,飽脹又愉悅的感覺很陌生,之前從來沒有,也很美好,美好到足以讓他忘卻忽略曾經那么那么多的難堪不完好。他驀然覺得,其實滿足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難。心中有志,有事可做,有事在做,有事已完成,走過的路,經歷過的事,愿意說給別人分享,而這個人正好也愿意聽……就已足夠。更何況崔俁不僅愿意聽,他還會為他喝彩,他低落時有崔俁會鼓勵,他驕傲時崔佳會拽一把,隨時隨時,好像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