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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那種不健全的自卑感讓他畏縮了。見到林海棠端著刀往門外退了,他很是為難,尋思了片刻,隧令他站住,說道:“扇子交給我,在你身上著實是個禍患?!?/br>林海棠不疑有他,果然站住了腳步,轉身從懷中取出那把折扇,遞交到柴珩手中,林海棠這回很開懷的笑了,“多謝督公?!?/br>柴珩抿了抿唇,走到平頭案邊,從畫軸下面取出自己寫的那副字,仔細的折了,塞到了林海棠手里,“我收了你的畫,無其他可贈,這幅字聊表心意?!?/br>林海棠簡直受寵若驚,忙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懷里,“屬下……”他想了想,膽子又大了些,說:“海棠謝過督公?!?/br>柴珩突然露出個稚氣的笑容,“你適才為何不說自己名字?”林海棠羞赫的笑笑,“剛才實在張不開口,督公那般贊頌海棠,我怕折辱了您心里的海棠花?!?/br>柴珩卻是微微翹著嘴角不說話,林海棠忙解釋:“要是督公不喜歡,可以叫屬下的表字,解語?!?/br>柴珩想了想,“你也不必叫我督公,解語若是不嫌棄,愿意同我柴珩交朋友,私下便喊我一聲潤琰?!?/br>林海棠當下的心情自是不必說,早忘記了對方宦官的身份,連忙點頭,怕對方突然后悔似得,揣著那副字,妥帖的慰著心臟的位置,扭頭跑了,像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第十三章林海棠走后柴珩靜靜站在窗邊望了那棵海棠樹很長時間,春風拂過他的面,捎帶寒意,像是恍然夢醒般的,此刻才意識到今晚的自己當真是放縱了。??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個太監。海棠樹影葉婆娑,沙沙作響,柴珩全無睡意,卻是將木窗關了,回到平頭案邊坐下,定定的看著鋪展開來的那副海棠蜆蝶圖,在剛才見到作畫的人之后,再來看這畫,心情著實有些微妙。直至天大亮時,柴珩才將那畫卷收起來,剛要放入書柜中,卻聽到院外傳出響動。????張慈穿一身青紫色罩甲,腰側配刀,領著一隊廠衛匆匆進來,面色凝重。柴珩推門出來,還是穿的昨晚那身白色袍子,頭發有些散亂,柔順的幾縷披在肩上,往日的陰梟凌厲被削減了大半,他淡淡擰眉,說:“什么事?”張慈先是看到柴珩一愣,接著低下頭,回道:“秉督公,國子監那邊亂了,陸青苗今天一大早就在抓人,已經抓了兩名太學的助教,二十五名監生,其中還有兩名高麗人?!?/br>柴珩眉目間盡是厲色:“讓沙即班帶人守好國子監,少一個人我拿他試問!”張慈神色閃爍,有些為難的開口:“沙即班昨晚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br>“派人到教坊司找?!辈耒裾f罷,恨恨的轉身回了堂屋。張慈吩咐了一名手下去了教坊司,同其他人站在院中等著,不消片刻,柴珩從堂屋推門出來了,穿一身大紅過肩蟒龍通袖,腰間配一把雁翎刀,腰背挺直,颯氣走來。張慈領著眾廠衛握著刀垂著頭,恭敬立著,柴珩從他們中間快步穿過,小跑兩步拾上院門的臺階,急匆匆的頭也不回吩咐道:“同我去國子監?!?/br>張慈帶著一隊人連忙跟上,心里竟是有些隱隱激動,平日里督公對西廠的挑釁盡是忍讓了,可這回看督公那臉色,想是不會像從前那般輕易過去。第十四章林海棠回到家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合衣躺在床上本想小睡一覺,卻想起柴珩那笑,那聲音心里揪緊,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來怎么也無法入眠。待早上揉著紅彤彤的眼睛去了鎮撫司還沒等喘口氣,上頭就吩咐下來,命他帶上錦衣衛校尉前去國子監拿人。林海棠心里惱怒,國子監盡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平白無故去抓他們做甚?!他本心是極不愿去的,便斗膽問那千戶,“大人,這是誰的意思?”似是沒想到平日里夾著尾巴做人的林海棠會問出這話來,歪嘴千戶像是看笑話似得乜他一眼,語氣極其輕蔑:“林總旗這還沒升百戶呢,譜倒是不小,誰的意思是你能管的?”這話說的太讓人難堪,跟著林海棠的錦衣衛都知道他為官升百戶的事兒沒少被上面編排擠兌,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當下便有些氣不過,有人要站出來說話,林海棠連忙擋住,又深深朝那歪嘴千戶作揖,壓下了心頭那點火氣:“屬下不敢,這就立刻去國子監?!?/br>歪嘴千戶那派頭狐假虎威的,狠狠瞪他一眼,這才轉身進了鎮撫司衙門。林海棠平日里沒有上司的架子,同下面的錦衣衛校相處之間更似兄弟,見那歪嘴千戶走了,有人呸了一口,滿腹不憤:“整日弄這些不討好的差事欺壓我們,有油水的案子都讓他攬了去!”林海棠皺眉呵斥一聲:“都閉嘴,趕緊走!”其他人雖是滿腹的委屈不滿也只能把牢sao都咽了下去,跟上林海棠一路小跑去了國子監。待他們到的時候,國子監已經是渾做一團,好幾隊錦衣衛在里面不由分說的拿人,這些個文人學士盡是些清高傲氣的主,也不肯就范,雙方就撕扯起來。那些書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燒火棍子,人手一根,毫無章法的亂打一氣,偏偏那些錦衣衛校尉還不敢拔刀,被打的惱怒,幾乎要繃不住了,眼睛氣的通紅。第十五章林海棠看這情形沒有立刻讓手下參與進去,卻是將人聚到一起,囑咐一番,這才帶人迅速進入那棍棒相接的戰場,他們并未對那幫學生出手,卻是在拉扯的過程中尋機保護他們,搞的其他錦衣衛很是惱火。盡管那些錦衣衛已經很克制,可有爭端的地方就會見血,不少學生被打的頭破血流,錦衣衛們也都花了臉,場面好不慘烈。昨日見姚鼎還是個文雅書生模樣,不想今日竟是這般勇猛,林海棠看到他的時候,這人手里提著棍子,滿臉是血,眼神都是直的,像是丟了魂似得。林海棠右手握著刀鞘抵擋著不斷襲來的棍棒,左手扶著被打破腦袋的姚鼎拼命往外沖。不知誰拿著棍子不要命似得的朝他后背打了一下,那力道若是打中要害著實能要人命。林海棠一個趔趄差點撲在地上,他僅僅將自己穩住便廢了好大的力氣,手里扶著的姚鼎卻怎么都把不住了。正巧,柴珩領著一隊人匆匆走來,姚鼎剛要撲在地上,行在前頭的張慈便手疾眼快的將他抱住了,姚鼎回了神,仿佛被嚇壞的小鹿似得,抬頭瞧著抱住他的張慈,圓圓的眼睛蒙著層霧,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他長這么大,沒見過這種陣勢。就這一眼,張慈不知怎的,忽然心里空了一塊,他也讀過不少書,可沒有哪句能形容此時這雙眼睛,如明珠,如琉璃,非常漂亮。林海棠似是沒想到柴珩會親自前來,剛要上前行禮,后背的疼痛卻讓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