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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今日觀梅作畫,也是鐘初煦有意為之,提了筆,瞧著妻子的側顏,卻遲遲未曾落下去。 溫蕊相貌出眾,只不過相識十年,再美的人,看久也會厭倦。鐘初煦已記不起有多久,沒細看妻子這張臉了,眼下這一看才驚覺,歲月竟不曾在她面上留下任何風霜印記。 若非有主母的氣度撐著,她看起來,和十年前沒什么兩樣,比幾位姨娘還要年輕。 筆尖的墨汁落至紙上,暈染成團,莫姨娘瞧見鐘初煦看呆的模樣,眉心微皺,輕輕覆在鐘初煦手背上:“老爺,給夫人畫完丹青,能否也給莫娘畫上一張?” 鐘初煦撤掉弄臟的宣紙,另鋪上一張,他眼下的心思只有如何哄好妻子:“你先去夫人身邊伺候著?!?/br> 莫姨娘袖中的手指捏緊,仍笑著應答:“是,老爺?!?/br> 江樓月在看丫鬟炙烤茶餅,按捺住新奇,面上故作淡然。 莫姨娘行過來時,阮姨娘正站起身:“夫人,品茶怎能沒有聲樂,我會點琴藝,獻丑了?!?/br> 說完裊裊婷婷行進亭內,琴音起,清越婉轉,倒不像她說的只會一點。 莫姨娘目光停留片刻,行過禮后坐至江樓月身側,露出恰到好處的笑:“老爺的丹青我見過,極為傳神,定能將夫人的風貌栩栩如生展現出來?!?/br> 前些日子在書房陪伴,鐘初煦也給她畫過一副,莫姨娘恭順說完,微側著頭留意江樓月的神色,等著被問起。 茶香四溢,江樓月接過杯盞,隨口接話:“你若喜歡,一會他畫好,我送給你?!?/br> 莫姨娘笑容一滯,夫人不是該敏銳地問起是如何知曉老爺的丹青不錯嗎? 這毫不在意的答話讓她一時接不上來,將手輕放在小腹,暗自思量。 江樓月喝下兩盞茶,鐘初煦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剛畫好的丹青:“夫人容姿,我尚畫不出萬分之一的美貌?!?/br> 江樓月接過,畫上她側著身,神色慵懶,手捧茶盞,茶水的熱氣蒸騰起繚繞白霧,她的眸光透過眼前的朦朧,瞧向不遠處血紅的梅。 “接下來幾日,我會多陪在夫人身邊?!辩姵蹯憬舆^丫鬟遞來的茶水,抿上一口,“新歲在即,不愉快的,我們也該一起解決了?!?/br> 江樓月瞧著鐘初煦眼底微微的青黑,知一個多月的辛苦耕耘,他身體虛了,想靠幾個姨娘繼續纏著他,效用不大,索性干脆著點了點頭:“好?!?/br> 聽到好字,鐘初煦笑起來,只要不再冷淡抗拒,接下來會容易很多。 從觀梅院出來,江樓月將畫遞給莫姨娘:“先前你提起很是喜歡老爺的畫,送給你?!?/br> 畫是畫得不錯,不過江樓月厭鐘初煦厭得牙癢癢,當著他面只能開心收下,但一轉頭直恨不得踩上幾腳扔掉才好,既然莫姨娘喜歡,送給美人也不錯,還能手留余香。 莫姨娘接過畫,垂著頭眸光微動,暗自將牙一咬,算好角度猛地身體一晃,踉蹌著欲要跪摔在地,剛蹲了身還不及佯裝痛呼,就已被穩穩扶住,偏頭去看,夫人的手臂牢牢嵌著她,竟極為有力,讓她動彈不得。 “小心?!苯瓨窃驴吹梅置?,莫姨娘這是在裝摔啊,要鬧哪出? 莫姨娘心頭懊惱,被扶著站起,只能行禮作出感激模樣:“多謝夫人,路有薄冰,您也小心些?!?/br> 手不自覺在袖里握緊,她昨日身體不適,有所猜想下偷偷請了相熟的大夫,證實她的確懷有身孕。 這是鐘家第一個孩子,不難想象老爺和老夫人的重視歡喜,但她卻高興不起來,也誰都沒敢說。 