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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會會這極樂宮的宮主?!?/br>“爹,這魔頭的輕功好得很,小心讓他跑了?!?/br>慕容飛提防著那宮主突然發難,絲毫也不敢松懈,只領著人慢慢后退。那宮主卻是氣定神閑,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提著劍,轉過眼來望向許風這邊。碧云寺的住持,青峰觀的觀主,再加上慕容家的家主,這三人皆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但此時竟一個也不在那人眼內。他連眼風也不掃一下,只專注地望著許風這個無名小卒。他雖是神色淡漠,但因相貌生得好,未語未笑,也自有一番風流情態。許風只覺一股氣血直沖上來,登時也顧不得身在何處,出聲嚷道:“慕容公子,我來助你!”說罷提了劍沖殺上去。慕容飛好生驚訝,剛想將他斥退,那宮主卻先動手了。先前雙方對峙時,慕容飛百般試探,那人都是不動如山,此刻動起手來,卻是劍光如電,只聽“嗤”的一聲,慕容飛胳膊上已被劃出了長長一道口子。“少主!”眼見自家少主受傷,那些慕容府的侍衛立刻一擁而上,與那宮主纏斗起來。場面變得如此混亂,慕容慎自重身份,自然不好再上前圍攻了,只能跟那兩個和尚道士一起站在一旁“掠陣”。許風擠在人堆里,被人推來搡去,根本近不得那人的身。反觀那宮主卻是游刃有余,除了慕容飛能勉強招架幾招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他一合之敵。“烏合之眾?!蹦菍m主哼笑一聲,道,“慕容先生若再不攔我,在下就只能先走一步了。在下家中……還有人在等我?!?/br>他這番話雖是對慕容慎說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許風。許風心中惘惘,不知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還指望自己裝著什么也不知道,仍舊回到那屋子里與他兄友弟恭?何況慕容慎早在那件衣服上動了手腳,他今日是絕對走不脫的。果然慕容慎靜立一旁,并不急著攔他,而那人經過一番廝殺后,出劍的動作已漸漸慢了下來。饒是如此,他臉上也絲毫不見慌亂之色,且常使出些莫名其妙的多余招式,明明可以用劍,他卻偏要使掌,明明不用避開的,他卻偏要使出輕功來。許風一開始還看不明白,后來猛地醒悟過來,知道他這般耗費心思,不過是怕血漬弄污了身上那件衣裳。到了這般地步,這魔頭竟還如此惺惺作態!許風氣怒交集,手中長劍舞得潑風一般,直往那人身上招呼。那人與他目光一對,便又輕輕錯開了,并不與他交手。許風硬提著一口氣,死死追了上去。那人無可奈何,便想突圍而出,但慕容飛好不容易困住了他,豈肯讓他走脫?忙沖過來堵住了他的去路。那宮主眸光一沉,終于下了狠手,一掌劈向他的左肩。慕容飛的胳膊剛受了傷,不敢與他硬拼,只好往旁邊躲了一躲。誰知那人原就是要取他的右手,緊接著就是一劍斬出。這一劍若是斬實,慕容飛的整條右臂都要廢了,許風情急之下,縱身撲過去撞開慕容飛,自己替了他的位置。那宮主見許風籠在他劍光之下,臉上驟然變色,硬生生改了劍勢,手中長劍在地上劃出長長一道劍痕,他自己也被內息震得后退了一步。他凝劍不發,許風卻是毫不留情,劍花一挽,劍招連綿不絕的使了出來。那宮主只好舉劍來擋。許風自練了左手劍,只有一招劍法練得最是純熟,就是周衍從前教他的那一招殺人劍。這時仇敵當前,他幾乎是想也不想,自然而然地使了出來。那宮主先是一愕,隨即彎了彎嘴角,道了一聲:“好!”他劍法遠比許風精妙,但兩人同時出劍,許風的劍竟堪堪避過他劍尖的鋒芒,貼著劍身直沖上去,一下刺中了他的胸口。輕而易舉地像是早已練習過無數遍。許風從前學這招劍法時,心中就覺得奇怪,他的對頭又不是塊木頭,豈會站在那里任他斬殺?直到真正出劍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宮主的劍法中原有一處破綻,而周衍教他的,正是破解之法。他早將自己的死xue送到了他手上。許風的劍已刺入那人胸口,只要再往前遞進一寸,就可取他性命了。但他手上青筋凸起,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勁來了,只心中茫茫然地想,眼前這人究竟是他的周大哥,還是那作惡多端的大魔頭?這樣燠熱的天氣,仿佛連空氣也凝固住了,只蟬鳴聲愈響愈烈。那宮主眸光流轉,忽然微微一笑。他白衣墨發,面如冠玉,直如畫中之人,慢慢抬手捉住了鋒利的劍刃。許風眼瞧著那一只白玉般的手掌被血染紅,聽得那人道:“你忘了我從前說過的話么?你只有一次殺我的機會,要取我性命……應當這樣才對?!?/br>說著,手上往前一送,劍尖霎時沒入了他的胸膛。許風耳邊嗡的一響,眼見大片的血色在他胸口暈染開來。那人低頭瞧了瞧,唇角也沁出了一縷血痕,他卻渾然不覺,兀自笑了一笑,低聲自語道:“可惜了風弟送我的衣裳?!?/br>第十八章許風夢見鋪天蓋地的紅色。他醒過來時夕陽西下,霞光漫天,正如血色一般。許風擁被而起,覺得心間撲撲跳著,眼前朦朧一片,看什么都像浮著一層紅。隔一會兒慕容飛推門而入,見他醒了,不由欣然道:“許兄弟,你可算是睡醒了。你餓不餓?我去拿些吃的過來?!?/br>“不用,”許風搖搖頭,瞇起眼睛打量四周,料想自己是在慕容府中,問,“我睡了多久?”“整整一天一夜?!蹦饺蒿w在桌邊坐下來道,“你昨日跟那魔頭斗劍,一劍刺出之后,忽然就倒了下去,可將我嚇了一跳,還當你跟他同歸于盡了。還好智空大師精通醫術,說你只是心力交瘁暈了過去,身體并無大礙?!?/br>許風的記憶只到那一柄沒胸而入的長劍,后面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原來他是暈了過去。后來怎么樣了?那人……是生是死?許風還沒問起,慕容飛已先說了起來:“這回能擒住那極樂宮的大魔頭,許兄弟你可是立了大功?!?/br>聽得“擒住”兩個字,許風一直惴惴的心終于歸于平靜,問:“那宮主沒死么?”“你那一劍刺得倒是夠狠,可惜差了些準頭,未能傷及心脈?!蹦饺蒿w邊說邊倒了杯茶,緊接著想起許風才是病患,忙把茶遞了過來,“照我的說法,當時就該再補上一劍,干脆結果了那魔頭的性命,也免得夜長夢多不是?可我爹偏說現在還不能殺他?!?/br>許風接了茶杯,嘴上雖然不說,心里卻知道慕容慎為什么這么做。極樂宮勢大,光殺一個宮主濟什么事?倒不如利用他的身份,將余下的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