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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帶下車前,對后頭男人一頷首:“撞到一個小孩?!?/br> “小孩!”黎梨先喝,“這大半夜哪來小孩?” 頗有做涼爺女人的風范。 如果哪天涼三不幸,恐怕整個周家都要落入她手中。 阿華面色怪異,不得不低聲:“我去查看?!?/br> 周非涼不吭聲,從頭到尾隱身在后座暗色中,阿華下了車,到前頭查看,大約兩分鐘后上來匯報,對著黎梨方向,“是小孩。不過是玩偶?!?/br> 詭異。 夜深的山間憑空飛來一只孩童型玩偶,將將飛到周非涼車前。 而前頭一部先下去的安保車,只與他們距了十五米。 阿華突轉方向盤時,后頭安保車又幾乎撞飛他們。 山道驚險,人心更怖。 黎梨被男人按在懷中,只好表現出受驚的委屈怒態:“好嚇人……到底是誰!” 周非涼拍拍她背部,啟了聲:“暫時不會叫你守寡?!?/br> “你瞎說什么,剛才那樣,我們一起死呀?!崩枥娌挥杀ё∷?,用躺在他腿上的姿勢,緊緊纏住。意外的手感好。 勁瘦。 不失韌性。 她眼皮微眨,這一瞬間內心想思考些什么被她本能按捺。 他撫摸她的后腦勺,徐徐安慰。 聲音輕且可怕,“看來有人想干掉我?” 阿華臨危不亂:“這次跟來的人,每個都是大董事,但是曾董對您最不滿,高度懷疑是他?!?/br> 周非涼說:“為的什么?!?/br> “利益那點事?!?/br> “他每年分紅不夠,還是前幾年我給他們賺的不夠多?”周非涼百思不得其解的低沉語氣,偏又是淡而化之的虛無縹緲般,“只不過今年有一點風浪,胃口就不足了?!?/br> 哎呦。 黎梨聽著可來勁了。 鬧半天這位涼三爺不是表面一呼百應,內里勾心斗角,權利博弈,殘酷的都動上謀殺手段了,可真是一出大戲。 她腎上腺素本能飚起來的表面若無其事聽著。 周非涼不知道對阿華使了什么眼色,阿華一點頭“嗯”了一聲,黎梨錯過兩人的交流,有些可惜。 但這次跟他同來,絕對會收獲不小。 于是對自己之前的兒女情長感到丟臉。 放下浮躁之心。 蟄伏。 “黃老師住附近,去她那里緩口氣?!敝芊菦鑫桓邫嘀匾才滤?。覺著山下的宅子不安全,帶著黎梨去了一座庵堂。 庵堂需要穿過月色下寂靜的徽式村落,在村子最深處的街道一側,靜默矗立。 黃老師是一名美人,在山下做著居士,自己蓋了五間庵房,里頭供奉觀音娘娘。 院里頭有一顆巨大的玉蘭樹,只不過不是時節,未曾花開,單調濃密的綠葉覆蓋。 站在菩薩面前,黎梨心很靜。 忽然有道女聲在她身后響起:“你是黎梨?” 黎梨轉身。 立即看到那著素色袍子的女人神色一驚,怔怔發呆望著自己。 她不由一挑眉:“黃老師?” 黃老師正經職業的確是一名老師,教小朋友鋼琴,只不過那是二十年前的事,黃老師今年已經四十歲。 雅致透著一股聰慧,俗稱秀外慧中。 “你好美?!彼鋈毁澝?。 黎梨一訝,接著致謝,“謝謝?!?/br> 其實哪里美。 一整天被周非涼吻來吻去,妝花了沒空整理,衣服汗濕了沒得換,又坐車受到驚嚇,額頭上油光都冒出,這樣還美? “你好像不贊同我?”黃老師笑著走進來,溫和的注視她。 黎梨覺得這個女人奇怪,但一時捉摸不透內涵,就保持著笑意應付,“您沒看我油光滿面,一身狼狽嗎?” “狼狽不至于?!秉S老師笑,“讓我問問涼,是不是要決定跟你訂婚。你太美?!?/br> 黎梨笑。 和黃老師一起出來,轉進院子,院子旁邊有一排客房,很簡樸,四件套和木板床,周非涼在其中一間大屋內坐著,神色不耐煩,就差殺人:“蠢!” 阿華被喝的跪在地上。 黃老師善解人意,讓他起來,有事好好說。 周非涼抬眸見她進來,發聲喊她“大嫂”,黎梨微驚。 這位竟然是他大哥的遺孀。 瞬時,看待這個女人的心情就微妙了。 周非涼和他大嫂聊著,忽然低呼:“訂婚?” “對?!秉S老師看著他,“怎么,你還想賴賬?” 周非涼似笑非笑,“你問她,想讓我付賬嗎?” “你今晚說了不叫我做寡婦,所以得把事情解決了,我才能點頭?!崩枥婊厮?。 周非涼眸色微暗,望著他大嫂說:“您聽到了。她不想嫁進我們家這種環境?!?/br> 黃老師立時憂郁起來。 黎梨感到抱歉:“對不起,勾起您傷心事?!?/br> 周駿森年初自殺時全城轟動。 黎梨當時在處理一樁案子,獨獨沒有關注。 沒想到他遺孀竟然與他氣質南轅北轍。 不過,在這里,黎梨是獨行者。 對所有人皆是惺惺作態罷了。 黃老師說:“沒事,都過去好久了。只是驚訝,涼竟然把你帶給我看?!?/br> “因為生死攸關,我們差點被謀殺了?!崩枥鏇]好氣的瞥了那男人一眼。 周非涼笑,唇角帶起一些落寞,轉瞬即逝。 …… 晚上,黃老師將所有人在客房安置妥當,和黎梨親密笑談著道了晚安,自己回房睡了。 黎梨和周非涼在諾大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他喝得微醺,靠在紅木椅子中,對她翹首以盼。 黎梨看著他的唇,看著看著就想撕掉他嘴。 忍著。 走過去三下五除二將他扔到床上去。 周非涼呻.吟一聲,被黎梨罵了一句:“鼻子挺活該啊?!?/br> 他揉著鼻子鉆進被子笑著睡了。 半夜,黎梨忽然睜眸,來自一名警察血液里流淌的警覺催她從安逸中暴起,然而卻莫名其妙又被裹入他懷中,黎梨已經放棄掙扎了,拽出中間隔著的被子,把兩人相貼的地方隔了一層,然后側耳傾聽外頭,卻再也睡不著。 剛才那是……槍聲? ☆、情書 夜色深而遠。 細聽窗外,稻田中蛙聲連天,咕咕著緩緩有流水穿過的細響。 黎梨傾聽片刻,心內越生疑,然而周非涼用無法迸開的力度將她包圍。 熱氣自四肢百骸生出,使她心跳失序。 推了推,他擰眉哼一聲,又享受著一道美味菜式似的滿意一舒眉頭,深深就著這個姿勢將她卡緊。 黎梨氣息混亂。 當初兩人在一起時,他表面正正經經骨子里仍逃不了男孩子躁動的睪.丸激素,和她有過一次在外頭過夜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