阮姨娘那個蠢貨巴結夫人,卻沒想過一個問題,夫人膝下無子,她們這些姨娘誕下子嗣,必然是要養在主母身邊的。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如何舍得給別人教養? 她輾轉反側想了一宿,決定鋌而走險,有身孕的消息要讓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但得知道的有價值。 恰逢今日觀梅品茶,老爺夫人都在,她原想著讓夫人吃醋發怒,罵她也好,罰她也好,她都能借機裝暈。 醒后再哭訴有身孕之事告知過夫人,卻仍被粗魯對待,不說讓老爺和老夫人信她,只要埋下夫人不待見妾室子嗣的引子,她就能想出更多法子讓孩子出生后養在自己身邊。 江樓月不知莫姨娘心里想的那些彎彎繞繞,看出她假意摔倒也不甚在意,只伸了手緊緊鉗住她的胳膊,將人好生護送回院里。 出來時,絮絮飛雪飄落,錦棠趕忙撐開傘:“夫人,老爺已經在房里等著您了?!?/br> 江樓月勾唇輕笑,既然避是避不過去了,干脆就直面吧,你可別后悔。 第5章 第一個情絲結 鐘初煦見到江樓月,主動迎過來:“雪又下起來了,夫人冷不冷?”說著伸出手,“我來給夫人暖暖?!?/br> 伸手一握,卻沒握到江樓月的手,摸著兩截空袖管,鐘初煦怔?。骸胺颉蛉??” “的確是冷,冷到我走到半道就將手縮在身前了?!?/br> 錦棠給江樓月解下鶴氅,鐘初煦就見她身前鼓囊囊一團,能看出是抱在一起的雙臂。 鐘初煦:…… 氣氛一時僵住,鐘初煦訕笑兩聲,話題一轉:“夫人的丹青畫呢,我讓人裝軸好掛在臥房里?!?/br> 江樓月眉眼微彎,聲音輕柔:“莫姨娘愛極了夫君的丹青畫,我便送給她了,你不會介意吧?” 面前的人一笑,似冰雪消融,繁花盛開,鐘初煦晃神間心頭一喜,能給他笑臉,那哄好也就不遠了:“無礙,我為夫人再畫便是?!?/br> 臥房里,江樓月吩咐錦棠端來一蠱補湯:“夫君這段時日辛苦了,這是特意給你燉的湯?!?/br> 鐘初煦更是悄然松口氣,妻子的態度果然緩和許多,只要再加把勁,想必不出兩日,就能讓她徹底消了氣:“夫人以前私下里都會服侍著喂湯,這段日子我想念得緊,只要是夫人喂給我的,即便是苦藥,我也覺得甜?!?/br> 江樓月被惡心到頭發都快豎起來了,臉上的笑意加深:“好,我來喂給夫君?!?/br> 溫蕊在睡前都會給鐘初煦親自喂湯和泡腳,伺候得妥妥帖帖,江樓月自要延續兩分‘精髓’。 舀了一勺熱氣騰騰的湯羹,貼心地吹了吹,遞送過去:“為了給夫君補補精氣,我特意加了……” “噗!”湯剛喂到嘴里,鐘初煦尚來不及回個深情笑臉,就一口噴了出來,“苦……嘔?!?/br> 整張臉郁結在一起,話都說不清楚地干嘔起來。 “夫君不是說,即便是苦藥,也覺得甜嗎?”江樓月瞧著鐘初煦噴到自己衣襟和桌上的湯水,聲音放得更輕,“我來給夫君擦擦?!?/br> 抬了手似慌亂著不經意地碰翻桌邊的湯蠱,好巧不巧,熱湯直接灑到鐘初煦兩腿之間。 鐘初煦苦到五官都擠作一團,正閉著的眼又豁然睜大,被燙到跳起來:“嘶?!?/br> 他弓著腰,神色無法言喻。 江樓月捂嘴輕呼:“夫君,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鐘初煦抖著衣衫,強忍痛苦提高聲音:“錦棠,云月!” 門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