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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琛身后的楊息堯已經將衣服全穿好了,他不安地喊了一聲,“子琛……”傅子琛頭也不回,大手一揚,楊息堯乖乖閉嘴,眼神里的怨毒一閃而過。“因為我惡心?!敝x拾臉色不變地道。面前這兩張臉,他簡直一刻都不想多看。曾經,這兩個人,一個是被自己認為有知遇之恩的師父,一個是被自己當做朋友的組合成員。卻沒想到,師父將自己往死里整,朋友處處陷害自己。傅子琛是有名的音樂制作人,在謝拾走投無路時對謝拾百般提攜。除了已經分道揚鑣的沈旬,謝拾無親無故,即使是一點點幫助,對他來說也是雪中送炭,自然感激不盡。他把傅子琛當做至交好友和師父對待,可對方是怎么對自己的?為了一個重要合同居然將他騙去陪同性戀導演上床……謝拾看著傅子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虱子,從內心感到排斥和厭惡。那晚,他被灌醉了下了藥,拍了照,好在傅子琛終究手下留情,沒有真的讓他被那導演潛規則。只是——那照片也從此變成了傅子琛要挾他的工具。一直知道娛樂圈很復雜、水.很.深,但也清者自清,只是,在娛樂圈里見到的最惡毒的事,居然來自身邊一直被自己當做好友的人,真是太狠了!如同被狠狠的扇了兩道耳光,這兩個人,將他害得七暈八素。謝拾每每想到那晚支離破碎的燈光和肥頭大耳的導演曖昧的嘴臉,還有呼在他耳邊的渾濁的口氣,就覺得從胃的最深處泛起想吐的沖動。他想逃,卻四肢發軟,根本動彈不得。他從此與傅子琛斷絕來往,而對方卻一直死纏不休。直到今天……那照片終于被傅子琛放出來了,謝拾說不清楚是憤怒多一點,還是解脫多一點。終于,他沒有什么可以威脅他的了。傅子琛聽到“惡心”二字,臉色驟變,上前一步將謝拾一把抵在墻上,惡狠狠道,“你別忘了,你在娛樂圈得到這一切……”謝拾瞪著他,一字一頓地打斷道,“與你無關!”“我得到的這一切,都是靠我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br>他混了娛樂圈十年,人人都說這個圈子混亂,他卻可以問心無愧。“你給我的廣告,我從來沒有拍過,你拉的贊助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你讓我去被潛,陪導演喝酒上床,這就是你所謂的幫助我?我是個爺們兒,不是一百塊錢一晚的鴨!收起你施舍的嘴臉!”謝拾幾乎是咆哮。他與傅子琛認識三年,平心而論,這幾年傅子琛確實在音樂上給過他很多教導,但是他從來沒有接受過他任何其他東西!沈旬可以保持不被污染地爬到那個位置,他又為什么不可以?受了那些恩惠,被傅子琛又或者是其他導演制片人包養,即使走到那個舞臺上,他也沒辦法和沈旬一同站在那里。“那是你他媽不肯要!犯賤!”傅子琛猛地吼道,轉身踢碎了角落的道具架子,零件掉落一地,楊息堯配合地瑟縮了一下,只可惜傅子琛已經飛快地轉過頭。“你以為這個圈子是那么好待的,只要你肯接受,什么不是你的?你早就——”“老子不稀罕?!?/br>傅子琛肆意大笑起來,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話,隨即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眼睛血紅,神經質一般地揚起手,卻沒有在謝拾的臉上落下。“我就欣賞你這倔強樣?!彼Z氣里有三分的迷戀,話鋒一轉,冷冷嘲道,“都快而立之年了,省省吧,做給誰看?”“你對我的那點提拔,多謝了?!敝x拾盯著他,眼神不帶一絲感情,深吸了口氣,把所有內心的憤怒壓制住,緩緩道:“今天的事,我就當還債了,以后江湖不見!”他語氣冰冷,轉身就走。“你回來!”傅子琛猛地將他一拽,一只手摟上謝拾的腰。一邊的楊息堯爆發出一聲驚呼,同時謝拾的拳頭已經揍上傅子琛的臉,這一拳極重,傅子琛一個重心不穩,悶哼一聲摔倒在地。楊息堯趕緊爬過去看他的傷勢如何,傅子琛抹掉嘴邊溢出來的血,將楊息堯猛地推開。他狠狠盯著謝拾,露出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故作清高。你在娛樂圈混了十年,真要那么干凈,說出去鬼他媽都不信!哈,自己在泥潭里打滾,偏偏還說我骯臟,我最瞧不起你這種人!”“哦?!敝x拾筆直地站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道:“說完了?”他淡漠地道,“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什么人?本身就是一汪爛泥,還不甘心地想要拉著別人和他一起爛在爛泥里的人?!?/br>傅子琛臉色頓時青白,難看之極。謝拾走到門邊,頭也不回道:“你就是那種人,放過我吧,再見?!?/br>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清明節……不知道選擇在這個日子動土好不好(>﹏<。)總之,有存稿,日更,希望開文大吉……☆、第二章:葬身頒獎典禮在紅杉頂大劇院里,為避免粉絲太過瘋狂發生安全事件,道路從山腳下開始就被封了起來。謝拾找了個廁所隔間,一直等到半夜,確認大部分記者都離開了后,才沿著小路溜到助理給他準備好的車子處。好在群眾視線大概都被沈旬轉移了,也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不見了。謝拾坐進車子里,望著車前一片蒼白的月光,面無表情。他這十年,圖的什么呢?什么也沒得到,卻什么都失去了。他現在獨身一人,倉惶狼狽得如同驚弓之鳥,找不到地方落腳,沒有地方可以去,今晚照片一曝光,他也就身敗名裂了——雖然本來就沒什么名氣。這下好了。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現在連事業也沒有了。謝拾緩緩發動車子,擰開音響,車子里緩緩流淌著沈旬的一部電視劇的片尾曲。低沉的女聲壓抑而迷茫。他疲憊地從藏青色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只皺巴巴的煙,點上。副歌部分是沈旬的聲音,演而優則唱,僅僅是他的聲音,就足夠萬千人癡迷了。但其實沈旬并不是很會唱歌,沒有太多的歌唱技巧。那小子,從小就沒有音樂感,這首歌還不知道錄過多少遍。謝拾仿佛想到了什么,吐出一只煙圈,勾起了嘴角,然而這笑容稍縱即逝,又很快地壓了下來。他罵傅子琛是一灘爛泥,但起碼他過得風生水起,自己這樣的人,又算什么呢?謝拾開始加快車速。他苦笑一聲。算是父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