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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時語無奈地嗔視著少年,終于將那花接了過來。 兩個人的指尖不期然地相碰,她沒放在心上,顧辭淵似乎也一無所察,笑嘻嘻地收回了手。 而在她把目光收回去,專心欣賞花枝的時候,少年終于斂了笑,側身伏在車窗旁,指尖間徐徐摩挲,漫不經心地望著車外的景色,深了眼眸。 * “大公子,到了?!?/br> 唐祈沅睜開眼,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吧?!?/br> 他率先下了馬車,站在路旁環顧四周,數了數停在宮門外的馬車數,心稍稍安定。 不早不晚,時辰剛剛好。 老侯爺憑借著年輕時的戰功,為唐家搏了個可世襲的侯爵,但唐父這個侯府世子卻沒什么作為,他們侯府雖榮耀滿門,但終歸只有個華麗的外殼,因此唐母都教導他們,在任何事上都不要出挑,也不要落后于人,只求平庸即可,不需在那些小事上爭風頭。 顧辭淵輕巧地跳下了馬車,伸出手準備扶她。 他攤開手掌放在她的面前,目光坦蕩直接,眼神澄澈又炙熱。 唐時語垂下了眼,她真的受不了這么火熱直白的眼神。 他總是以一顆真心待她,像是將她放在了掌心一樣呵護。 唐時語將手放在少年溫暖寬大的掌心,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即便前方的宮殿中有什么魑魅魍魎在等著她,她也不怕。 昌寧侯府的馬車停在宮門口,隨后有三頂小轎將他們三人接上,前往宴會。 這次的宴會是由太子領頭主辦,為的就是滿足四公主的心愿。 四公主蕭蔓姝和太子蕭墨沉都是皇后嫡出,平日里太子便十分寵meimei,這次也是四公主隨口說了一句想辦宴飲,想聽詩會,太子便用了幾日功夫,迅速敲定了宴飲的日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三人下了小轎,一路由著管事嬤嬤引路,終于來到了專門辦宴飲的楓云宮。 大奉朝自立短短數十載,僅經歷過三代帝王。然而宮殿與前朝時相比,模樣卻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帝卑宮菲食、勤儉治國,當今陛下卻大肆奢靡,喜好富麗堂皇的宮殿,他即位后不久便重修殿宇,楓云宮便是在那時修建起來的,主要用途便是供貴族宴飲享樂用。 一路的風景美不勝收,先是經過了一大片花圃,再經過溪上小橋,掠過假山,穿過游廊,大約走了小半炷香的時辰終于到達了主殿。 方才唐祈沅領著唐時語一路往這邊來時,便吸引了許多目光。 大奉朝民風開放,未婚的男女們可以同席進食,可聚在一處賞詩論文。 此時宮內四處零散地聚集著世家的公子姑娘談笑,唐府三人一踏進他們的視野,闔宮上下,所有目光都朝他們投來。 唐祈沅本就是焦點人物,此刻他身旁跟著的,定是那個幼時走失、后一直寄養在庵中,只知其名不見其人的昌寧侯府大姑娘。 唐時語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目不斜視。 即便是她刻意低調,也難免吸引目光,畢竟誰都好奇她的廬山真面目。好奇不打緊,只要今日,她無德無才、空有美貌的惡名傳出去,往后便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只要不惹那幾個瘋子…… 只要那幾個瘋子不注意到她,此生定能平安無事,侯府也不會再經歷滅頂之災。 顧辭淵從方才起便一言不發,他一半的注意力放在唐時語身上,另一半努力克制著心中焦躁不安的困獸。 真想把那些人眼珠挖出來啊…… 挖出來,他們就沒辦法看他的寶貝了。 顧辭淵垂著眼瞼,幾個深呼吸將翻涌的血氣壓下,快步走到她身側,替她擋下一部分令人厭煩的目光,至于剩下的那些……他側眸看過去,笑意盈盈,眉眼彎彎,桃花眼中卻肆無忌憚地釋放著殺氣。 才達到主殿外,便有一身著湖藍色長袍的年輕公子疾步朝他們走來,溫潤的聲音由遠及近,語氣含著笑,還帶了三分抱怨。 “祈沅兄讓我好等啊,約好了辰時相見,你看看現在幾時了?” 光是看身形,便讓人覺得這是個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 那人說話間走到了近前,唐時語看清了他的臉,只一瞬,她便垂下了頭,不與來人對視。 ☆、第 6 章 說話的是當朝首輔的嫡長子,鄭修昀。 鄭家家教森嚴,教出來的長子也格外優秀,他的成績在書院中一直穩坐第一,可稱得上是世家公子的楷模。 唐祈沅抱歉地陪著笑,先是拱手賠禮,手又向唐時語和顧辭淵這邊引,道:“母親交代要與舍弟舍妹同行,不能將他們丟下,故而來遲了些,修昀兄見諒?!?/br> 鄭修昀手掌壓在唐祈沅的拳頭上,將他的拱手禮按了回去,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怎得又當了真?你啊你,總是這一副規矩古板的樣子,真是對不起你這身好皮囊?!?/br> 話音一轉,又看了看垂著頭認真看著地面的少女,心道看來這便是才剛接回侯府的大姑娘,頗感興趣地問道:“祈沅兄不介紹一下?” 唐時語不等大哥開口,自己先笑了一聲,她依舊垂著頭,正眼也不看那青年一眼。 “兄長,我先進去了?!?/br> 唐祈沅有些錯愕,meimei從未這么不給人面子過。 氣氛有些尷尬,他余光瞧見了鄭修昀不太好看的臉色,只得硬著頭皮道:“你去吧?!?/br> 顧辭淵跟著她離開。 那邊唐祈沅如何善后她不擔心,鄭修昀的為人她了解,他心胸寬廣,不會為這點小事便傷了好兄弟之間的友誼,但是對于她,怕是不會再有什么興趣了。 他喜歡的是才華橫溢、知書達理的姑娘,她得躲開這兩個詞。 前世的鄭修昀雖并未出手傷害過她,但因他而起的爭端卻有過許多,那些爭端于她而言都是無妄之災,他無辜,那她何嘗有什么罪過呢?這一世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再者,她并不想與鄭家的人再有什么牽扯。 “你跟著我作甚?”唐時語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假山處,頗為頭疼地看著身后像個小尾巴一樣粘人的少年。 “我保護你?!彼硭斎坏?。 唐時語訝異了一瞬,隨后一股暖流流進了心里。 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話,不過也不該如此驚詫,畢竟這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 她笑了笑,眼里泛著柔光,費力地抬手想要摸他的頭,語氣極輕,“不會出什么事的,去跟著大哥,能多認識些人,多長些見識?!?/br> 少年恭順地彎了脊梁,讓她摸著不再費力。 她與阿淵自相識起便在一處讀書,少年總是對功課毫不上心,交的作業也是亂七八糟的,光是先生就氣走了好幾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