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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眳禽紱_他舉了舉瓶子,灌了一口。葉朝川聽他說這句話耳朵都起繭子了,因此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火冒三丈了,只是平靜地回應道:“我不是?!?/br>“呵呵,我都沒說是哪方面呢,你著急反駁干什么,”吳菁瞇著眼睛笑了笑,“我自從發現自己的毛病之后,就再也不想跟別人有什么聯系,也不想搭理別人,其實我是挺害怕的,害怕別人知道?!?/br>葉朝川愣了一下,隨即低聲說道:“我能理解?!?/br>“你呢?”吳菁問道。他瞪著眼睛反問了一句:“什么?”“你真跟個小刺猬似的,一言不合就扎人?!眳禽驾p輕搖了搖頭,“你沒注意過嗎,一般人都有幾個同學、朋友或者老鄉,可是你沒有,跟我一樣?!?/br>葉朝川正裹著瓶口喝酒,瞅了他一眼,放下瓶子:“我怎么沒有,夏滿不就是么?!?/br>吳菁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倆搞得跟異地戀似的,你沒有問題,就是夏滿有問題?!?/br>葉朝川皺了皺眉,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酒瓶子,這要是擱兩個月前吳菁說這話,他一準能把這瓶酒砸他腦袋上,現在,他瞪了吳菁一眼,然后仰脖子又灌了一口酒。“靠,你知道我剛才多緊張嗎?我怕你拿酒瓶砸我腦袋?!眳禽即笮α藥茁?。葉朝川提起嘴角,淺淺的笑了一下:“你也說臟話?”“我說我是跟你學的,你信嗎?”吳菁緩慢地看了他一眼。樓頂上光線不強,但是葉朝川能感覺得出他那一眼里面的深長意味,他最煩吳菁這樣,好像對他很迷戀似的。他沒吭聲,吳菁又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你不也是跟夏滿學的么?!?/br>說不驚訝是假的,吳菁居然能敏銳到這個地步,葉朝川故意斜著眼睛上下瞄了他幾眼:“你三句不離夏滿,是不是對他有想法?”“怎么著,我要是有想法,你幫忙牽線嗎?”吳菁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葉朝川沉默半晌,灌了一口酒,“真沒見過你這樣的?!?/br>“哎,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也不知道我能喜歡誰,這么多年來就遇見一個你,”吳菁放下酒瓶子,支著胳膊,上身往后仰了仰。“人生且長且短,何苦執著呢?!?/br>“我是不如你?!眳禽伎戳怂谎?,復又轉過視線,“如果你身邊沒有夏滿這樣的人,你就能體會我的感受?!?/br>葉朝川到現在喝了四瓶啤酒,肚子脹得喝不下了,便摸出煙來點上。吳菁頭一回看到他吸煙,也管他要了一根。剛開始抽煙的人都吐不出煙圈來,吳菁吸一口嗆一口,然后鼻子嘴巴一塊兒往外冒煙。半抽半自燃地比葉朝川先抽完了一根煙。“再來一根?!眳禽忌斐鍪?。葉朝川沒說什么,又遞了一根過去。吳菁抽了一口煙,然后直接張嘴吐了出來:“咱們這抽煙喝酒的也算有交情了吧,你畢業后打算跟我聯系不?”。按說一般朋友不會這么問,一來怪異,二來尷尬。既然吳菁問了,葉朝川便回答道:“不打算?!?/br>吳菁一笑,就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才緩過來:“我想也是?!彼L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看到你寄東西的地址了,你雖然跟我不是一個學校,但在一個城市,對不對?”沒錯,葉朝川沒把東西寄回家,而是直接寄到了B城。這是葉晴幫他出的主意,葉晴在那邊有個朋友,答應幫忙安排一下,這樣一來省了很多事,所以他就照辦了。沒成想,被吳菁看到了。“嗯?!比~朝川只好應了。吳菁苦笑了一下:“就這樣你都不打算跟我聯系,真是服了你了?!?/br>葉朝川掐滅煙頭,遠遠地扔了出去:“沒必要?!?/br>“你可真傷人啊,我就想跟你做朋友,朋友就行?!眳禽悸曇艉艿?,好像睡著了一樣。“你以后會遇見比我更有資格當你朋友的人,何苦呢?!?/br>他們又陷入了沉默。葉朝川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是夏滿的短信。夏滿幾個月前開始帶團,他說要攢錢還債主。葉朝川起初說了一句“不用還”,后來就聽之任之了。夏滿忙得只能抽空給他發短信,這讓他很是舒了一口氣。“我攢夠錢還你了,另外附贈禮物一份,你什么時候回家?”他攥著手機,看著遠處信號塔上的紅光如同發射摩斯密碼似的明明滅滅,然而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低頭按鍵回復道:“謝謝?!?/br>后來,他和吳菁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人生和理想,他們都把這一晚當成最后一次見面,好像有很多話應該說,可惜都卡在喉嚨里,最后說出來的話似乎隱含深意,而實際上毫無意義。這天晚上,他們在樓頂呆到半夜。第天中午葉朝川醒來的時候,吳菁的床鋪已經空了。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光禿禿的床板,心里也涌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悵惋。他給葉晴打了電話,暑假不回家,他要去B城看看。彼時他已經坐上了開往B城的火車。如果在地圖上,把B城跟他的家和現在的學校連線,那將是個銳角三角形。B城就在尖尖的頂點上,如同伸向遠方的一根楔子。一出火車站,地下通道里就漂浮著一股奶油、蛋糕烘培過的香味,他買了蛋糕和熱飲,一邊吃一邊走上地面。寬闊的道路兩邊,高高的建筑物極富有設計感,成片的玻璃反射著清晨里柔和亮麗的光線。路上行人衣著迥異、個性鮮明,連他們身上的香水味都與這個馥郁的城市無比協調。它很繁華,但葉朝川知道,他于它只是個過客。來之前已經預定了賓館,因為住得時間長,他還把附近的設施都查了個遍,包括公交站、地鐵站還有移動營業廳。這時候賓館還住不進去,他一路上走的很慢,經過移動營業廳的時候,他站在路對面看了好長時間。他邁步走進營業廳,遺棄了舊的手機卡,辦了張新卡裝到新的手機里,如同“咯嘣”一聲切斷了一條線。☆、生活監獄,只能無期之后,他在B城呆了幾天,拿著地圖,一趟趟的公交、地鐵坐下來,慢吞吞地觀察這個城市,同時消磨著時間。“喂,媽,是我?!比~朝川用新手機號給葉晴打了個電話。“你換手機號了?”“嗯?!?/br>“你那個學校全名叫什么?”葉晴問道。“干什么?”他考研的時候特意沒告訴葉晴,總是含糊的略過。“前兩天夏滿給我打電話了,我說你去B城了,他問我你上哪個學校,你媽我都不知道?!?/br>“那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