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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還幸福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吧。那個時候沈晏周對他的影響之大,甚至到了一句話就能讓他失魂落魄,一個笑容就能讓他心花怒放的地步。即使感到不安,也任由沈晏周擺弄他的身體。即使想要交朋友,也聽話地不踏出家門一步。直到他喜歡上小時候一起玩過的胭脂店家的小閨女,興沖沖告訴沈晏周,沈晏周微微一笑,三個月內一手將那經營多年的胭脂店打壓得本錢賠光,搬出金匱城為止。傅清寒那時候終于感覺到對這個人的畏懼。他開始逃離,他便控制得越狠。最終到了傅清寒被鎖住腳踝關在屋子里的地步。某一天晚上,傅清寒用難得和顏悅色地主動求歡打動了沈晏周,騙他解開了鐵鏈,趁他睡熟逃之夭夭。本以為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家了呢,即使后來聽聞沈晏周得了病,越病越重,傅清寒一想起扭曲痛苦的那些年,也完全不想踏進這個家門。沒想到如今卻回來了啊。傅清寒睜眼閉眼,都是滿墻滿地的血字。他抓住了沈晏周不盈一握的手腕,淡淡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用這些伎倆了?!?/br>“但你是我弟弟?!?/br>“其實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br>這樣的話似乎戳了沈晏周的神經,他渾身抖了一下,低聲囁嚅道:“別再說了……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只是說了事實……”傅清寒嘆息。“傅清寒,”沈晏周抬眼望著他,忽然凄然一笑,“你能不能行行好……直接一刀殺了我?”“和我在一起,讓你那么惡心,想要全部否定?就連一丁點好的回憶都沒有嗎?”沈晏周垂下眼睫,聲音仿佛從胸腔深處發出,顫顫抖抖,“我雖然不是個好人,可我也是個人。你這樣說……我心里很難受……我真的……”傅清寒忽然感到手中一重,沈晏周深埋下頭,一只手捂住了口。鮮血從他口中指縫間涌出,不斷落在地上。“沈晏周!”傅清寒大驚,抱他放在竹席上,“你快躺下,我去叫大夫來!”一只沾血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裾,不讓他離開。沈晏周幽深的雙眼,靜靜凝視著他。“你的胃在出血,放手,讓我去叫大夫?!备登搴蝗挥X得難以承受這目光,卻又不忍心移開眼睛。“阿還,我是你哥哥……”“……以后誰欺負你要告訴我,哥哥會保護你的……”沈晏周微微一笑,“……我一直記得那時的話……因為第一次見面,你那個時候小小的,渾身是傷……我想……這個人是我弟弟,以后我來保護他……”“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會……干涉你的生活……”沈晏周仍是淡淡地笑著,“求你……不要……和我斷絕關系……”他微笑著,透明的淚水無聲無息地從他的眼角滑落。曾經隨便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患得患失的沈晏周,此時卻要淚流滿面,咽著鮮血哀求他。何苦至此,愛一個人有錯嗎?愛究竟是什么,強烈的占有欲?還是犧牲自己的無私付出?“哥哥,對不起?!备登搴兆×怂谎炯t的手,這一刻心如刀絞。無論如何,無論最后需要用怎樣的姿態,沈晏周到底還是再次搖動了他的心。不管發生過什么事情,這個人,始終是他的哥哥。他童年的守護神,他可以隨時依靠的懷抱,他真正曾放在心底的人。-沈晏周病勢洶洶,傅清寒又忙于生意,偌大個沈家,少了這兩尊難伺候的大神,頓時清靜了不少。沈靖川替他這兩位兄弟簡直愁白了頭,嚴問山端著茶杯吸溜吸溜啜茶喝。“媳婦啊,你別光顧著喝茶啊?!鄙蚓复ǔ蠲伎嗄樀卣f。“你們沈家的茶確實不錯,”嚴問山笑著遞過來茶杯,“清茶去火,你也來點?”“唉,就知道一回家,我肯定得管這一大爛攤子?!鄙蚓复ǖ皖^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怪不得陛下派你來金匱城暗訪時你一臉菜色,”嚴問山打趣他,“說起來,福祿王這老狐貍,還真沉得住氣,至今按兵不動?!?/br>“暗行御史的密函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沈靖川回答,“他說最近不會聯系我們,這節骨眼上決不能讓福祿王生疑?!?/br>“暗夜御史直接受命于陛下,他的身份連你我二人都不清楚,福祿王就是能通天,也未必找得出此人?!眹绬柹降故墙z毫不擔憂,“說起來,你倒是該提醒你那三弟,不要與福祿王走得太近?!?/br>“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我那三弟一心想做沈家當家,可我大哥又不肯交出家主的位子。三弟想借助官府的勢力迫使我大哥交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攀上福祿王這棵大樹,必定不愿輕易放手?!鄙蚓复▏@氣。“你不是說你大哥喜歡你三弟喜歡的發狂,怎么卻不肯把家主的位子讓出來?”嚴問山問。“你可別小瞧我大哥,他若沒有心機,沈家商鋪如何能遍布江南?他喜歡我三弟絕對不假,但這件事上他有什么計較我也說不清楚?!?/br>“會不會是因為他病了所以才讓你三弟管理家業,他指望著自己病好了重新掌權?”嚴問山猜測,“他看上去確實挺厲害的,總笑瞇瞇的,這種人經常是幕后黑手啊?!?/br>“別逗了,就是因為當年三弟離家出走,他才憂郁成疾。他利用誰都不會利用我三弟。我大哥這人雖然不好惹,但其實特別護短,不管發生什么,他是絕對會護著我和三弟的?!鄙蚓复êV定道。“讓他護著你三弟吧,你有我護著就行了?!眹绬柹皆谒旖怯H了一口,舔掉了一滴水漬。“媳婦我好愛你喲!”沈靖川立刻勾住了嚴問山脖子秒變人形掛件。第七章小屋的竹簾被掀開,沈晏周走了出來。她驚得叫了一聲,掃帚都丟掉了,“大少爺,已經可以下床了嗎?”冬日里沒完沒了的咳嗽,以一敵七的車輪戰留下腹部的創傷,抑郁成疾的嘔血,小福一度以為沈大少爺再也醒不過來了。然而隨著氣候的轉暖,以及每日沈家三少監督,沈晏周的身體確實略有些起色。他只穿了件月白色的長衫,一頭長發隨意綰過肩膀,幾縷青絲下露出的纖細脖頸和寬大衣領下平展的鎖骨,莫名給人一種秀頎之態。他懶洋洋地走到小福身邊,隨手捧起一朵白色的牡丹打量了會兒。那白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