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起身，端端正正道，“皇上，蕭大人是個好官?！?/br>
隆毓見他毫無懼色，字字鏗鏘，生出一分欣賞?！澳阏f吧，朕聽著?！?/br>
“蕭大人初到乾州，此地產銀，原本就家家富足，斗富之風盛行，尤其是那大富之家，小孩子們不好讀書，好比富，民風可謂是離奇。

蕭大人不多時就發現那賭場酒坊是日日紅火，青樓花魁的標價是一日高過一日，這些地方生意興隆，難免生那打架斗毆之事，乾州雖富，卻并不安寧，滿地是那銀錢銅臭之氣。

蕭大人嘛，也是怪才，于是親題了塊牌匾，上書‘乾州首富’，讓人貼出告示，親自拍賣，價高者得。

這事兒很快便傳開。新官上任，想拍馬結交的人多不勝數。一看這擺明是給了送錢的機會，那自然是要好好抓牢的。拍賣那匾額之日來的本地商賈多不勝數，最后那四個字一百萬兩拍了出去。蕭士明當場宣布，官府認了這首富，從此民間不可再比富，有不從的就是不給他這個太守面子，不敬官府，要論罪。

得了這匾額的那位，確實成了蕭大人座上客。只一點，這一百萬兩全部拿來辦學，城中東西南北四處私學，但凡有想讀書求學的都可以入讀。如今六年過去，乾州城內民風大改?！?/br>
隆毓聽完，唇邊綻出一絲笑意?！斑@個蕭士明，倒是挺有趣?！?/br>
言越川看到隆毓含笑，立即緊跟著說，“蕭大人雖是蕭相宗親，蕭相也十分賞識他，但他并非蕭相黨朋?！?/br>
隆毓收了笑，“這話也是你一介白衣能說的？”

言越川跪下，“皇上若不信，可以打聽一下。乾州長史邱玉正是蕭相派來牽制蕭大人的，二人一直不睦。倘若蕭大人完全聽命蕭相，便不用多此一舉。圣上此來，街巷全部裝飾一新，正是他的意思?！?/br>
“你倒是很忠心于你家大人，跟朕說這一番話，想保他？”

“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草民知道蕭大人不會跟皇上說這些，但草民身受其恩，這些話草民即使冒犯了陛下，也非說不可。請皇上明鑒?！?/br>
“你很聰明，也很忠心。但朕不喜歡猜測朕心思的人?！甭∝拐Z氣轉重，言越川終于開始有些不安抖動。

這一下不明顯的抖動還是入了隆毓的眼睛?！澳愫湍慵沂挻笕说拿攘糁?，以后入了朝，揣測圣意是很危險的?！?/br>
言越川聽言，身體松了下來，語音確是顫動，“謝皇上隆恩?！?/br>
“月全，走?！甭∝钩隽朔块T，喚上了令月全。

令月全正在驚奇皇帝喚他真名，往房里一看，言越川尚跪著，便猜了個七七八八。

“是蕭士明的什么人”令月全跟隆毓走出去一段長路，還是忍不住。

隆毓看他好奇，笑著道，“我猜，是他相好?！?/br>
令月全呆了一下，又喃喃道，“怪不得蕭大人至今不娶?！?/br>
“是啊，他可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甭∝估L音調，看著令月全。

令月全知他說的是白恒家的那樁親事，白了隆毓一眼。

在這街巷，二人著著平民私服，說著這打情罵俏的話，隆毓一瞬間仿佛出現幻覺，覺得他和令月全是這世間普普通通的一對。

他知你要對付蕭家？來給蕭士明求情？令月全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事兒總透著些怪異。一是一介布衣能看的準皇上的心思，二是竟然也敢真的開口求情。

隆毓若有所思地說，“也是個妙人?！?/br>
令月全好似無心一句，“看來不止招蕭大人喜歡?！?/br>
隆毓聽出了這半分醋意，倒是很開懷。拉了令月全，當街摟住他肩。令月全掙扎了兩下，隆毓摟的更緊。

第23章首個考題

隆毓和令月全在這乾州城內逛了一整日，終于也承認這蕭士明的確是將此地治理得不錯。傍晚十分，二人終于結束一天的廝混，回到太守府。

趙兆京很是不快，隆毓微服，只帶了令月全，連跟他打聲招呼也無。隆毓見到他時，他正倚著廊柱生著悶氣。

“行了，別氣了，朕下次帶上你?！?/br>
不知何時，隆毓已經在他跟前。趙兆京回個神來，作了個相當委屈的表情，“皇上不帶我沒事，可皇上要顧忌自己的安全啊?！?/br>
這話聽在跟在后面的令月全和蕭士明倆人耳朵里都不爽。令月全第一個回敬，“趙大人，在下武功雖不如你，但也一定?；噬习踩??！笔捠棵鲃t略笑笑道，“趙大人多慮了，乾州……一向治安很好?！?/br>
趙兆京知道自己的話得罪了兩人，摸摸腦袋不吱聲。

隆毓為了化解這尷尬氣氛，轉了個話題問蕭士明道，“乾州地界哪家酒樓最是聞名，朕做東，請你們?！?/br>
蕭士明心里略詫異，皇帝今兒個不但沒找他茬，還要請他跟著兩位親信吃飯，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皇上，是饕餮閣，微臣立刻派人過去?！?/br>
蕭士明很快便派人包了場，饕餮閣中天字第一號房一切就緒，等著貴客。

一張大臺，隆毓，令月全，趙兆京，蕭士明四人落座。

令月全，趙兆京是跟慣了的皇帝的。只有蕭士明坐著有些不安，隆毓遣了四下服侍的人，蕭士明便親自斟茶倒水，相當周全。

隆毓起了筷子，邊夾菜邊緩緩道，“蕭大人，今兒個朕遇上個人?！?/br>
蕭士明低了低頭，表示洗耳恭聽。

“一身白衣，眉目俊秀?！甭∝菇又?。

令月全瞥向蕭士明，看他的神情。

蕭士明眉心略有波瀾，手上茶盞濺出了兩滴水珠。

“是你蕭大人的一門生?！?/br>
蕭士明手抖了一下，抬眼看向隆毓。

天子的眼神，很是明亮，看不出喜怒。

“名叫言越川?！?/br>
令月全眼見蕭士明的反應，一直很淡定的這位，明顯有了驚訝和緊張。

“蕭卿，不想知道他和朕說了什么嗎？”隆毓見蕭士明愣住許久，發問道。

“皇。。?；噬?，他是一介布衣，向來不怎么懂事，如若言語間沖撞了皇上，微臣愿代為領罰?！?/br>
當真是關心則亂，蕭士明也開始犯磕巴。

令月全心下明了，看來皇上猜的一點不錯。

“蕭卿多慮了，他沒有冒犯朕。相反，朕還相當喜歡他?！甭∝惯@句話相當值得玩味。

令月全想，莫非是隆毓玩心又起，想戲弄蕭士明。

果然，蕭士明臉色立即白了。嘴巴微張想說什么，卻始終沒說一個字。

令月全打圓場，“蕭大人，皇上和我與你這位門生都算一見如故，聽他論政，雖一介布衣，卻很有見地?！?/br>
趙兆京露出一臉好奇，感到今天錯過了很多。

隆毓笑了笑，臉上沒動聲色，卻在心里嘆了口氣：月全啊月全，你的心到底是太軟，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