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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現在依然像塊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他,折磨他,影響他,讓他現在感覺自己比三年前還脆弱,有個風吹草動一顆心就惴惴地七上八下。因為現在不比三年前。那時的梁袈言真心是山窮水復走投無路。他自覺一無所有,也不怕還再失去什么,反而因麻木痛苦而強大??墒乾F在,他有少荊河,他的生活才剛又看到了一點希望。他卻因為擁有了而開始害怕。所以他不安。不安得很。少荊河在他耳邊不停地說話,他什么也沒聽進去。他只抓著少荊河的衣服,后來又抱著他的腰,摟著他的脖子。摟得很緊。少荊河沒辦法,干脆也不啰嗦了,把他帶進書房,安置在書桌前:“那我和您一起校對。我們今天一起把十九部校對完?”梁袈言對著滿桌熟悉的紙張,甚是無助地抬眼望他,做出個勉強的笑臉:“行?!?/br>少荊河又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低下頭給了他一個漫長而溫柔的親吻,然后嚴肅地警告:“您不能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們今天就要從工作日變成休息日了?!?/br>梁袈言在他的吻里獲得了慰藉,終于略微輕松地也跟著說笑起來:“我們這日子過得這么隨意的嗎?”少荊河挑了挑眉,笑得很邪氣:“那可不。否則為什么這么多人想辭職呢?”他把自己的電腦椅拖過來坐在梁袈言身邊,和他一起對著滿桌子的資料開始校對。為了讓梁袈言安心,少荊河的椅子刻意和他的緊緊挨著,兩個人的身體自然就能時不時碰到一起。這種肢體一直保持接觸的方式讓梁袈言時刻感覺到他在身邊,果然安心多了。他們兩個的工作步調本來就很一致,有少荊河在旁邊專心工作,成功地帶領他也很快心無旁騖起來。狀態穩定后就像個堅實的保護罩,隔絕外界,讓人沉浸在物我兩忘中。連午飯時間還是生物鐘提醒他們的。梁袈言此時心也靜了,情緒也得到了緩和,很是投桃報李地主動對少荊河提出:“想吃什么?我去做?!?/br>少荊河忙了一上午也很累了,慵懶地趴在桌上歪著頭對他笑得溫柔:“您想吃什么做什么。您做什么我吃什么?!?/br>梁袈言微勾起唇角,伸手去揪了揪他的耳垂:“太乖了?!?/br>少荊河的視線投向他,卻是在悄然打量,見他確實精神了,才放下心來。從耳邊順手抓住了他的那只手,粲然一笑:“還有更乖的呢。您做,我給您打下手。來?!闭f著起了身順便把他也拉了起來。梁袈言今天全心依賴著他,跟他從書房進了廚房。兩人都系起圍裙,一同站在流理臺前,梁袈言處理生rou,少荊河打蛋。他們倆很奇怪,盡管真正相識的時間才兩個月都不到,但似乎從共同工作開始沒幾天就這樣了--哪怕不說話,不看對方,就僅僅站在一起手頭上各做各的,彼此間都有種樸素而玄妙的默契相互牽引,并不會由對方的沉默而引發出被忽視的孤單,反而洋溢出一種嫻靜溫婉的溫情來。這種溫情就仿佛使他們置身于一片溫暖舒適的溫泉水中,每個細胞每根血管都浸潤出悠然愜意來。梁袈言還剩的一點緊張情緒在這樣恬靜從容的居家氣氛中真的也快要被完全消解了。這讓他越發地愛起少荊河來。他覺得這人于他而言真就像一束冬日的陽光,穿透沉厚的積雪照耀了他,又堅持不懈地融冰化雪,愈加溫暖了他。他愛這個人。是一想到渾身就能立刻由內而外地感覺到暖意地愛著。一想到就會心猿意馬……地愛著。默不作聲地各自忙活了一會兒,少荊河用筷子把蛋液夾起來給他看:“這樣行嗎?”梁袈言抽空瞅了眼:“再打會兒,打出泡沫,越多越好?!?/br>少荊河就聽話地抽起筷子接著打,嘴里又說:“您上次炸的那個特別好,今天再炸一次嗎?”他的口味其實很小孩子,番茄炒雞蛋里的雞蛋喜歡是下在熱油里,炸得蓬松油香的炸雞蛋,也完全不在乎健不健康。梁袈言不慣著他,偶爾給他做一回,他就能回味很久。今天一看要打蛋,立刻又留心上了。梁袈言“嗯”了聲,過了會兒忽然停下手挑眼看他:“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br>“嗯?”少荊河也跟著抬了眼。“你是不是……對著我叫不出‘你’這個字?”他問得挺郁悶的,少荊河看著他那個郁悶勁,忍不住悶笑起來:“叫得出啊。之前不是也叫過?”結果讓梁袈言更郁悶了:“對啊,我聽你叫過的。那后來是看著我就是覺得我年紀大所以叫不出來了是嗎?”“不是?!鄙偾G河忙不迭地搖頭,咧開嘴笑得很開心,“說實話我對您的年紀從來沒什么感覺,也不覺得您比我大多少?!?/br>梁袈言斜眼瞪他。你看,那字兒又來了。少荊河朝他看了一眼,卻不說話,又把臉轉回一直沒停的蛋碗里,眉眼帶笑,眼睛彎得好比月牙。梁袈言實在不明白,深吸口氣正要繼續問下去。少荊河只看著蛋碗,忽然有些無奈地又說:“您這么久了還問這個問題,我才郁悶呢。說明您一直都沒發現?!?/br>“什么?”梁袈言不知道他在笑個什么勁,沒好氣地接了句。“還能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你在我心上,我才會一直叫你‘您’啊?!?/br>梁袈言的腦子里忽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白,但很快又更沒好氣地氣笑起來:“少荊河!你以為我上網溜達得少,就拿網上那些段子來糊弄我是吧!少跟我這油嘴滑舌!”這回輪到少荊河詫異了,手都停了,一臉懵地看著他:“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我發誓!”梁袈言白了他一眼,搖搖頭,轉回頭繼續切rou。這種話好聽是好聽,可是跟段子似的油滑,他真心是不怎么信,認為少荊河不過是在搪塞他,實際上心里還是不自覺地把他當長輩尊敬。少荊河瞪眼瞧著他這反應,也著實是一樣的又好氣又郁悶。這刻終于覺出了嘴巴會說的壞處,真心話人家也不信。于是他把那碗打得面上浮了一層白沫的蛋液往梁袈言那方向一放,說了聲:“好了,袈言?!?/br>梁袈言不在意地瞥了眼:“嗯,行,拿一邊放著吧……”話音剛落,他猛然扭過頭,“你叫我什么?”少荊河含笑又負氣地覷了他一眼,抿緊唇勾起半邊嘴角,出去了。梁袈言拿著菜刀愣在原地