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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都不來看望,你還去見他做什么?安心躺著,我過去?!?/br>衛翊心中忐忑,衛崢治家嚴苛,別說病了,就是瘸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還守的禮還是要守,即便他不來探望,自己也是必定要去問安的??煞讲畔氯藖碚埖氖菑V岫,并未提及他分毫,他若貿然過去,只怕也要挨一頓恣意妄為不懂規矩的訓。見他滿臉糾結,廣岫對那位大將軍越發好奇了,寬慰了幾句,便隨下人前往大堂。也不知衛湛對他老爹說了什么,使得衛崢一回府就要見自己,但愿不是夸得太好,也不要貶得太低,讓自己安安生生離開京城便罷了。來到大堂,大將軍端坐上首隱隱有一夫當關之勢,兩旁是衛湛與柳風屏,好似升堂審案一般。并不是沒坐過將軍府大堂的太師椅,只是人從兒子換成了老子,氣氛竟是截然不同。這個名震天下的大將軍和廣岫所想象的滿臉絡腮胡不太一樣,面上微須英武不凡,依稀可見當年風采?;蛟S是因為剛受了皇帝責罰,此時一張臉仿佛刀削斧刻般,看著比關公像還威嚴。這么看來,衛翊身上沒有絲毫父親的影子,當真像是路邊撿來的。廣岫總覺得沒好事。衛湛沖廣岫點點頭,微微低頭對老爹道:“爹,這位便是孩兒提過的廣岫真人?!?/br>衛崢沒什么反應,靜靜將廣岫一番打量,總算開口:“請坐?!?/br>廣岫徑直坐下:“不知衛大將軍見我,所為何事?”衛崢直截了當道:“聽聞真人道法精深,解我府中之難,現有一事可保真人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不知可有興趣?”廣岫笑著直擺手:“將軍玩笑了,我已入道,紅塵了斷,高官榮華身外之物,要之何用?”他這話冠冕堂皇了些,卻也不假,他好錢財享樂,不過不想委屈了自己,真讓他當個官日日惴惴,他是萬萬不要。衛崢一笑:“當今世道妖物橫行,人心詭譎,真人一身除妖伏魔的本事,難道不欲大施身手,報效朝廷?”報效朝廷?這檔子事發生的機率比玄惪那根木頭跟毒娘子生一窩小毒蟲都要小,他壓根從沒想過:“將軍這話說的,朝廷這倆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寫,別說什么報效了。何況朝中能人輩出,擅除妖驅邪之人定是多如牛毛,我就是只狗rou包子上不了席,將軍何不另請高明?”“當今天下,停云觀盛名貫耳,誰人不知?”衛崢道,“玄惪真人不理凡俗,百請不至,廣岫真人年紀尚輕,想必不至頑固昏聵,更該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br>這是拐著彎說自家師兄頑固昏聵啊,廣岫不由想笑,想起玄惪平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其實不知道人家背地里是這么懟他的吧。想起臨行前玄惪所言,他道:“衛將軍此言差矣,我師兄這個人是固執了點,但還不至于年老昏聵,此次我幫三公子之事,他可是十分熱心的,臨走前還特意囑咐我辦事需盡力,因為他欠了一個人情?!?/br>“人情?”衛崢頗為意外,“他竟會顧念于此?”“我也意外啊,他素來摒棄塵緣不問世事,卻會記著還人情?”廣岫見衛崢臉色有所緩和,又道,“所以我十分好奇,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情?”衛崢道:“也不算什么,當年玄惪真人四方云游,尚有幾分俠義之心,解了京中妖孽害人之危。我當時鎮守京畿,有心結識相邀,承了他幾日的食宿罷了?!?/br>廣岫恍然,只覺這小恩小惠的,玄惪竟然就把自己給賣了,著實不厚道。衛崢茗了口茶,道:“往事已休無需再提。真人道術高深,更當成就一番事業,若是學了玄惪委入山野空耗一身本事,豈不可惜?”廣岫十分汗顏,這高帽子戴得他頭重腳輕:“將軍謬贊,我不過借了停云觀的大樹乘涼,道法在觀中不過下乘,不值一提。若將軍真有什么事,我倒可以幫著給師兄傳句話,衛大將軍的面子,想必師兄還是會給的?!?/br>衛崢放下杯子,露出冷笑:“不愧同門,本將軍當年被玄惪拂了面子,今日廣岫真人亦是如此。罷了,不瞞真人說,這件事,你躲不過?!?/br>這就撕破臉了,方才那么多哈哈白打了。廣岫苦笑,衛崢這臭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過幾日我會送真人進宮,若事成,則相安無事,若不成,好自為之罷?!?/br>廣岫看著他拿起茶杯湊到唇邊,心想著怎么不嗆他一口呢。“將軍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了吧?!睆V岫沒奈何,“總該告訴我究竟什么事吧?!?/br>衛崢放下茶杯,道:“宮中妖物作祟,我等臣子,自當為皇上分憂。驅邪除穢,對真人而言想必不難罷?!?/br>難不難你說了算么?廣岫直翻白眼:“承蒙將軍看得起?!蹦X中念頭一繞,他道:“說到異士,衛大將軍的二公子不正是么?依我看來道行猶在我之上哩。如此難得報效朝廷的機會,將軍何必舍近求遠?”衛崢掃他一眼,嘴角噙著抹冷笑:“他那些不入流的把戲,如何出得了手?真人不必推辭了,在我府中安心住下,我這便呈報圣上以安圣心。有停云觀高人出手,妖孽定然可除?!?/br>這老東西!廣岫咬牙切齒,他這一報便扯上了整個停云觀,就不單是他一人的事,想溜之大吉也是不可能了。這次真是惹得一身腥,早知當初就是挑水砍柴洗衣個十年八載也不該妥協啊。回去的路上廣岫唉聲嘆氣,悔之晚矣。見廣岫離開,衛崢道:“此人看去不像有什么本事,讓他進宮除妖,當真可行?”柳風屏道:“將軍,此人有無本事暫且不提,單看他出身停云觀,便可加以利用?!?/br>衛崢道:“玄惪此人心高氣傲油鹽不進,當年我多次拉攏皆遭回絕,此時只怕,不容樂觀?!?/br>柳風屏道:“素聞玄惪一心修道不理俗事,對座下門人亦是管教甚嚴,此次竟會讓師弟前來,不得不說是一個機會,不可輕易放過?!?/br>衛崢長舒一口氣:“姑且一試吧?!?/br>他征戰多年,過慣了馬上生活,□□對敵直來直往,如今盛世暫寧,他回朝伴駕只覺圣心難測如履薄冰。如何討好皇上,真比千軍萬馬之中取敵將首級更難上許多。看看一旁恭謹而立的長子,衛崢道:“肖乾林從中作梗,近日皇上對我不滿越發大了。你要爭口氣,一切,皆系在你的肩上了?!?/br>衛湛垂首:“是?!?/br>走出大堂,衛湛嘆了口氣,停下腳步,對柳風屏道:“柳先生,即便要留人,也不該傷了三弟的身子罷?!?/br>柳風屏道:“少將軍誤會了,三公子積郁成疾,氣血積沉,我以藥逼出他胸口淤積,與體無害?!?/br>衛湛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