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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先征求一下主人同意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柴珩一眼,這才動了筷子。柴珩覺得林海棠今晚表現的跟他分外小心和生疏了,想他到底發生何事的同時又有些心中發悶。他不由嘆了口氣,被自己倒了杯酒,大口飲了。林海棠吃了幾口,抬頭看他,“不是沒吃飯?怎么只喝酒?”柴珩拿筷子給林海棠夾了菜,“好,你吃吧,不用管我?!?/br>林海棠沒瞧出柴珩那臉色,繼續埋頭吃了起來,幾道菜都動了,吃的最多的是那道清口的杏仁豆腐和兩碟子甜食。柴珩一直在旁邊瞧著,便暗暗記了下來,心道下次需得多準備幾道可口的素菜和甜食。林海棠吃完了,柴珩給他遞上一杯茶,又抬頭瞧了瞧天色,似是已經過了三更,朝林海棠問:“明早可是要當值?”他看似是隨意一問,卻是別有用心。林海棠傻乎乎的點了點頭,瞧著天色皺起眉,萬分可惜的說:“本想跟你多待一些時間,可我得回去了?!?/br>他說著站起身來,想走又有些舍不得,頻頻往柴珩那邊看,柴珩心中發笑,見他實在等不住了,這才咳了一聲開口道:“我小院里還有其他房間,解語不如住下,也可以多休息一會兒?!?/br>林海棠心跳了起來,本應該拒絕的,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像是就等著這句話似的,覺得自己越來越沒出息。柴珩笑了起來,朝他招招手,“來,我領你去?!?/br>林海棠走上去,跟在柴珩身后,柴珩故意慢下了腳步,等他跟上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快些,明明是個武職的官,怎么這般扭捏?!?/br>林海棠示意性的掙了兩下,憋著嘴說:“我哪里有扭捏,在鎮撫司,我功夫數一數二?!?/br>柴珩笑了起來,從未有過的那般欣喜,心中感到萬分幸運,能遇上林海棠。夜深露重,細霧空蒙,海棠花的香氣陣陣彌漫開來,月亮慢慢移動,照不見海棠花,卻是偏移到回廊那處,映著執手走來臉上笑意盈盈的二人。柴珩將林海棠領到了偏房,雖然擺設簡單,卻透著一股子讀書人的氣質,筆墨紙硯都擺在平頭案上,墻壁上掛了好幾副山水畫,均是大師的手筆。林海棠眼神不斷四處亂飄,盯著那些名畫看個沒完,被柴珩拍了一下,“快些休息罷,不早了?!?/br>林海棠也想睡,可想起今日被黎文追又摸又揉,只覺得身上臟的很,他低著頭小聲說:“我想洗澡,行不行?”眼瞧著沒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再折騰著洗完澡,更是沒了休息的時間。“不能忍忍?洗完澡天就要亮了?!辈耒袢崧晞窈?。林海棠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低垂著腦袋,懨懨的說:“那我不洗了,你也早些回屋里歇著罷?!?/br>柴珩最瞧不了林海棠這般模樣,待出了林海棠的房門,遂叫來守院門的小太監,吩咐端盆熱水上來,打算讓林海棠先隨意擦擦。柴珩端著熱水,直接進了屋,林海棠此刻只穿了雪白的里衣,頭發散下來,正跪趴著鋪床,聽見聲音,扭臉瞧著柴珩,問:“怎么了?!?/br>不知怎的,柴珩瞧見他這副模樣,心突然亂了,他曾經覺得林海棠雖然頗有英姿,卻也只是個毛頭小子,而此刻,這個毛頭小子卻突然變了味道,那般旖旎繾綣,無端的讓人動了心,失了魂。第三十六章柴珩回過神,一雙眼睛慌忙看向了別處,把手里的熱水放在了桌上,回道:“不舒服的話就先擦擦,早些休息罷?!?/br>林海棠從床上爬下來,瞧著柴珩卻只是笑,昏暗搖曳的燈光下,那笑容直晃眼。柴珩只覺得腦子里糊涂了,有種別樣得情緒在心中泛濫成災,他沒再說旁的,便有些慌的出了屋,連門都忘了關。林海棠擦完了身子,躺下卻睡不著了,他很疑惑,從來都以為太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得,jian讒狡詐,持寵弄權,可遇上了柴珩,遇上張慈,遇上沙即班,甚至是陸青苗和黎文追,他們行事迥異,能文能武,形形色色的一幫人,組成了那么一個復雜的群體。翌日林海棠起來的時候,發現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點,他瞧外面也不過是剛泛了明,桌上的粥還冒著騰騰熱氣,想是柴珩早起讓人準備的。他穿了衣服,簡單洗漱了一番,就著兩碟清口的小菜將粥喝了,正要出門,迎面碰上快步走來的柴珩。柴珩不發一言的將林海棠推進屋里,擰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我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說鎮撫司的郭總旗被西廠抓去好一頓折磨,應當是為了那天的事兒,今日就不要去當值了?!?/br>林海棠神色一凜,竟是疏忽大意的忘記柴珩是個什么人物,他坐鎮東廠,外面發生個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此時雖然只是知道郭禹被抓的事,可下一刻保不準就會知道黎文追對他做的那事兒。林海棠慌了,不由自主抓住了柴珩的胳膊,柴珩以為他是害怕西廠的手段,便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在。督察院今日就來提審沙即班,供詞不會出岔子?!?/br>林海棠哪里是在意供詞如何,只生怕柴珩會知道那件事兒,他不敢想,若是被柴珩知道了,自己該如何面對他。林海棠失魂落魄的點點頭,“我不怕,只是郭禹……”柴珩攬著他的肩,就快要將人抱在懷里,安撫道:“聽說只是用了刑,昨晚便送回去了,人還活著?!?/br>林海棠眼眶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為郭禹的事兒,還是為自己,卻是難受的緊。柴珩說:“沙即班這案子我必須要去督察院旁聽,你先待在這兒,等我回來?!?/br>林海棠知道柴珩是擔心自己,可謂是一片苦心,他搖搖頭,“我不怕,該當值還要去,躲起來不是個事兒,何況我做的事并沒有錯?!?/br>柴珩笑著搖頭,無奈道:“還是年輕,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我擔心你,才讓你等在這里?!?/br>林海棠心尖一顫,抬眼望向柴珩,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柴珩這回也不再閃躲,直望著他,相互之間眼波流轉,還是林海棠受不住了似的移開目光,小聲說:“我嘴拙,不會說好聽的話,可我明白你的心意?!?/br>他這話沒頭沒腦的,柴珩聽罷笑了起來,從未這般高興過,他說:“不需要說什么好話,只想你再叫聲干爹來聽聽?!?/br>林海棠腦中又想起那日在祠堂里發生的事兒,頓時羞惱不已,哪里還肯叫這稱呼,卻是看都不看柴珩一眼,奪門而出,幾大步奔至海棠樹下,利落的翻墻而出。他倚在墻上長長出了口氣,此時一顆心還在止不住的狂跳,適才柴珩那般曖昧的語氣,像是深不見底的泥潭,明知不該,不可,他卻仍舊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第三十七章沙即班當日被督察院提審,這算是近來京里的一樁大案,柴珩與陸青苗還有錦衣衛指揮使武立都前去旁坐聽審。這個指揮使武立平日里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