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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棋盤之外,隨意挪動著棋子:“你若想幫我,就別拐彎抹角,我沒心情陪你?!?/br>“下象棋,謀攻而擅守?!标愑夏灞P,每一步棋都走得仔細認真,但見棋勢,神色略有堪憂:“縱使我有孔明濟世之才,也不會扶阿斗。你這棋術比阿斗還令人揪心,我輩無才,更是避之不及了。吃你的車?!?/br>丁鷺體會到陳酉言外之意,專心致志下起棋來。七盤一勝,完敗陳酉之下。日近西山,轉眼間已是第八盤棋。陳酉“車”、“馬”兩子直逼丁鷺的“將”,贏不過兩步之內,而陳酉卻不急不躁的挪動著“兵”。之前陳酉贏的六局中,都是用“兵”把丁鷺將死。丁鷺百思不解:“何不直接將我?”“小兵過河便是車。你又輸了?!标愑纤评哿?,重重的打了個哈欠?!氨愕酱藶橹拱?,小官要回去了?!闭f罷起身撐了個懶腰。丁鷺拽住他:“你邀我來卻什么都沒跟我說?!?/br>“我說了?!标愑掀查_丁鷺的手,向外走去。丁鷺攔到他身前:“你跟安逸同學一場,你眼睜睜看他上斷頭臺嗎?”“大文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小官想你懂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不明白,坐下多喝些茶。小二?!?/br>小二恭敬地迎上來:“客官有何吩咐?”陳酉瀟灑地將一錠銀子交給小二,笑道:“灌飽了這位先生才許放他走,茶水錢我可是付夠了?!?/br>小二笑開了:“好嘞,客官您慢走?!?/br>丁鷺狂撓著頭坐回席上,盯著棋盤發愣:“車不將將,馬不將將,兵將將,兵將將,兵將將…”丁鷺叨叨著,忽然心頭一震,“難不成讓我直接杠皇帝?”丁鷺一臉慘笑,癱瘓在了席上。陳酉邁出茶樓,守在門外的小吏即跟隨上去。小吏名叫做催裊,是陳酉的小跟班,翰林院剛結業。先帝定下規矩,翰林子出師之后,按特長分派到各個部,從基層做起。各部大臣將作為他們的導師,言傳身教。當年經過考核,陳酉和孟鳶一齊分到了刑部,許沿分到了大理寺,經過七八年摸爬滾打才攀上官階上端。按安逸的資質,理應分到太常寺去為皇家樂藝貢獻力量,也不知走了什么狗丨屎運,被丞相相中,直接安排到了尚書省。這還不算奇,奇的是郁泱居然任他這個蛀蟲在朝廷的管理中樞“作威作?!?、茁壯成長。尚書省統轄工、刑、兵、禮、戶、吏、諫七部,若安逸勤勉苦學,不造是非,力爭上游,混到今天起碼是陳酉上司,位高權重而流芳百世。然而安逸在尚書省沒待半年,便嚷嚷去云游四海,說什么“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荒廢了大好前程。相比之下,沐鸚就左右逢“坑”了。沐鸚從小就向往兵部,立志要當帝國的大將軍,當年考核的成績恰好及格,卻被郁泱欽點到御膳房,難過得哭了整整一個月。想是那次賄賂安逸被郁泱逮了正著,留下了不妙的印象??捎翥髤s沒有壓制安逸,是個什么理兒?長大了?心寬了?曾經的小矛盾都隨風而散,一筆勾銷,所以不計安逸前嫌?可為何不放沐鸚一把?著實令人匪夷所思。催裊屁顛屁顛走在陳酉身后,手里拿一本厚厚的記事簿,好奇道:“大人,您約丁先生出來是為何事?”陳酉回過頭去,插起腰不爽道:“跟你說過多少次,明知故問要對人對事?!?/br>催裊癟住嘴,虛心認錯道:“記住了?!?/br>陳酉調頭繼續前行:“去吃酒?!?/br>“是?!贝哐U挨了一訓,學乖了,醞釀好語言,抓住要點問道,“我理解大人的意思。班姝案我們不便插手,可丁先生勢單力薄,這次又是陛下的旨意,他能有幾成勝算翻案?”“百分之百?!?/br>催裊原本就懵懵懂懂,這會更不明白了?!斑€望大人解釋?!?/br>催裊為人老實,是陳酉的得意門生,雖然資質平平,但只要勤學不輟,假以時日定能一鳴驚人,是快好料子,陳酉從來不告訴別人。換作旁人,陳酉定不愿解釋,而對于催裊,他還是耐下心來,拋磚引玉道:“那我問你,如果安逸是真兇,他的下場將會如何?”催裊不假思索道:“難免死刑。倘若方槐不死,憑借大人的權力大抵能從輕發落??墒欠交币阉?,若不處以安逸同樣的死刑,難堵悠悠眾口。百姓會罵我們徇私枉法、以權謀私?!?/br>陳酉:“如果真兇是陛下呢?”催裊大驚失色,一時間頭皮發麻,下意識捂住嘴巴小聲怯怯道:“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br>陳酉瞥了他一眼:“跟你說過多少次,干我們這行,要喜怒不形于色?!?/br>催裊連忙用簿子往臉一遮,拿開時已換了一張麻木的死臉。“cao,跟你說過多少次,干我們這行要會演戲!”一下子,催裊那張啼笑皆非的臉已經面目全非。見陳酉不悅,催裊連忙搓揉僵硬的臉皮,認真思考道:“如果陛下殺人,罪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總不至于死。打…打龍袍吧?”催裊忽然想到什么,汗毛全豎了起來:“大人莫不是暗示丁先生去指證陛下是兇手?要不得啊大人,大人若想救人,案子上我們還有得周旋,而教…教唆丁先生以下犯上,是一等一的大罪,若被大理寺查到,我…我們少說得蹲三年的牢!哪怕丁先生翻案成功,陛下用不了受多大的罰,而丁先生還不得…”催裊弱弱地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還不得暗里處理掉?!?/br>陳酉橫眉:“我教你的,你一點都沒學到。你這樣讓我很放心,因為都沒人屑與你為敵?!?/br>催裊委屈撓頭:“請大人賜教?!?/br>陳酉:“為官之道就是要看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公堂上,你看到了什么?”催裊細想一番,道:“看到陛下步步與安逸為敵,針鋒相對?!?/br>“那許大人呢,你觀察了沒有?”“許大人為陛下作輔…”催裊似有了點思路,不知對不對,左思右想,“可至始至終許大人都沒挑明觀點?!?/br>陳酉:“你猜他為什么不挑明?”催裊:“興許許大人心底還沒有定數,還在推斷當中?!?/br>陳酉:“許沿比任何人都有數。開審之初,一直是他主控全局,可后來變成了陛下,他則旁敲側擊,你想過為什么?”催裊緊緊皺眉,不知這個細節能說明什么,困惑得一臉悲壯?!扒蟠笕嗣魇?!”“英雄氣短吶!”陳酉仰天長嚎了一聲,連連拍打胸脯,快提不上氣來:“許沿把決定權推給了陛下,案子無論對錯都將與他無干。倘若他簽了字,年末大審,發現案子再誤,他大理寺卿的位子就會保不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