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為打工,來往的差不多是打工店里的朋友,對于學?;顒訁⑴c的不積極,與班上的同學認識不深。勉強好的,也是酒rou朋友。以前斷掉的不提,可以說往來最久的王任和小兵,三言兩語就鬧翻。想起來,我好久也沒有小兵他們的消息。我打過幾次小兵的電話,不是忙線,就是一直沒有接起來。久了也不打了。我也沒有維系友誼的心情。倒是林述問找我談話,方微舟似乎不知道有過這樣的事。其實這沒什么,我找他看病,他拿報告過來,很正常的事,但是我不敢提,簡直怕他多心。不過自從與林述問見過面,差不多兩三天會接到他的訊息。也沒有什么,不外健康信息,偶爾詢問我胃痛的情形。我真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看了馬上刪掉,也不去回診。我重新到原來看病的診所去拿藥吃了?;貋頃r,已經很晚了,方微舟還未到家。他近幾天應酬還是多,自從確定接任位子后,又逢年終,許多廠商的酒會不能不去。我也跑過幾個飯局,酒一喝多,胃又難受起來,今天便去拿藥。我洗澡出來,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響。走出去,方微舟已經把門關好了,他一手扶著墻站了一站,才換起鞋子。我連忙過去,靠近就聞到酒氣。我問:“今天喝了不少?”方微舟道:“唔?!本屯镒?。突然我記起來他今天自己開車的:“你不是開車嗎?怎么回來的?”方微舟一面脫大衣,道:“去之前就搭便車了,我把車子放在公司?!?/br>搭誰的車?我沒有問,只點頭:“那明天我們一起出門?!?/br>前面方微舟漫應了聲,進去臥室里了。我也進去,看見他的手機放在床頭柜子上,他從衣帽間那里出來,拿著換洗的東西進去浴室。我并不多想,非常避免,這幾天關系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總也是比前一陣子好了很多,可是相處起來仿佛不得勁,方微舟對我并沒有不好,關心不曾少過,卻仿佛有點游移似的。在私下和我談的更加是一些無關緊要,我想到深入也不敢,怕說不對,整個空氣又要冷下來。那方面也越加不便主動。氣氛最好的時候,他也只是摟住我,或者握一握我的手。現在我感到這樣就很好了。不然還能怎么樣?后面方微舟收拾好,已經凌晨一點鐘。關燈以后,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起來打開臺燈,拿了手機出去聽,大概還抽了煙,他進來時,我聞到煙味。方微舟關掉臺燈。我記起今天聽見說的高董事病況更不好的事,不禁問:“……是不是真的不行了?”他躺下來:“嗯,剛剛是老何的電話,可能就是明后天了吧?!?/br>想不到是何晉成打過來的,在這個時間,那邊必然很混亂了。我隱約想起何太太哭過的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不說生病,高董事其實也有了年紀,然而不論什么情形下,父母離開,都是不容易接受的事,即使何太太對于自己父親的病的最后已經預見,還是難過。突然我想起父親走的時候。已經很久不曾去想起來,一下子也有點反應不過來,心情馬上低落。剛剛想了開頭,就趕緊抹掉。這時房間里的沉默,分外難承受。我連忙說話,好在方微舟還沒有入睡,倒是也不奇怪我突然多話起來。我告訴他今天去拿藥,他問了兩句,也不知道怎么又談回了何晉成岳丈的情形。我頓了頓,問:“其實我聽見說過是癌癥,是嗎?”方微舟道:“嗯。肺癌?!本头^了身,仿佛不想多說了:“睡了吧?!?/br>想不到是肺癌?我呆了呆,可也不出聲了。后來閉上眼,慢慢也就睡過去了。隔天我們一齊出門。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坐一輛車,自從新的年度,天天加班和應酬,方微舟多了許多會議要準備,總是提前出去。今天是我開車,剛剛開出去,方微舟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聽見他說:“嗯,不要緊,我知道,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晚點我會過去,好?!本蛼鞌嗔?。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了?”方微舟道:“老何打過來的,高董事走了?!?/br>我呆了一下:“這么快?昨天不是說……”方微舟沒有說話,不過仿佛心情也不定似的,他掏出煙,可是摸了身上半天,似乎找不到隨身的打火機。他打開置物箱。我空出一手,從衣袋里拿給他:“那里沒有,這里?!?/br>方微舟接過去,打了火,又開了窗。我道:“何總這兩天不會到公司來了吧?”方微舟慢慢地吐著煙,點頭:“嗯?!?/br>我看著前面開車,不覺道:“真是想不到?!?/br>方微舟過一下子說:“其實拖了也有一陣子了,走了倒是輕松,他也有年紀,位子也坐了很高了,可以了。只是他就一個女兒,一直想要抱孫子,偏偏老何他們夫妻堅持不生,大概有點遺憾?!?/br>又仿佛覺得結論的太絕對,他頓了頓,又道:“唔,其實有沒有遺憾也不知道?!?/br>正好紅燈,我朝他看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覺。當然他和何晉成的情形完全不同,可是否他也認為自己堅持不結婚,以后要讓他父母遺憾?這種話,我是問不出口的。方微舟也不再說話,他把還燃燒著的煙往窗外一擲,就關上了窗戶。高董事過世的消息很快在公司里傳開,大家談起來,想到之前人事幾番變動,不免有點不勝唏噓。這人一走,就走了,什么也不用管了。倒是活著的人傷心之余,也還要忙于死人的事。公司高層派出人去幫忙何晉成治喪,因高董事只有一個女兒,妻子在幾年前也走了,靈堂便布置在何家。公司幾個高階主管早上開完會,中午都一齊到何家去吊喪。那場面詳細沒什么可說的,公司里一切業務該怎樣還是怎樣。我與幾個部門的經理則在下午去了一趟,陳平開車。何家靠近郊區,那邊是整排的獨棟洋房小區,他們住的比較靠后那里,外圍的鐵柵門通常關著的,今天特地打開了,方便治喪,到處看見禮儀公司的人在這里出入,還有像是我們一樣來吊喪的。高董事生前累積不少人脈,整個客廳都是人。何晉成一臉疲倦,還是打起精神應付,他太太承受不住悲傷,被他們家里人扶上樓休息,全要倚賴他。今天不過第一天,還要忙上整個星期。應酬的話在這里一切免了。吊過喪,沒有馬上走,大家在他們家門外站著抽煙,低細談話,對這邊的環境品頭論足。一個說:“這里真不錯,一棟不知道要多少錢?”馬上有人笑話:“你先問問一坪多少錢吧?!?/br>又一個說:“以何總身家住這里,這派頭是不是太高了點?”旁邊誰說:“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