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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渲染,倒顯出幾分誠懇。躲在郭判身后的春謹然,在聽見“肅遠將軍”四個字的時候,下巴已經掉到了地上,待后面再聽見“皇上”,內心已經沒有更多的波瀾,唯一的感覺就是活得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見到。李昂口中的“廖副將”八成就是郭判傷口裂開的罪魁禍首。但他的不幸遭遇顯然沒有給被害者帶來太多的快樂,甚至郭判在聽見“貶謫”二字的時候還皺了一下眉。半晌,他才似感慨似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伴君如伴虎,老子兒子一個樣?!?/br>一直面色從容的李昂被這話直接嚇傻,好半天,才苦著臉道:“末將知道將軍生性直率,不拘小節,但有些話即便再想說,也只能爛到肚子里。如若不然,只怕痛快了口舌,卻丟了性命?!?/br>郭判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就是說李副將也同意我的看法嘍,只是不敢講罷了?!?/br>李昂一怔,明白自己這是掉進坑里了,但也知道對方只是借此出出氣,無奈道:“將軍饒了末將吧?!?/br>郭判收斂玩笑,終于明明白白把不滿不愿不爽掛到了臉上:“我姓郭,不姓將,你再這么叫,信不信我一腳給你卷出去!”李昂幾不可聞地嘆口氣,繼續耐心道:“肅遠將軍的封號是皇上親賜,若將軍真不喜歡,可隨末將回京面圣,當面請辭?!?/br>郭判惱羞成怒,事實上這些天這些話他翻來覆去說了不知道多少回,簡直就是車轱轆話,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樣——請您回京面圣。他他媽要是想回京,愿意見那個狗屁皇帝,還用折騰到現在?!猛地踹了一腳門框,郭判惱羞成怒:“賜名號的時候怎么就不用當面,怎么就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去他娘的狗屁將軍,老子不要!”郭判這腳就踹在李昂咫尺之處,塵土飛揚,轟然巨響,然后者紋絲未動。“郭判你鬧騰什么呢!不想住就走!又沒人求……”聞訊趕來的丁若水以為郭判又在行魯莽之事,遂人未到,斥責先至,不料走近看見了門口跪著的人,聲音便戛然而止。郭判扶額。他一直希望這件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不了了之,一來是不想自己成為江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二來,牽扯到朝廷的就沒有好事,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被卷進來?,F在倒好,不光卷了,還一下倆。“哎,這人誰???怎么跪在這兒?還有你們仨,堵在門口干嘛,迎接我啊哈哈哈……不用啦,都自己人,還客氣啥!那個,這位兄臺麻煩你讓讓,我要進門?!?/br>很好,現在仨了。祈樓主肩扛一麻袋瑤蠻樹葉,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以至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與李昂的穿戴整潔形成鮮明對比。但同樣,他傲然生輝的臉色與對方生無可戀的表情也天差地別。然后,跪著的生無可戀竟真的往旁邊挪了挪,給站著的傲然生輝讓出一條進小筑的康莊大道。看著祈樓主趾高氣昂進門,春謹然忽然覺得跪在那里的李昂十分可憐。“那個,李將領是吧,這兒又不是廟堂,沒那么多繁文縟節,你站起來說話吧?!?/br>李昂不動,只定定看著郭判。春謹然用眼神催促友人。后者裝沒看見。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本能看不下去的丁若水上去就給了郭判一腳:“想當大爺去別處,在若水小筑沒誰可以欺負人!”郭判被踹得不疼,但心里委屈?。骸八麄兤圬撐业臅r候怎么不見你挺身而出!”丁若水雙手叉腰:“你也沒喊我啊,你喊我我也幫你出頭!”這理由沒毛病,簡直不能更充分。郭判氣結,但邪火確實也已經撒得差不多,畢竟咄咄逼人的是皇帝,出手傷他的是廖凱,眼前這個新派來的李昂,只能說命不好,上來就得先背鍋。“起來吧,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將軍,你自然也不用跪我?!?/br>李昂總算動了,盡管跪地很久,但男人起身的動作依然干凈利落。郭判有些意外,揶揄道:“我還以為會聽見‘如果你不跟我回京我就不起來’這種老掉牙的話呢?!?/br>“有用嗎?”李昂問得很認真。郭判黑線,想都不用想:“沒有?!?/br>李昂露出見面后的第一個笑,很淺,卻讓他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溫潤如玉:“我想也是?!?/br>原本以為會在二里地外就看見夾道歡迎的熱烈場面同時收獲綿延不絕的稱贊表揚的祈樓主,終于在失落中反應過來,他是被門口這位兄弟搶了風頭。他認命,但總要死個明白吧:“哪位好心人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沒人理會祈樓主的糾結。但祈樓主的聲音喚回了一個人的心神——“祈萬貫??。?!”祈樓主很生氣,心里咆哮著“難道我的存在感就這么薄弱嗎”的怒吼,但滿載而歸是個榮譽,為了延續這份光榮,只能臉上繼續保持友好微笑:“嗯,我回來了?!?/br>已經迫不及待沖到祈萬貫面前的春謹然,激動得聲音幾乎發顫:“袋子里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逼砣f貫幫他拍板定案。下個瞬間,春謹然幾乎是撲到祈萬貫身上的,手腳并用的擁抱,傾盡全力。祈萬貫給自己設想過很多種轟轟烈烈的死法,即便不能名垂青史,也要濃墨重彩,但“被箍死在男人懷里”顯然不符合此標準。“賢弟,可否……咳咳,先放開為兄?!?/br>“嗯嗯!”春謹然連忙松開胳膊,同時還不忘招呼關鍵人物,“若水,若水,你快點過來看看!”丁若水遲疑的視線在郭判和李昂之間轉了幾個來回,才轉身,走過去查看麻袋中的樹葉。眼見三位友人已經聚成一堆,無暇再理自己,郭判總算松口氣,低聲對李昂道:“跟我來?!?/br>小筑少俠們兵分兩路,一路鑒葉制藥,一路繼續招安,如此這般,竟安穩度過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郭判尋來,看見春謹然和祈萬貫坐在裴宵衣床邊,卻不見丁若水。“神醫呢?”這陣子郭判都是這么呼喚丁若水,三分揶揄,七分好玩。“煎藥去了?!被卮鹚氖瞧砣f貫。一動不動靜靜望著大裴兄弟的春謹然,仿佛已元神出竅。“你真的帶回了瑤蠻樹葉?”說實話,郭判對祈萬貫還真沒什么信心。但祈樓主很不喜歡這個問題,并用一聲“哼”傳遞出自己不屑于回答的態度。郭判也不再自討沒趣,他和祈萬貫八字不合,還是少來往的好。床榻上的裴宵衣面色蒼白,多日來僅靠湯藥維持,臉頰已消瘦,輪廓倒更分明,使得他即便在病榻之上,也依然顯得難以親近。但郭判還是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