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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會早點更的,么么么么 ☆、第8章 關系 糟糕! 歃血的效果出來了,脫胎換骨,重獲新生。這要是被鏡頭記錄下來,乖兒子必定會被拉去切片。不說別人,就他的導師何先生都不會放過他。 夏渝州深吸一口氣沉于丹田,用話劇社臺柱子洪亮的腹腔音大吼:“干什么呢!” 屋里的人齊齊嚇得一哆嗦,對著少年的攝像機都晃了一下。陳默立時拉下自己的衣袖,瞄見門口的夏渝州,濡黑的鹿眼頓時亮了。抓住堆在腳邊的被子把自己結結實實圍起來,順道戴上藍色防菌口罩。 “這里是無菌病房,你們一群人穿著皮鞋就進去了,有沒有考慮過病人的安危?”不等對方開口,夏渝州先發制人地大聲質問,引得走廊里的人都往這邊看。 記者、陳默mama、攝影師本人,統統沒有戴口罩,更沒有穿無菌服。而縮在床上的瘦弱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雙略帶驚恐的大眼睛。 “對啊,我記得這個是無菌房,昨天還不讓粉絲進?!?/br> “這些記者真是沒底線?!?/br> “護士怎么也不管管?” 外面看熱鬧的護士終于醒悟過來,快步進去拉起了隔菌簾,把小少年隔絕在一整片透明罩子里:“站遠點啊,站遠點。沒穿鞋套、口罩的統統出去?!?/br> 兵荒蠻亂的一通折騰,攝像頭把這一切忠實地記錄了下來,煽情氣氛化為烏有。 陳母狠狠瞪了“好事路人”夏先生一眼。 “剛才的剪掉,待會兒重錄一遍?!庇浾甙参筷惸琺ama。 女人點頭,整理了一下頭發,隔著簾子跟少年說話:“叫你準備的詞想好了沒?你先說一遍,我給你把把關?!?/br> 陳默看著她不說話,無聲地反抗。 女人瞪他:“好好說聽到沒,讓粉絲給你捐點錢?!?/br> 陳默拿起那本黑皮燙金的書,把手掌貼在上面:“為什么要捐錢?上回比賽贏的獎金足夠治病了?!?/br> “夠什么夠,你知道你這病多費錢嗎?就這間監護病房,一天就要上萬,獎金早就見底了?!迸说恼Z氣瞬間嚴厲了起來。 少年抬頭,看向門口擔憂地望過來的夏渝州,低聲說:“150萬,這么快就沒了。那以前的那些獎金,也沒了么?” “以前哪有獎金,就你小時候那些過家家比賽,全是倒貼錢,獎品都不夠報名費的!” “從3歲起,陳默就被帶著參加各種比賽?!焙斡韪挠逯萁忉屃艘痪?。 “三歲?” 何予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涂了粉底的鼻梁被眼鏡支架壓出兩個小凹坑,顯出跟周圍皮膚略顯不同的色澤:“據說是早早發現智力跟常人不同,會說話就開始教他背詩。我常參加電視節目,被人說是‘愛豆學者’,其實陳默‘出道’比我還早,說來還是前輩呢?!?/br> 溫柔悅耳的聲音,不疾不徐,春風化雨。每次夏渝州聽他說話,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以至于就算這人說了什么不太合理的,也生不起氣來。 “倒也不是多缺這么個學生,只是覺得……”何予哂然一笑,歉然地看著夏渝州,天生帶笑的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看起來相當疲憊,“前幾天是太著急了,做了違規cao作,給你造成困擾真是抱歉。骨髓的事你就當我沒說過吧,已經找到新的志愿者了?!?/br> 找到新的志愿者,那就是隨時能給陳默換骨髓。 “啊哈哈,”夏渝州干笑兩聲,“那就不用轉院了?” 何予搖頭:“還要要轉的,得把他轉到研究所去。他體質有些特殊,普通藥物效果很差,控制不住病情就不能做移植。實驗室有新藥,也許有用?!?/br> 研究所! 夏渝州指尖冒汗。在醫院里已經夠危險了,再弄到研究所去,那切片起來可真是太方便了! 真不該一時沖動先把孩子轉化了,應該先把人偷走才是?,F在怎么辦? “教授!”兩名學生打扮的青年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過去?!?/br> 夏渝州驟然向后退了半步。 何予疑惑地看他:“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br> “我尿急?!毕挠逯蒉D身往廁所的方向走,下意識地扯了下口罩,卻發現口罩還好好地戴在臉上?;仡^看何予,那人已經轉身去跟助理說話了。 來不及計較這人怎么看出來他臉色不好的,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轉過拐角,停在醫生值班室門前。 值班室外掛著今日值班醫生的銘牌,司君的名字赫然在列。藍底白衣的證件照,愣是給他照出雜志硬照的效果,放在一群相貌平平的醫生中突兀異常。 抬起的手停在空中半晌,也沒能敲下去。收回來揣進口袋,夏渝州啐了自己一口,門突然從里面自己打開了。 司君帶著薄薄的醫用手套,拿著剛打印出來的報告單往外走,仿佛沒有看到門前站的人,側身直接繞過去。 夏渝州單手支在門框上,堵著路不讓他走。 司君停下腳步,無聲地看著他。 “有個事求你,”夏渝州拉下口罩,急急地說,“何予要給陳默轉院,你能不能攔一下?幫我爭取一天時間,一天就好?!?/br> 何予是醫大的教授,也在研究所任職。醫大和醫大附院本就是一體,他要把人轉到研究所去,自然是一路綠燈。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陳默的主治醫生——司君。 色澤淺淡的下唇邊,垂著一顆因為緊張而合不進槽的小尖牙,隨著夏渝州說話來回挪動。 司君的視線停在那上面:“你的牙怎么回事?” 夏渝州拉住下唇,把牙包回去:“別管什么牙,你幫是不幫?” 藍色的眼睛里眸光漸冷:“夏渝州,我們是什么關系?” 這一句話,把夏渝州凍住了。是啊,他們是什么關系,人家憑什么幫他。 目光落在司君的左耳上,那里有一顆小血痣,是上學那時候被他咬出來的。本來是開玩笑,誰知道血牙太鋒利一下就給咬穿了。司君當時氣了好幾天,估計對他這沒消毒還帶著口水的穿刺行為厭惡極了,因為是男朋友才原諒的。 現在不是了,他跟人家甚至都不是一個物種。 不是男朋友了,有些忙就不必幫,有些事也不會原諒。 夏渝州下唇輕顫,合了幾下也沒把那顆礙事的牙塞進凹槽里,忽然輕嗤一聲咧嘴笑道:“一起看過片兒的關系啊?!?/br> …… 咱們也算是一起看過片兒的交情了,你總結PPT的重點然后借我抄抄唄。 …… 帶著乳白色橡膠套的手背,抵住夏渝州的小臂,將這人工路障緩緩抬起:“麻煩讓一下?!?/br> 司君拿著報告向別的病房走去,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