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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莫名的憋悶才好了一點。他快步走上前,和血滴并肩走出了大殿。在大殿之外,魔修和魔物一起,擁擠地站在臺階下的廣場之上。在令人窒息的安靜中,他們一同抬起頭,看向了臺階之上的明懷幽和血滴。血滴向下走了兩階,轉身看向明懷幽。他出生于無盡海的深淵,來源于天地間最初衍生出萬物的混沌之氣,他是被命名為魔氣的那一部分。所以從他化人的那一日起,魔域就有了唯一的帝王。即使云無覓肩負白虎一族的肅清職責,仍然無法徹底地殺死他。因為天地間有明就必有暗,有光則必有影。明懷幽的目光掠過離他最近的血滴,又看向更下方的魔域的子民。道魔之間的大戰,是從天梯崩毀,資源漸漸枯竭之后才開始的。從前雖然也未曾和平共處過,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每一次雙方都傾巢而出。不戰則沒有資源,沒有資源何談修行?雙方隱隱都有感覺,背后有一只大手在cao縱他們的命運,但是知道了又怎樣?天道需要靈氣,而他們的一切雖然說是逆天而行,但是沒了天道,他們什么也不是。且一旦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退讓,另一方絕不會選擇坐下來好好談話,而是立刻將退縮的一方啃食殆盡,換來自己的族群能夠延續下去。明懷幽沒有多說,他只是掐了一個法印,瞬間天光由明轉暗,無數烏云從遠方涌來,一層層地壓下來,云腳幾乎要壓塌屋檐。在這陰暗云層之下,明懷幽對魔將們抬了抬手,做出了出發的手勢,出聲道:“再戰?!边@聲音如浪潮般從最高處傾覆而下,清晰無比地傳達到每一個在場之人的耳中。他的戰士們齊聲應諾,兵器出鞘聲響成一片,無數法光亮起,在陰暗的天光之下顯得格外醒目。那層烏黑的云終于壓了下來,將魔將們裹了進去,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他們的身體里。這片云不是云,而是濃郁魔氣。臨城完成了它的使命,打聽到了最后的情報,并且在魔域做出反應前,重創了魔域的前鋒部隊。在臨城徹底崩潰之前,北帝悄然到來,將那棵建木苗種在了被鮮血染成深色的土地之上。他在建木苗的四周布下了結界,確保到時即使有人發現了它,也無法觸碰。之后他從戰場上悄然離去,從來到走,無人知曉。云無覓已經和閬仙一起回到了太清,北帝也撤去了施加在自身之上的幻象,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花花在哪兒?閬仙眉頭緊皺,看北帝的眼神都不太善良了。不過他跟花花之間另有傳信法門,到現在花花還沒聯系他,想來是沒有大礙的。……閬仙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花花之前被北帝施了幻術,是不能說話的,只會啾啾啾。云無覓去見了容遲君,閬仙用了一瓣花花曾經掉下來的花瓣,帶著北帝一起找到了沈醉。花花這幾天坐在沈醉頭頂的道冠上作威作福,毛有人用軟毛的小梳子梳順滑,吃的也都是上好的靈果,每天被人喂到她嘴邊,頗有一點樂不思蜀的意思。不過在看到閬仙的一瞬間,她還是撲扇著小翅膀撞進了閬仙懷里,被閬仙捧在手心。閬仙看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北帝一眼,北帝摸了下自己鼻子,趕忙把花花身上的幻術解了。花花還沒反應過來,坐在閬仙掌心啾啾了幾聲。閬仙心疼死了,摸了摸花花的頭,勸她:“已經沒事了?!?/br>花花這才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沖北帝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之后抱住閬仙的手指不肯撒手了。閬仙捧著花花向沈醉道謝:“這段時日麻煩沈道友了?!?/br>沈醉擺了擺手,不敢受閬仙的禮,向旁邊避了一避,道:“我道家本就有好生之德,并沒有什么可談得上妨礙的?!彼匆娀ɑㄗ陂佅傻恼菩?,同樣仰著頭在看他,便對那小姑娘一笑,換來了一聲冷哼。花花扭過頭去,過了一會兒,卻又悄悄用余光看沈醉。她見沈醉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又低下頭搓了搓自己臉頰。之后花花站起身來,從閬仙的掌心跳到了桌子上,噠噠噠跑到了沈醉旁邊,牽起了沈醉衣袖,抬起頭認真對他道:“謝謝你?!被ɑǖ娜松砟敲葱?,站在桌子上像是一支小小的花苞,有著纖長而細嫩的莖,和柔軟馨香的花瓣。沈醉忍不住地笑,問她道:“這次不叫我登徒子了嗎?”花花冷哼了一聲,嬌嬌罵道:“登徒子!”說完松開他袖子,又跑回了閬仙掌心,被閬仙送到了他肩頭坐下。閬仙對沈醉點了下頭,道:“若無它事,我們就先離開了?!?/br>“前輩們回見?!鄙蜃淼?,將閬仙一行送出了門外,在回身后,他手指摩挲過腰間劍柄,輕聲一嘆。太清弟子凡洞玄境以上者,無一不戰。另一邊,太清掌門所在的正殿里,氣氛卻沒有這么溫和。云無覓已經換回了原本裝扮,頭戴道冠,著白色道服,衣上繡有黑色陣紋,排列成玄奧圖案。他面上沒有笑意,看上去便有些過于清冷了,如凝肅冬日,寒生洞庭水色。容遲君看著他的目光卻極復雜,他問道:“你當初和明懷幽的那一戰,我勸你不要去,你卻還是去了。為什么?”云無覓尚未開口,他又接著說道,“不要敷衍我,我知你有些事無意告訴他人,但是我想如今我作為太清掌門,有資格問一問我太清的駐云峰的主人,都在魔域做了些什么?!?/br>云無覓沉默片刻后,才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帶回了一半無盡海。我原本想將無盡海全部帶回來,但是明懷幽也不弱,也就沒有做到?!?/br>容遲君一梗,感覺多年未來的心梗的感覺又出現了,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對云無覓跳腳的沖動,大聲道:“一半無盡海?你說得輕巧,怎么不想想若是如此多的魔氣在太清失控,我們還打什么仗,直接向魔域投降算了!”他一邊數落云無覓,一邊背著手在云無覓身前來回踱步,急得不行,“如此重要的事,你為何現在才說?就算我想布置一番也來不及了,我說當年為什么你回來不久太清的護山大陣就被觸動了,原來你是在這里等著我呢!云無覓啊云無覓,你還是我師叔呢,你就不能少讓我cao點心嗎?那一半無盡海你到底放哪里去了?”“我哪里也沒放?!痹茻o覓冷淡道,“那一半無盡海,在我的丹田里?!?/br>容遲君用手指指著他不停抖索,說不出話來了,最后他走回自己座位,撫著胸口跌坐在背后椅子上,喘了半天氣才順過來,一聲長嘆,向云無覓問道:“你接下來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已經入魔了吧?”“尚未?!痹茻o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