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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我……”廣岫心緒如潮不知該謝還是該罵,末了還是只能傾盡所有為他輸入靈力養傷,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這個身體只如一汪死水,已再激不起微瀾了。“沒用的……”逍面色如死灰般慘白,笑容卻依舊悠然而帶著狡黠靈動,“我的靈元已……已散了……你是不是覺得……很難過……”廣岫感到視線開始模糊,吼道:“是!我很難過,你滿意了吧!”逍笑了,似乎真的很滿意一般,緩緩抓住他的手,嘆了口氣:“我……我做得最錯的事便是用了這具軀殼……你對他的好,我總是會錯意……至少現在……你的痛苦和不舍……都是因為我……這樣……就夠了……”見他雙目漸漸無神,廣岫顧不上許多,搖晃著他道:“你不許睡聽見沒有!給我起來!”懷中的身體癱軟如泥,再也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廣岫揪著他衣襟的手慢慢松了下來,看著那張臉,心仿佛都沒了知覺。忽然一人將他推在一旁,拿出他懷中的焚仙爐,道:“出來吧?!?/br>這聲音如一根針扎在了廣岫心上,他抬眼,看到衛翾依舊毫無表情的臉,看著他打開焚仙爐引出了衛翊的魂魄,心又一點點開始恢復了跳動。衛翊!衛翊!“回去吧?!毙l翾看著衛翊的魂魄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br>那抹白影卻遲遲未動,仿佛積壓著巨大的哀傷,讓他一動都不能動。“衛翊……”廣岫喉嚨有些嘶啞,聲音低沉無力,“回去吧?!?/br>他再也不能承受又一次的失去。衛翊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回到了這具屬于自己的身體。這具身體中仿佛留存著太多的傷痛和沉重,壓得他幾乎無法喘息。廣岫握住他的手,許久未動。“阿謹……”肖少欽怔怔看著前方,在他眼前,云謹身罩瑩光,自亂石狼藉之中緩緩飄了起來。在他身后,是平靜下來卻依舊威嚴令人膽寒的巨龍。它龐大的身軀罩著和云謹身上相同的瑩光,緩緩移動著,巨大的眼一動不動看著云謹,似乎正在觀察著什么。方才的動蕩中云謹受了不少的傷,頭上身上血污斑斑,而此時此刻,這些血污正在瑩光之中一點點消融化塵,順著那些瑩光被納入巨龍的體內。等流出的血被吸納殆盡,云謹的傷口中便開始溢出絲絲縷縷的新鮮血線,如同一張網,纏著他朝龍神越靠越近。肖少欽心猛地揪了起來,他本還以為龍神是在護佑他,此時看來,根本是要吸盡他的血。那所謂的皇族之血!“阿謹!”肖少欽飛快掠去,試圖將云謹自半空拉回來,無奈他受傷且道行不足,根本無法靠近。廣岫目睹這一幕,關于云謹的星圖浮現眼前,難道命格當真無法更改?誰又能從龍神口中搶人?肖少欽不顧一切攀上搖搖欲墜的雪峰,追趕著云謹上浮的速度。云謹在他的呼喊聲中緩緩睜眼,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身在何處是何處境。眼前的巨龍雙目如星正平靜得看著自己,恍惚之中讓他想起了父親。同樣的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卻溫暖寬厚,令人心安。“阿謹,你醒醒,不要過去!”耳邊是肖少欽嘶聲的大喊,云謹有些迷惑得轉頭看著他,亦看到了自己此時的身不由己,那些血液正在加速離開自己的身體,他根本無法控制。“少欽……”云謹搖搖頭,“你回去吧,這或許就是我的宿命……”“去他娘的宿命!”肖少欽繼續攀爬,紅著眼吼道,“你的命由我掌控!把手伸過來,我拉你回來!快把手伸過來!”云謹眼淚奪眶而出,用盡全力伸出了手。他能看到手上所有的傷口都在往外流血,如無數纖細的紅線連接到了龍神體內。那是他與眾不同的身份和象征,是他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命運。“逆子,你給我回來!回來!”肖乾林用盡全力喊著,慌張得也想爬上險峰,將那不爭氣的兒子給拽回來。他這一生從未如此刻這般害怕驚慌后悔懊惱過。廣岫將衛翊交給衛翾,提身掠去,先將肖乾林那把老骨頭給拽了回來,隨后追了上去。卻在此時龍神周圍瑩光大亮,照得他一陣眼花,險些一頭栽了回去。這烈陽般的強光卻絲毫沒有阻礙肖少欽,他甚至閉上了眼睛,只憑著心中的感知,縱身躍去,堪堪抓住了云謹的手。云謹周圍的瑩光混合著鮮血如同烈陽燒灼著他的身體,他卻越抓越緊,沒有絲毫松懈。“少欽……快放手!”云謹想要將手收回來,那頭的力量卻如鐵箍一般。隨后,他感覺自己被包圍在了溫暖灼熱的胸懷之中,如同以往一次次的擁抱一樣,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他的一切。“我不會放手!阿謹,我說過,我們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肖少欽的話語在他耳邊,就這么長驅直入撞進了心底深處。他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轉而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道:“好,我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br>“少欽……少欽……”眼看瑩光化為灼日,將二人相擁的身影徹底埋葬,肖乾林跌在地上,眼睛大大瞪著,嘴唇微微顫抖,正如一個垂暮而無助的老人。廣岫實在扛不住那強烈的光而退了回來,將他拖離一旁,捂住他的眼睛以免被強光所傷,亦擋住那二人被徹底吞噬前最后的模樣。巨龍得了皇血祭養,重新化為光柱竄回龍陵深處,這片支離破碎的雪原終于重回死寂,天地一片肅殺。廣岫松開捂住肖乾林雙眼的手,一片濡濕。他深吸一口氣,抬目遠望,想將眼中的濕意憋回去,視線還是一點點變得模糊不清。一切看似已結束,卻有許多的人和事都如同這片雪原一樣,分崩離析,面目全非。“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柳風屏目光深邃而哀傷。謝墨面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這世間世事沉浮生死存亡,本就是如此。柳弟,若你曾目睹當年南岳國破,便會知道這些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了?!?/br>柳風屏沒有說話,一聲嘆息被壓抑在喉間,良久才幽幽嘆出,如同這一刻云卷云舒,風起塵亂,沒有激起一絲波瀾。☆、第七十四章此刻的金州乾陽山,軍帳內的珩王突覺一陣心悸,跌坐在椅上,將帳內幾位將領嚇了一跳。衛湛上前一步問道:“殿下,怎么了?”珩王擺了擺手說無妨,再次睜眼,眼前的地圖搖搖晃晃,慢慢變得清晰。雖說沒事,他的心卻跳動不止,十分不安。衛湛見他臉色不好便散了會議,讓他好生休養。他獨坐了一會,心中不安不消反增。上次有這異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